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枯凉的秋天,淋着稀疏的雨,落叶枯飘零于身后,如昏暗的灯光拉长我瘦瘦的身影,沉重的思绪总不能散去。
在一个可怜而又落寞的夜晚,我又梦见了我的祖母。也若有若无的的影子总跟着我,岁我沉思,随我漂浮,随我入梦。总以为时间的推移会让一些事情有所淡忘,但在祖母去逝的六年之后,想起那些年年岁岁,她的音容笑貌却越来越发地清晰。
梦见祖母,不是一次两次了。在梦中我时常与她相遇,而且每一次梦见她的时候,她都是在那灰暗的角落里离开。这些年里,我的脑海里总有一些冲动,总想写一些关于祖母的文字。却总发现那些文字都是散乱的困难的。好几次我却提起笔写了些关于祖母的故事,可那一些东西到最后还是不终而散。
祖母在我的心中是一位慈善的老人,一个很会持家的人。想起她我就会想起老屋里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因为那些东西都记下了她许许多多的生活情景。比如屋前的枇杷树,李子树,以及那些开在端午节时候的栀子花。屋后的石榴与
桔林。当我每每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她,想起我童年时期与这些事物所牵连在一起的生活情境。
祖母去逝的那年,她刚好七十岁。记得很清楚,在她过完生日后不久就病倒了,之后便一直躺在床上直至她走的那一天。那年我在上初二,她病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放假回家的时候,妈妈才告诉我的。其实她病不只是那一次,之前的一年她已在床上躺过三个多月了。
那一次我坐在她的床边,呜咽不语,眼泪也在眼眶前打转。看着她稀少的白发,干燥的唇,凹进眼眶里很深很深的眼睛,还有那干枯的手,我的心似乎被那空气中的尘埃射的千苍百孔。她看着我说不出话来,伸出一只手握着我的左手,那一刻我的泪夺眶而下。那个场景似乎是两个人千百万年以后的一次重逢。
第二天,我要去学校了。临走时父亲对我说:“这些日子,你要时常请假回家看看你奶奶。”听着这话我心里想,是啊!应该时常回家啊!那时候刚是“非典”传播的高峰,学校不许放假,更不许请假回家。可就在这个时候祖母却悄无声息地走了,走的那么快那么急。开始我并不知道,只是在她走后的两天之后才听到消息。而且都是匆匆忙忙之间赶回家。路上的空气似乎是凝固的,什么都来不及了,来不及去想、去做、去说。去看周围的一切。当我回到家中之时,一切都变了。变的安静变得空荡。家变成了另一个世界。那种心情似感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那个时候,我很坚强,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也感觉自是一个真正的男儿!我被眼前的事实麻木了,总是想她会走出那矮矮的坟墓与我相见,也许是朝阳之前,也许是落日之后,更者是明天或许今天,她又会活过来。。。。。。
至今我仍在后悔,后悔没有听父亲的话,后悔没有回家看望她。或许不是这样,我的心就不会有那么深的内疚。夜是凉的,心也是凉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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