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回到办公室。叨一支烟,为了让烟气走出去,我拉开了窗户。
窗外就是一条街,左边联接三八广场,右边联接大连港。正对面是一幢楼,三层以上所有窗户都关着,让人不知里面的世界。三层以下开了一家饭庄,饭菜在大连市略有薄名。饭庄正改扩门头,叮当之声不绝于耳。街上,各色车辆来来往往,各种引擎声此起彼伏。有的粗重,这是大车的声音;有的斯文,这是小车声音;有的尖锐有啸音,车的速度必快;有的平缓如喘气,那是无法超车的无奈。街道两旁行人三三两两,有的脚步急促,蒙头走路,似乎前方有一百万要他去捡似的,这些人大抵是就近上班或着急赶车的人;有的则像闲庭散步,不时地东看看,西瞅瞅,这些人除了无事的老人,大抵是初到大连还对一切比较新鲜的人。还有几个小姑娘结伴而行,似乎正说着什么开心 的事,一会儿搂肩,一会儿搭背,一会驻足,一会儿又追逐……
再远处,高楼外还是高楼,行人尽头还是行人。
窗外的情况每日如此。旧楼每日无语,新楼在天天用新颜急切地向这个城市宣布自己的存在。街上的行人和行车,来了又去,不同的面孔,不同的颜色……唯有阳光在楼后每日悄悄升起,把它的光焰斑斑驳驳撒向各处,一成不变,悄没声息。
窗外的世界给大多数人的感觉是喧嚣一片,耳鼓充满的是各种嘈杂的声音,没有旋律。大多数时间里,我并没觉得吵闹,甚至不闻有声,有时对楼外的叮当声反而觉得有趣,有种音乐的意味。楼外的一切,就如树上的一片叶子,任它随风而旋。喧嚣的是他们,而不是我。
烟已经吸了一半,低头时,那半截烟灰掉到衣角上。我不敢用手去拍,赶紧抖一抖,悉数而落,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痕迹。剩下的烟灰朝窗外弹,让它随风而去,有几星灰末沾在玻璃上。窗户的玻璃,不拉开也可以看见外面,拉开可以看的清楚一些。平时,只有吸烟和给室内放风时,我才去拉开它们,拉开后就懒得关了,一直到别人不耐吵闹随手关上。
有篇文章,是什么名记不起来了。大抵是讲窗户只是把人的视线引了出去,而门才是联系世界的第一通道。少时前读此文,颇能认同,觉得我之与世界,确乎有一层玻璃隔着,虽然可以相望,但不可相通,只有门既可以自己走出去,也可以让人走进来。
其实,事实并非如此。玻璃只能隔住有形体,割不断的是心的联系。门虽然可以进进出出,但未必真正是心的通道。负载思想心,是无形的,却长了辊鹏一般的翅膀,只要愿飞,就可飞翔。
心,最适合从窗户往外飞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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