夏末,孤独的走在拥挤的街头,任烈日的火舌在脸上放肆的舔着。
一滴汗水从脸颊滑过,所经之处有一丝凉意。我低下头,加速它的坠落。恍惚中,一阵清风袭来,伴着薄荷的清香。
抬起头,一抹白色飘过。来不及仔细打量,就隐没在人群中。
炎热的夏日街头,只剩下呆立的我,嗅着残留的薄荷香。
(一)
深秋,漫步校园,看着树叶在空中凄美地舞着,我的心,如同园里的野花般,凋零。
风起,我不禁紧了紧领口。只是象征性的一个动作,于我冰冷的心,没有任何作用。
不远处的树下,情侣深深相拥,激起温情的涟漪。突然想起夏末的那阵薄荷清香,恰到好处地触动了我心底最柔软的那一方。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几乎淡忘的微笑,浮现在唇边。
就这样,带着温暖,我轻快地敲击着满是落叶的地面。
不经意间,递给路人一抹微笑。他愣了一下,脸微红,继而报以阳光的微笑。唇边的弧度恰到好处,洁白的齿在阳光下闪着动人的光泽,栗色的卷发配上小麦色的皮肤,那样自然,亲切。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嗅到了熟悉的薄荷香。有些眩晕。望着他愈来愈远的背影,心里有些坚硬的东西,在熔化。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清新,开始觉得,那是一种叫做幸福的芬芳。
(二)
渐渐知道,他叫岑然,20岁,1米85,爱好体育,爱吃薄荷糖,无不良嗜好,跟我同系但不同班。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女朋友。为了这些密报,我的荷包差点英勇献身了。
他还是单身,这着实让我高兴了好几天。只是,静下心来,觉得自己很可笑。王子和丑小鸭之间怎么会有故事呢?但是,还是忍不住幻想。
独立窗边,在夕阳的余辉中,静静地享受着即将逝去的温暖。木然地,注视着篮球场上来回移动的人影。
恍惚间,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给自己一个自嘲的微笑,真是的,都产生幻觉了。“岑然!”原来不是幻觉。闻声望去,是邻寝的女生在搞鬼。
再望向球场,他仍在专注地练习投篮。只轻轻一投,那球就在空中滑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然后,入篮。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在他的演绎下,竟如此令人着迷。
每个夕阳西下的午后,他都会出现在篮球场上,进行单调的练习。而我,则默默地站在窗边,数着他的成功和失误。
有时,会很希望他望向我,给我一个充满薄荷香的微笑。只是,他从未回头。而我,就只能静静地等待着。
(三)
从男生们的表情里,就知道她是个很吸引人的女孩子。长及脚踝的尼泊尔长裙,褶皱的裙摆等待风的亲昵;垂至腰间且有点凌乱的长发,黑色的发梢在风中飘散。抬起手拨开挡住明眸的几缕丝发,手臂上的银镯子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真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一个同性的样貌,如果留心男生们私底下的谈话,应该可以听到更贴切的形容吧,比如“像一个瓷娃娃”什么的。
水伊,很好听的名字。你望向她,眼神清澈的像个孩子。我渴望许久的眼神,竟被美丽的她轻松得到。
好像是突然间发生的事,突然到让我一遍一遍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一次次的偶然。
你偶然与她在自修室相遇。
你偶然与她一同走过被树荫笼罩的小路。
你偶然发现站在篮球场边的她。
可是我分明看到了,她和我一样,静静地注视着篮球场上的你。不同的是,你回头给了她一个微笑,一个满是薄荷香的微笑。
(四)
08年的夏末,遭遇了一个叫做岑然的男生,生活突然像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一圈一圈荡漾开来。然而,故事到了这里,却像是盛夏里的暴风雨一般,突然洗刷干净了一切。
从那个叫做水伊的女孩出现的时候。
阳光依旧照耀着那个叫做岑然的男生,他偶尔抬起头,让阳光从指缝间透进来。
我依旧站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悄无声息地看着关于岑然的一切。
只是,岑然的身边,多了一个叫做水伊的女孩。
站在街道转角的地方等待,你就要经过了吧。可是你就这样与她一起从我身边经过,带着一缕淡淡的薄荷香。
鼓起的所有勇气就这样无声的崩溃了。
我抬头望了望天空,冷的蓝,游动着薄薄的一层云。
长久地仰望天空,你就会发现,原来自己那么渺小。那些你认为惊天动地撕心裂肺的快乐或悲伤,在这宁静而喧哗的星球上,不过浮云一缕,风一吹,就会轻轻散开。
就这样悄无声息吧。
只是从现在开始,我站在阳光下,离他不远的地方。
也许某天,我会再有勇气站在他面前说——
你知道吗?我一直这样悄无声息地站在不远处望着你,从悄无声息喜欢你的那一刻开始。
那是一种回忆的声音,浅唱低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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