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没有成功的婚外情
“列姑射在海河洲中。姑射国在海中,属列姑射,西南。山环之。”李非默诵这句《山海经》海内北经里的一段话走出新华书店。他到书店来是想找一些有关《山海经》的最新书籍,但却只找到一本《山海经图谱》,看来详细资料明天还得去学院图书馆去找。多年前,他曾在学院图书馆看过几本有关《山海经》的书,但是放暑假后,去找过几次,都没找到。暑假结束后,学院要转正一批副教授,李非的副教授已经当了五年,这次也是入围人选之一。李非对自己以前的论文都不太满意,所以想在暑假赶写一篇《山海经海内地理之今辨》,研究《山海经》现在还是一个冷门,李非教了七年古汉语,觉得写这篇论文还是有把握的。如果这篇论文在暑假期间发表,无疑会对他晋级增加一个份量比较重的砝码。每次想到学院其他副教授大都利用暑假挣钱的挣钱、游玩的游玩,他心里就有一些窃喜。一边想姑射国现今的地理位置,一边向公共汽车站点走去。站在站牌下,李非有些拿不准。下午的阳光很热,站在身边的老汉摇着扇子,阵阵凉风也轻抚着李非的脸,李非感到一丝爽快。不由得冲老汉笑了笑,表示感谢,可老汉误解了李非的笑意,急忙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讪讪的笑了一下。
过来一辆车,不是李非回家的二路车,人流向这边挤来,把李非挤的靠在了站牌杆上,老汉也被挤的一趔趄,嘴里喊:“鬼子进村了。”一句“鬼子”点醒了李非,列姑射说的应该是日本列岛,姑射两个字在上古应读“苦夷”,也就是现在的库页岛,苦夷人就是我国上古时的鬼方人。这时李非又想起来史书上记载:公元前1293年,商帝武丁“伐鬼方”,“鬼方无道,武丁伐之,三年乃克。自是内外无患,而道复兴。”于是鬼方人向东迁徙至库页岛,也就是苦夷岛,随后向南扩展,以致整个日本列岛都被称为“列姑射”,也就是“列苦夷”。李非就这样轻易的解决了“列姑射”的问题,不由得向正往车上挤的老汉看了一眼。
站点上的人仍不见少,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迹象。李非想大热天的挤在车里也难受,反正下午也没事,溜达溜达吧,二十多分钟就到家了。李非绕过几个人向前走着,边走边想自己论文中其他的地名。从他身后过去了一辆电动自行车,又停在了他前面,李非差点撞上,他正想绕过去算了,骑车人却叫起了他的名字,他便抬起头来。
“真的是你,李非。”一个惊喜的女八度,引起路人的侧目。
“你是……”透过自己的高度近视镜,面前的女人似曾相识,一时还没想起来,李非现在满脑子是“伯虑国、″枭阳国”等这些《山海经》里稀奇古怪的地名。
“我是艳梅啊,我的大学士,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艳梅已经支好了车子。
“你好,看我这眼神,你还像当年那么漂亮。”李非想起来了,艳梅是在区一中时的同学,已经分别十五年了,都是快四十的人了。
“漂亮啥啊,当年要是有现在的风度,你也不会不要我啊。”艳梅快人快语,两句话就把当年的一段情事抖搂出来。当年艳梅曾经给李非写过纸条,并不是什么情书,只是让李非帮助自己学习的话。这在当年就和现在学生写情书是同样的份量的,而且还是女生写给男生。就是这张纸条让李非一个月都没敢正眼看艳梅,就别提帮助的事了。后来李非考入现在任教的市人民大学,艳梅只考上了财会中专,也许就是李非没帮助的原因吧。李非听艳梅刚见面就说出这件事,脸竟红了。
“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脸红啊。”艳梅看到李非的变化。
“没、没有。”李非一时不知说啥好了:“你现在过得好吗?”
“还行,我现在在市会计事务所上班,工作也不忙,去年离的。”艳梅上中学时说话就这样不着边际,一句话里会有好几个意思。
“好,好。”李非脑海里极力衔接刚才被艳梅打断的思路。
“离婚好啊,你离了吗?”艳梅盯着李非。
“离婚?没有。”李非意识到语失,有些尴尬起来。
“我的大学士,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想神七怎么上天的事啊。”艳梅已经站在李非面前,唾沫星子都溅到李非脸上了。
“神七的事我可掺和不上。”李非一本正经的说。
“哈哈哈”艳梅的大笑又引来路人的侧目。“咱俩十几年没见面了,你们不放暑假了吗,现在没事吧?”
“没事。”李非顺嘴说出来,说完就后悔了,论文刚有了个提纲,具体细节还没敲定呢。
“正好我也没事,咱俩找个地方好好唠一会。这些年,我可天天想着你呢。我请客,走,跟着我走。”没等李非答话,艳梅已经推起自行车,李非只好跟着她。走了十几米,便有一家咖啡厅,艳梅把自行车锁好,拉着李非的手走了进去。服务员都在凳子上懒散的坐着,见有人进来,急忙站成一排,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伸出来表示欢迎。这个动作让李非想起了《山海经》里只有一只胳膊的“一臂民”。
咖啡厅很肃静,现在是下午四点多,还不是上客的时候。艳梅找了一个更肃静的小雅间,把李非拉了进去。李非现在对自己要干什么都迷茫起来,喜欢按部就班的他被艳梅的突然出现,把自己的生物钟都打乱了。艳梅却处在兴奋之中,嘴一直没闲着。喝了一杯咖啡后,越说越兴奋的艳梅要了一瓶干红,而李非现在仍然没适应这种老同学多年不见的那种兴奋,谈话也是顺着艳梅的话题走。艳梅的话题转的太快,他这个大学教授还真的跟不上思路,逗得艳梅的大笑总是飘出门外。服务员有几次都探头进来,看看这两个风花雪月过来的人在笑什么。
喝了一杯干红,李非才调整过来点思绪,也渐渐跟上了艳梅的话题。两人也就越唠越投机,都是快四十的人了,话说得也就很随便。艳梅总是在说别人的事时又蹦出那次纸条的事来,因为整个中学时代,两人的密切关系就是那张纸条,所以艳梅念念不忘。李非对那张纸条早已淡忘,只是在艳梅的不断提醒中才确认自己确实接到过艳梅的纸条,但是纸条上的内容和后来纸条的去向李非咋想也想不起来了。为这事艳梅非逼着李非喝干了满满一杯酒,喝得太猛,呛了一下,艳梅急忙起来给李非敲起了后背。这个举动让李非好感动,因为自己的妻子从结婚后从未有这样关心的举动,一次吃鱼李非让鱼刺卡住了喉咙,李非的妻子不但没问疼不疼一类的话,反而说了一句:“卡死你算了,老辈子没吃过似的。”李非从此不吃鱼。
转眼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兴致正浓,艳梅说:“反正你家里也没人,我也是一个人,咱俩出去吃饭吧。”闲聊中,艳梅已经知道李非的妻子带着孩子去大连旅游了,因为李非赶着写论文才没去。艳梅说完就喊服务员买单,服务员进来后,李非急忙掏包,但已经晚了一步,艳梅已经把钱递给服务员了。李非让服务员把钱给艳梅,在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张百元钞票来递过去了。艳梅把李非的手挡了回去:“说过我请就是我请。你去算账吧。”服务员应声退了出去。
“一会吃饭我请,这可是我先说的。”李非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两人出了咖啡厅,李非推着艳梅的电动车,又向前走了几百米,便是一溜的饭店,李非选了一家门脸很大的。点了四个菜,李非问艳梅喝点什么,艳梅说: “到饭店得喝点白酒,庆祝我们老同学十五年后的相聚。”
艳梅很有酒量,说到高兴处,便同李非干杯,不到半小时一瓶酒下去一大半。艳梅已经满面桃花了,话说的更加肆无忌惮了。李非把这瓶酒全喝了也没事,他看到艳梅有些多了,把瓶里酒全倒进了自己的杯中,艳梅抢过李非的酒杯,往自己的杯中倒了一半:“李非,你可一直是我的梦中情人,让我做你的情人吧。”此话一出,唬的李非杯中的酒都洒出来了。虽然现在是情人满天飞的年代,李非可从来没体验过,去年自己教的一位毕业生非要做他的情人,并把李非骗到了单身宿舍里,当着李非的面脱光了衣服,吓得李非跳出了房间,一周没敢上课。这个毕业班结束后,李飞想起来时,恨自己胆小。现在老师找学生当情人,是普遍现象。有些同事还公开说兔子不吃窝边草,那是傻兔子。后来李非一度不想当这个傻兔子,只不过是窝边草都被别人吃了。听到艳梅这句话,李非的眼前不由得显现那个女大学生丰满的身子,好像坚硬的ru*房向他逼过来,内心一股火窜了上来,手中的酒又洒了一些。
“艳梅,你喝多了,咱别喝了。”李非急忙放下酒杯。
“端起来,咱俩再干一杯。我喝不多,我今天见到你特高兴。现在我已经是秋日的黄花了,白送你你也不会要的。你身边那么多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你还会喜欢一个老菜帮子。”
“你别这样说,你有成熟美。”李非不会恭维女人,就这句话也是在一篇小说中背下来的。
“我喜欢听你这样的话。我干了。”艳梅真的喝干了杯中的酒。“你也干了。”
“好好,我也干。”
艳梅真的多了,拿着空酒瓶直往杯中倒。李非夺下酒瓶:“艳梅,今天喝到这,来日方长,我们以后再喝。”
“我还要喝,我高兴。”艳梅站起来抢酒瓶,晃了一下,李非急忙把她抱住。
“你抱我了,你喜欢我。”艳梅身子特软,直往下坠,好像李非一松手,她就会化成一滩泥。李非把艳梅抱到椅子上,急忙招呼服务员结账。
李非连拉带抱的把艳梅弄到了外面,惹得其他食客都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李非感觉自己是当众脱光了衣服。
天已经黑了,凉风一吹,艳梅清醒了一些。她靠在李非的胸前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我没事,李非,不好意思啊。今天有些失态。我得回家了。”离开李非的身子,晃了一下,李非下意识的又扶住艳梅:“我送你回家吧。你这样能骑车吗。”
“那就谢谢你了。”
“你家在哪住?”李非已经把电动车打开。
“离这不远,一拐弯就到。”
李非一手推车,一手揽着艳梅的腰,他怕艳梅摔倒了。艳梅软软的靠着李非:“咱俩这样跟一对小情人似的。”
“都喝这样了,还说这昏话。”
艳梅家很快就到了,李非把电动车放进车棚,扶着艳梅上了楼。独身女人的房间特干净,布置的很有情调。一进屋,李非就闻到香水味,那种让男人意乱情迷的味道。
“冰箱里有饮料。”艳梅靠在沙发上说。李非走进厨房,取来一罐饮料,打开后递给艳梅:“艳梅,你早点睡吧,我回去还有点事。”
“陪我聊会吧。”艳梅露出渴求的目光。李非只好坐进沙发里。艳梅喝了口饮料:“我换件衣服。”说着站起来,走进卧室门口时,回头说了一句:“不许偷看哦。”并且飞了一个媚眼。
“我没看过女人啊?”李非调侃了一句。
“但你没看过我。”艳梅说完进了卧室。
李非看到茶几上摆着一个小布偶,长长的脸,小耳朵,嘴撅的像猪嘴,这个布偶特像《山海经》里说的韩流,韩流就是这样的丑模样,而且全身还有鳞,两条腿还拼在一起,完全是一个残废,可他是黄帝的亲孙子,而且生了著名的帝颛顼。韩流的活动范围是若水,若水是现在的哪呢。正想着,艳梅走到眼前:“大教授,又想啥呢?”
李非的思路打断了抬头不由得一阵紧张,艳梅穿着几乎透明的低胸装睡衣,乳罩、三角裤看的清清楚楚。丰满的ru*房有呼之欲出的感觉。李非意识到不能再呆了,要不肯定得出点事。急忙站起来:“我得回家了。”
“咋的,我这一身吓着你了。你这大老爷们当得。”艳梅拉住李非的手,李非像触电似的一抖:“改天再聊吧。”说着越过茶几。艳梅一下扑进李非的怀里:“李非,我喜欢你,我不奢望做你的妻子,做你的情人可以吧,陪陪我吧。”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李非僵在那里,他感觉大脑缺了一阵氧,一片空白。艳梅的手去扯李非的腰带,李非一哆嗦,急忙按住艳梅的手:“我们不能这样,我们不能这样。”
“你是男人吗,送到嘴边的肥肉都不吃。”艳梅感到受到侮辱,性情大变:“你走吧,我白喜欢你一场,你竟是这么懦弱的一个男人。”
李非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逃出艳梅的家,门被艳梅狠狠的关上。来到大街上,冷风一吹,李非清醒了许多,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耳边还回响艳梅的话“你是男人吗?”不由得又想起那个也让他逃跑的女大学生,“我真不是个男人,明明心底盼望着一场婚外情,当婚外情来到面前时,自己却落荒而逃。”李非越想越懊恼,这时从李非身边走过一对相偎在一起男女,女的说:“我可是白给你的,今晚上你家,我会让你发疯的。”男的说:“我现在就要疯。”说完就把女的压在护栏上,不管不顾的亲起来。李非心底yu火冲顶,他冲着这对男女大喊一声:“我也要疯一把。”李非喊完撇下这对发愣的男女扭头向艳梅家大步走去。
李非连按了好几遍门铃,穿着睡衣的艳梅才把门打开,李非冲进屋就一把把艳梅抱住,恨恨的说:“我要干你。”
“别、别。”艳梅挣扎着。李非像一头发疯的狮子,他把艳梅压倒在门口的地毯上,撕扯着艳梅的睡衣,艳梅在他身下扭动着:“别这样,别这样。”李非已经把自己的裤带扯开,自己盼望已久的婚外情就要成为现实了,兴奋的身体直抖。这时从卧室走出一个只穿着裤头的男人:“哎、哎、哎,干什么呢?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李非一惊,抬头愣愣瞅着这个男人,缓缓的从艳梅的身上爬起来,艳梅也急忙爬起来:“李非,我明天打电话给你。”
“臭b*子。”李非嘴里迸出这三个字扭头走出去了。“女人都是臭b*子。”李非这样想着又走上了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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