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感到自己置身于这个城市的中间,看四周的高楼和人流围绕我旋转,时快时慢。而我却象一个“沉思者”,融入不到他们中去。
我也常常感到自己坐在家后的山坡上,四周一片空旷。黄昏照样的美丽、温柔而宁静,血红的夕阳挂在天边,几缕柔光从那株兀立的松树梢头滑落,让我的眼睛湿润而刺痛。心便在这个诗化的氛围中享受一种无法言说的温情。这是一种沉重的安详,一种雕塑般的飞扬。这一瞬间的感动,太阳将注满眼眶的液体幻化得令人心痛般的美丽,泪水终因不能承受他的热情而融进他宽广的胸怀。远处群山连绵不断,正如此刻我承接的柔情乳浪起伏。山外青山隐没在灰蒙蒙的山岚里!我坐在高高的玉米地里,让他们的青纱帐将我包围,让叶带柔抚的温馨和幸福将我包围。知了已经完成了它的黄昏绝唱,远近响起归鸟的最后恋情。几柱炊烟从鸟鸣身后升起,而农舍却隐没在青松翠柏里。这就是我眼里的家乡,黄昏里的家乡。
家乡永远熟悉,却又在渐渐远去。心灵总是在过去的时光里无法停止漫步,却不能在灯红酒绿的城市阔步向前。正如罗刚所说:“一个人,游过湘江,湿湿的髻,齐秦的歌;一个人,在岳麓山的极地,午夜的钟声飘过,泪,滴在围巾上;一个人,走在午夜的街头,我的眼皮沉重,却吹着口哨。”罗刚是孤独的,我也是。孤独,心灵的孤独,孤独而沉郁。
曾经多少个夜晚,独自一人走在广场前面,看着城市的辉煌灯火,我却黯然神伤。心灵飞上城市的顶端,俯瞰脚下的不夜城,自己却是一个流浪者,背着简单的行囊,踯躅在街头,徘徊于路口。我仰天长啸,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长长的夜,长长的路!我低着头,了无终极地漫步,偶尔在路灯下狂舞。但这只是徒劳的挣扎,在面目狰狞而令人压抑的建筑面前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仿佛这一切只不过是一种虚幻的色彩,一种虚妄的明亮,一种臆想的存在!路灯一路走去,又在我身后漫漫远离,将我的身影随意而放肆地扭曲,全然不把活生生的我放在眼里。午夜的钟声在夜空久久回荡,附着于冰冷的水泥物上。而我的心却格外安详,毕竟自己还有一双飞翔的翅膀!
于是,又想起了刘震云的一本书:《故乡相处流浪》!
于是,又想起了湖南经视的一档栏目:《寻找他乡的故事》!
2004-03-23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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