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由gps卫星定位系统导航的自贡公交车报站器的使用很不赖。乘客,即便是外地乘客,也不用担心搭错车、赶过站了。进来,由于贡井虎头桥至马车水省道的拓宽工程施工,贡井开往自流井、高新区方向的11路和16路公交车即绕道经盐马路、筱溪街、鹅儿沟、长征大道行驶。
那天,我从自流井乘11路回贡井,快到长征大桥(鹅儿沟大桥),车上的语音报站器里一个甜甜的女声发话“鹅儿沟到了……”的时候,我有些激动了。虽说,“鹅儿沟”三个字由普通话说起来似乎有点拗口有点别扭,但我却觉得特别的亲切,特别的有味道;也许是因为我对鹅儿沟的感觉太好、爱得太深沉了的缘故吧!即使,除了知道那个关于鹅儿沟的美丽传说,除了知道那口前辈开凿在鹅儿沟的,天车不太高、产卤不甚丰的,用牛力(据说还用过人力)推卤,一推就几十年的盐井,除了知道它是中国共[chan*]党早年的四川省委宣传部长(1933年曾代理四川省委书记)苟永芳烈士的出生地以外,我不知道这条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的街道究竟肇始于什么年代?究竟有多么古老?不过,“鹅儿沟”三个汉字和这三个汉字符号所勾勒的形象,在我的记忆里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说深刻到刻骨铭心的程度也不过分!
据母亲讲,十九世纪中叶,也就是共和国诞生前后吧,鹅儿沟曾经是贡井最热闹的街道之一,即便路面不像筱溪街那么平整宽敞、房舍不像新街(玮頫露)那么洋气;但她清一色的木穿斗、小青瓦、白粉墙房屋一溜烟沿街而建,店铺相连,货物纷呈,什么铁匠铺、麻巴社、豆腐房、米粮店、油灰颠、榨油坊、瓷器铺、理发店、称铺、诊所……应有尽有,还有八珍园小学、鸿恩寺、望乡台和关帝庙,一家连一家,一店接一店,尤其是那红红火火的锅铧厂,堪称贡井当时除却盐业之外最早的地方工业了吧。即便如此,鹅儿沟仍然是贡井最主要的街道之一。后来,在鹅儿沟附近兴建起了许多工厂,比如六十年代为了国家为了“三线建设”而内迁的通明电筒厂,比如锅铧厂的发展进而接受内迁的可锻铸铁厂,比如消防器材厂等等。鹅儿沟确乎也红火了好一阵子!然而,整条街道上的房屋陈旧,店铺狭窄,经营的商品也都比较“低档”。说白了,当年的鹅儿沟也仅仅是一条古老的、几十年没有什么变化的小街而已。
尤其是,经过那场十年浩劫之后的上世纪末叶,鹅儿沟街道两旁的房屋已木朽瓦残、粉墙斑驳、歪歪斜斜、摇摇欲坠;碎石路面的街道,坡陡弯急,坑坑洼洼,晴天汽车一过,尘土飞扬,路人捂住鼻子快快逃离;雨天泥泞满街,汽车一过,泥浆飞溅,路人如果反映迟钝,就会在一瞬间被涂抹成泥人。如果遇上错车,泥浆就会洒满街檐乃至洒进店铺里去……记得,有一天,秋雨绵绵,我打着青色雨伞、被着挎包去通明电筒厂采访,正走在太和桥那个“死弯”口时,没注意,一辆汽车唰的一声开过去。顿即,我的衣服全成了“泥巴色”,泥水往鞋里直淌,好不晦气,无颜去面对被采访者了,只好忍气吞声回家换了干净衣服再去;可是,我比约定时间足足迟到了一个小时,真不好意思……那时的鹅儿沟,两边店铺也只零星营业,大都已关门大吉——破烂不堪的鹅儿沟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期盼着返老还童,等待着新生!
鹅儿沟返老还童的日子接踵而至了——
那年,也就是公元2000年吧,随着虎头桥至鹅儿沟道路(始建于1937年)改造工程的完工,给狭小的鹅儿沟平添了一羽“西翼”,也就开启了她新的生命历程……
那年,也就是公元2007年春节前夕吧,连接南环路与鹅儿沟的宽敞平坦的水泥砼路——长征大道全线贯通,又给鹅儿沟平添了一羽“南翼”,使鹅儿沟呈现出新的气象……
去年,也就是公元2007年秋天吧,随着连接长征大道和即将修建的西环线的长征大桥(鹅儿沟大桥)的竣工,曾经破败、狭窄的鹅儿沟,一时间,成了贡井交通枢纽、成了贡井城市的“盖面菜”,如同那个民间传说中的仙鹅一样腾飞起来,更加光彩夺目、更加美轮美奂了……
过去,每当提起鹅儿沟,我的第一感觉是古老和破败。
今天,每当看到鹅儿沟,我的第一感觉是新兴和亮堂。
鹅儿沟啊,你让我激动!你让我怀想!因为,你将浸透古代文化和现代文明之美的画图勾画在了我的家乡——贡井的这方沃土上!
2008.11.05深夜与盐都天池山麓净觉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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