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毅然从家里搬出来,正是这个城市流行未婚同居的季节。在靠近梦贝思网吧的小区,我用四分之一的薪水租了间房,取名“留香居”。
当把这个消息在家里通报以后,老爸瞪着一双肿泡眼,鼻子里哼哼了半晌,终于在我狠命摔上门走出来的时候,咆哮起来:“再回来老子劈了你!”
留香居宽敞而明亮,靠西的整面墙壁绘有一片葱茏的森林,淡蓝的灯光打照在上面,透着宁静和祥和。席梦思厚实松软,很坦然地躺在地上,没有床架的设想,自然是我蓄意的一种安排,在留香句的时日虽然亦如马路一样平板,但是,多少有一种自在的情趣。比如,最最实惠的是早晨可以免去老爸不停地催叫,不必起来得太早,能够赖在床上直到上班的时间,再晃悠悠地起来,拣个比较卫生的小食摊过完早,然后,往办公室里踱。
礼拜一早上的太阳,给人的感觉总是新的。推开办公室的门,空无一人。按平常的规矩,科长大头菜是不到上午九点不会来的,原因很简单,星期一谁先到谁就要打扫办公室的卫生。我不由得骂起黄花菜和小泡菜,大头菜溜号情由可缘,这两个东西不该不早来。办公桌上厚厚一层灰,显然是星期天整日的积存。我取出毛笔,在桌面的灰障上运笔如飞。
过了好半天,黄花菜扭着没有屁股的屁股款款走进来。
“哟,豆芽菜,字练得真不错啊。”声音尖得扎耳。
“哪里哪里,我这字再怎么掰,也不成型。”
“还别说,几扭几扭的,真有点味道哩。”
“笑话了不是?哪有你扭得有味呢?”我笑了起来。“又放狗屁。”黄花菜笑着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从小挂包里掏出一团卫生纸在自己的桌子上擦了起来,扬起一股呛鼻的灰尘。
这一上午,大头菜和小泡菜都没有来,黄花菜用钥匙挖着鞋底上的泥。我坚持练我的毛笔字,对于毛笔字,我总图在变化中求稳定,可总是失败了。这中间,黄花菜上了三次厕所,从那神情看,我估计是去更换卫生护垫,我觉得这是女人唯一不可爱的地方。
在我埋头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有人发来短信,信是这样的:“我不知是喜还是忧,短短的时间,你就在我的体内播下了永久的纪念。我珍惜,但我好怕。你说怎么办?”留言号码似曾相识。但我实在想不起来,除了红桃q,我还跟哪个女人睡过,何至于有这样的短信?照留言号拨过去,却是忙音。
中午下班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雨,这是一场没有想到的雨。好冰凉地我打着哆嗦。有间小网吧里稀疏没几个人,象秃子的发。我浑身滴着水走了进去。一个漂亮的姑娘马上扭着贴过来,递给我一条洁白的毛巾:“擦擦头吧。”声音很动听,象外面的的雨声。我冲她温婉地一笑,接过毛巾,使劲的擦了擦皮鞋上的水,雪白的毛巾顿时污秽不堪,在断定十分肮脏了以后,我递还给她,又很温婉地一笑:“谢谢你的服务。”那姑娘就悻悻地走到一边,嘴里骂道:“没教养的猪!”我只当没有听见,心里很爽。
一个个头很小的家伙,正对着显示器着迷。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儿,借个地儿。”他反过身来,怒视着我:“要怎么样?!”我微微点了点头说:“请原谅。”也许是我的块头比他大的缘故,他就那么样的悄无声息了,唉,没劲!
打开qq,熟悉的昵称一个也没有,有的是一些如同壮阳药一般的充满蛊惑的字眼儿,我明白在这些字眼儿的背后,隐藏的都是一些象我一样的无聊之徒,真没什么意思。再打开成人网站,尽是直白的关于生殖器官以及使生殖器官发挥作用的操作过程的话题,居然丝毫没有激活我的zuo爱冲动甚至感觉。我不禁脆脆地打了个喷嚏,鼻腔里顿时有股空明澄澈的感觉,特别地好。
突然,我的屁股被人拍了一下,就象好不容易调弄好的琴弦,还没来得及弹奏,就被弄断了似的让人恼火。我扭头,一个戴墨镜的高个子男人就站在我的身后,诡谲一笑:“到后堂放松放松?”我不作声,吧嗒吧嗒拖着被雨水浸过的鞋跟他出了网吧。那漂亮姑娘也跟着。
出后门,拐进一条小巷子。巷子小而幽深,人迹罕至,到处是泥浆,肮脏不堪,象极了一节烂猪肠。大个子墨镜一把扯过漂亮姑娘,伸手解开她前胸的纽扣,露出雪白的nai子指给我看,我就目不转睛地看,大个子说:“网上乱找,不如现搞。亏了身体,不能亏吊。”
我紧紧地盯着那两砣百嫩嫩的肉,大个子用身体一挡问:“怎么样,搞不搞?”
我说:“搞。要爽。”就走到那两团白肉前,我咬着牙朝那里狠很地拧下去,大叫:“婊zi养的!”女子嚎叫了一声,肯定是疼的,我撒腿就跑,象逃命的兔子。
逃过了几条小巷,心情轻松了好多,小腹涨涨的充满了尿意。四下里没有厕所,我真想就地里尿一尿,但巷口时不时有人走动,不经意地朝巷子里望。我忽然记起一位哲学家的旧事。
有一天,哲学家应邀观看一群青年的狂歌劲舞表演,尿憋急了,便在夜色下的草坪上扯开裤子,从胯间拉出一线尿来,旁边友人赶紧扯住他说:“喂,有人啊。”哲学家说:“哪有?我看到一群畜生呢。”
我壮了壮胆,侧身向墙上尿去,竟一滴也没有尿出来。我摇着头扎紧裤子,脸上火辣辣地疼。
回到留香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拖着疲乏的身子,我跑进卫生间,稀哩哗啦地放了“包袱”
出来的时候,我眼前豁然一亮:我的红桃q穿着性感夏装站在屋里!
我轻轻揽住她的腰肢,一股温馨的感觉流遍全身。 我感到这一天应该是从此刻开始的。过去只是让人厌恶的梦而已。而现在,我感到了安宁和舒活。旧曲《献给爱丽司》从靠墙的音响中奏起,顿时,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阳光充满了整个留香居。
红桃q是我在梦贝思网吧认识的女人,是她将我从一个男孩变成男人,我也把她从一个专情少妇变成偷嘴馋猫,我们彼此心安理得。
“刚才,我作过一次自杀。”我在红桃q的耳畔轻声说。
“是吗?”她调侃地问:“是割腕还是服毒?”
“险些买给一ji女。”
她扭过头疑惑地望着我的眼睛。
“好无聊,我想要点刺激。”
“还不够刺激?灯红酒绿。”她说。我默不做声,只是用下巴磨蹭她的耳根。
“明天我丈夫就要回来了,”她偎在我的怀里,两眼不转睛地盯着贴墙的落地式大方镜,“一切会变得更加刺激的。”镜中,我把脸身埋在她长黑的软发里。
“我想可不可以同他好好谈谈?”
“你神经病哟,谈?谈什么?难道去告诉他这几个月里你无偿地占有了他的妻子?他会杀了你!”红桃q抚着我的头。
“你不是不满意他吗?那么离开他。”我轻柔地揉搓着她的胸乳。
“那可不行!要知道,他是我的精华版,而你只是副版而已,你不要再 给我灌水了。”说着,她把手伸进我的衬衣内,指头活泼地窜来跳去。
当红桃q 理了理纷乱的发,躺在我环拥的时候,我开始心灰意冷了。
“怎么样?”她用手捏弄 我的鼻子,余兴未消。
“难受。”神经质地我说,吮着她的耳垂,软软的象棉花糖。
过了好久,红桃q 突然说:“男人是一口危险的陷阱。”
“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冷冷地说。
我想起了手机上的骚扰我的短信,我真不知道我还和什么女人上过床。
“我很你。”红桃q走的时候,恶狠狠地扔给我一句,“你是一只菜鸟!”
以后的日子,我依然如故的去上班。一三五聊聊明星绯闻,二四六发发牢骚。第n个礼拜天,科长大头菜一个电话将我叫去,通知我以后不要去上班了,我问为什么,他说是机构改革的产物,我说机构改革关我屁事凭什么从牺牲我开始,他说这是组织的决定有种的找上面吵去,我说去他妈的组织此地不养爷自有养爷处老子早不想干了。
很自然的,梦贝思网吧从此是我最亲密的接触,我臆淫在虚拟的世界里,居然能够不觉得失落。一天,二天,三天-------时光悄悄流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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