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写下这篇散文,那是因为父亲的缘故。大概都是平淡无奇的原因,我才想到写一篇关于父亲的文章。
父亲,生于一九二五年农历七月初一。三十岁入党。也有半个多世纪。父亲的一生都没有走出自己的村庄。平凡的父亲有着不平凡的人生。我是这么认为的。
晚年的父亲只和母亲两个人在乡下生活。我们兄姝四个人都不在他们身边。
新中国刚刚成立的那阵子,父亲十分的热诚。渐渐投入了乡村的熔炉。那时候还是互助组。从互助组到初级社,最初也叫小社。父亲就是一名小社社长。从初级社到高级社,我想父亲就是那个时期入的党。
那个年代入党并不容易。我只觉得父亲对党的信念十分的坚定。父亲的一生最多接受了党的教育。
我记忆最深的当然是文革期间的父亲。经过无数的政治运动,经过三反五反,土地革命,镇压反革命一系列的运动之后,虽然说父亲是一名成熟的共[chan*]党员,还是不能理解文化大革命。
那个时期,工农业生产全面停产。全国上下武斗不止。父亲三天两头被揪批斗。我想去看,母亲不让。那一根千钧棒压在父亲的头上不知道有多重?!好在父亲没有被致残。父亲回到家里一言不发。家庭掉进了冰窟窿。
到了三结合之后,父亲完全回到了家中。父亲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我想一名基层党员,虽说是基层党支部书记,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淡化了自己的职位,增强了对党的信念。
这之后不久我就参加了工作。我背着父亲给省委组织部写过一封信。我以为那样忠诚的基层支部书记,不该一下子被踢回家。结果组织上十分重视。县政工组长亲自上门处理征询父亲的意见。我哪里知道父亲再也不愿意继续基层工作。他心甘情愿解甲归田。我并没有埋怨父亲。父亲告诉我时,我淡淡一笑。父亲回到田间劳作是那样的乐意。我想:这也是父亲长寿的原因。
如今父亲八十多高龄,总还不离田间地头。我劝他说:这怎么行呢?他总是笑笑。我想我们做儿女不会那么坚强。更不会那样豁达。父亲平淡无奇的一生给了我很多启示。
年轻时候的父亲总给我们讲一些时事。从陈独秀的右倾讲起,讲到国际舞台风云。讲到斯大林的错误。我把父亲的一生分为两个阶段:前一段对党的忠诚,后一段对自己的要求——务实勤劳。
父亲的一生,那才是真正的普通党员,真正的普通农民。一辈子没有走出自己的乡村。我并不像父亲那样地想:他觉得生活是公平的,我觉得这也太不公平!这一上一下他还是那么一脸平静;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功劳。我常常流露满腹的牢骚。我奈不住城市的寂寞父亲何以奈得住乡村的寂寞?!我张口闭口谈自己的功绩,父亲并不那样。假如我是父亲,辛苦了半辈子做党的农村基层工作,最后回到田间,我非得把地球挖个洞!
我还是觉得奇怪。我对父亲对父辈们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些情感。尤其是对那些流血牺牲的烈士,幸福来自她们。总也有一些人得意得很。忘记了自己的祖宗和根本。我想写下这篇父亲的散文给孩子们看。他们一进校门,就读出了个研究生。他们是自己读出来的也没有错。如果没有父辈们的奋斗,不知道他们可有这么好的机遇?!难怪她们得意得很。哪里把这些普通的人放在眼里?
我总想到一个问题:父亲一生接受党的教育,时刻不脱离群众。年轻的时候进千家万户,那个年代是多么艰苦。我想我的孩子们能够做得到吗?我不管她们多高的官,多厚的禄?我要的只是一份父子情感!如果父亲哪一天离开人世,我还是要读懂他的那张笑脸。故乡情深,深不过泥土。从父亲手里接过土地,接过劳作的工具。并不是每一人都有父亲同样的经历。我常常写点文字都感到体力不支,谈何田间地头劳作?父亲从不去想他的一季或一生收获。我总想找点理由和父亲比上一比:我能不能八十岁还一样耕耘呢?!父亲,五十年的党龄值得我骄傲一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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