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艳阳晒的现这火炉静寂无声。在西安某高校的一个小教师里正在举行毕业论文答辩。也许是为了挡住外面的阳光,也许是为了增加几分威严的气氛,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只有后面一个们半开着,答完辩的学生静静的从那里面走出去。
那威严的小教室里面一片死寂。只能听到那学生们上上下下的脚步声和断断续续的读稿声。还有那老师有气无力的念着那早已经发给学生们的问题。更又像太监点人头一样的声音——下—— 一个。
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又一个学生静静地坐在那,他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下巴倚着交叠的双手眯着眼望着讲台。也许他是近视,只有眯起眼来才能看得清晰一些,也许他是故意想把这一切看得模糊。让所有一切都在他的双眼缝里闪过。他甚至想象着把时间调快,让那上上下下的学生和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把电影放快一样的滑稽。他看到了那上上下下像猴子一样的跳动,他看到了他们满脸是毛得在抓耳挠腮。但是他没有笑,他静静的,一直静静的坐在那。
教室慢慢变空了,都走了,走的只剩下他一人了。但那种威严的气氛并没有随着人们的走而消散。而是更加的紧迫。似乎只要一点火星就能让它爆炸。
终于轮到他了。他不像其他人那样!他没有那任何稿件。也许是他胸有成竹,也许是他感到作为一个大学生在一场本来纳闷神圣的答辩场合上海拿稿件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他迈出了稳重的脚步向讲台走去。他那双重重的军靴在和地板碰撞中发出的坚定的声音。那坚定的声音打破了笼罩着的教室的沉闷与阴森。
走上讲台,他扫视了一下下面的一切。突然举起左手煽了自己一个巴掌。那响亮而清脆的声音使得教室里因他刚才走上讲台的异同招来的议论顿然消失。教室陷入了一片静寂。这是人人都绷着神经的静寂,而不再是刚才的死寂。
“我可耻,我为自己感到非常的可耻”!接着他那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教室的静寂。“与其说我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这讲台上,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出现在答辩场合中,不如说我站在这讲台上,出现在这答辩场合中是对这神圣的讲台和庄重的大学生论文答辩的侮辱。我太俗了!我俗到把自己一篇好好的论文给支离破碎,然后添上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甚至到最后我把那支离破碎也去掉了。所有一切都通通的去掉了。只留下那个题目,而题目下的一切是我用一小时拼凑的。为的就是我的论文能通过,为的是我可以站在这讲台上,为的是我日后能拿到毕业证,能拿到那光荣的学位证。我到现在,不!我将会永远讨厌我的那副嘴脸,那副俗不可耐的嘴脸”。
我的那篇一小时拼凑的东西终于通过了,是以全年最高分通过的。也一样有模有样的打印了三份作为初稿、二稿、定稿。今天,我来了,我来到这讲台,我来答辩了!更滑稽的是,我的题目就是《论中国教育》。
论中国教育,哈哈,我论什么呢?是论眼前的这一切,还是论你们手中拿的那份稿子?是论中国辉煌的大堂国子监,还是论中国未来的孔子学院?是论中国文化将统治全世界,还是论中国人根本就不重视增加的根?论中国的教育,以我这样一副俗不可耐的丑恶的嘴脸去论中国的教育,每谈一个字都将是对教育极大的侮辱。
这时,教室中的老师们一片混乱。其中一位老师似乎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可那位同学没有理会他们。他继续说着。“未来,谈什么未来,我们已经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但还有一些不足。这是你们最习惯的语言。这是你们没有任何破绽的言语。哪怕教育到了濒临崩溃的那一刻,你们依然那样说着,也叫每个人那样写着。我想这已经不仅仅是你们的不负责任,已经是不知道教育为何物。教育,未来?哈哈,一颗每根的大树怎么能蓬勃发展,一个没有根的教育除了枯萎还有什么选择?
“你无知,你狂妄,你给我滚除去”,突然,刚才按耐不住怒火的那位老师濡染站立起来指着那位同学大骂。
那位同学的话语被突来的一阵骂声打断,他静静的站着,望着那位老师的表情。他依然是那么的镇定,没有一丝的愤怒,也没有一丝的轻视,更没有选择往外走。
“别激动,别激动,请您先坐下”,那位同学举起双手用不快不慢的语气说。说完这话,那位同学停了下来。老师也没有一个再说话了,教室又陷入寂静。但这时的寂静气氛又是那么的紧张……
那学生看看老师们,终于又开口了——“我是狂妄,我是无知,可我就纳闷难道我们光荣的大学生就这鸟样?他指着自己说。还有,老师,多么神圣的一个名字,我这想问问你们给老师这个光荣神圣的名字涂上什么颜色了!是灰色?不!是黑色!黑色,一个死亡的颜色!主宰着教育未来的你们就这样给教育勾勒蓝图的?
好了,今天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我的论文也肯定是过不了的。就像爱迪生小学永远毕不了业。
说完,他走下讲台。依然迈着那坚定的步伐。他走到刚才做的那个位置上,依然望着讲台。但这次他不再是眯着眼趴在桌子上,而是背靠在椅背上。他目送老师们的离去……
附录:
第二天,他被主任叫到了办公室。说论文没过,以下是老师给他列举出的罪证:
一:逻辑混乱;
二:答辩时没带稿子。
主任说,“你狂妄什么!我看你是真的不打算要毕业证了。你赶紧去向昨天答辩的那老师道歉。然后把论文再该一下”。
“没有其他办法吗”?那同学俯看着主任问。
“你还想怎么样”?主任坚决的说。
“如果真的得道歉,那叫那老师来给我道歉得了!哈,哈哈哈哈哈”,那同学以一种蔑视的口吻说着。然后仰头大笑。那笑声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洪亮……
“凭什么”?那同学收回笑声说道。
凭什么那抄的全都可以过,而我就由于表达了一点自己的思想而过不了。还有,那老师说过不了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在大答辩的时候没带稿子。你认为滑稽不滑稽?一场大学生论文答辩,一场神圣的大学生论文答辩本身是不允许带任何资料。而一个学生竟是因为没带资料而过不了。还有在那神圣的大学生论文答辩种中,那老师抽烟、接电话、骂人……是不是咱们的学校的老师都是那样的。
更有,你说只要我向那老师道歉并把论文该一下就可以过。
难道一片有思想的论文必须改得没思想,而被老师骂还得像老师道歉。你认为这可笑不可笑?退一万步讲。假如我的论文真的过不了,那道歉就能过,是不是咱们学校那光荣的大学生都是这么毕业的?
“你给我住嘴”!那主任撕破了嗓子喊着。
可那一个小耳朵、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的小人在那同学高大且镇定的映衬下。他那拉破嗓门的声音却是那么的微弱。举起愤怒的小手却在颤抖……
你不用大声,你完全不用大声。不用用大声来掩盖你的不敢面对事实;不用用大声来掩饰你那被戳穿了的无理和丑陋。
说完,他转身走了……
“你给我回来”,那小耳朵、小眼睛、小鼻子的小主任暴跳如雷的喊着。
可他没有回头,他那高大的身影伴随着他那双重重的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响亮、坚强的声音消失在办公室外的走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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