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向失败致敬汪洋里的小舟

发表于-2008年11月12日 下午3:59评论-10条

“我要向虚伪开战!请给我子弹!” 真实忍无可忍,向思想者下达命令,一一“不!给我子弹!”

“怕不好吧?这样子,会暴露许多见不得阳光的事。”思想者忧心忡忡,担心事情闹大了,没法收拾,而犹豫着不送子弹上前线。

外星美女目睹了这场空前绝后的战争,其时,暗想:幸亏有虚伪帮忙,不然,世界早就是大众的了。

“快!”

“快!”

“快!”

虚伪抓住了机会,振奋精神,狂呼着“胡汉山又回来了”的口号,朝着胜利的曙光冲刺。

“你娘的!都是臭弹!臭弹!”真实无奈的睁着铜锤大的眼睛,昂着秃头,被关押进地牢。

三秒钟,创造了一个宇宙;三秒钟,创造了一场战争的童话。

战争结束了,在开始的当儿就结束了。如向子期的《思旧赋》,刚开了个头便立即煞了尾。

我没在现场,仅耳闻一点点神秘的传奇色彩的尾巴而已,一切与这场战争有关的资料已全部销毁,甚至一点痕迹都不留。苏轼还能凭赤壁怀古,忬豪迈篇章。我去哪儿吊唁?又能凭什么怀吊?只能凭想象,三秒钟里能干什么呢?除了高速失败,迅捷取胜,再不可能存在惊心动魄的战火,哪怕是智谋也一点用处没有,谈何谋略?智慧在此显得苍白无力!我的想象跟着成了无源之水,落下了与屈原同步的《湘夫人》里诉说的那一块心病。肚子里尽是不合时宜的却留下了气势豪放的苏词,躯体投入汨罗江的屈子感动得河水至今还在浅唱低吟他的绝妙辞赋。我有什么可干?我能做什么?想采菊东篱下,却悠然不起来;想泼墨,胸无大志;想当侠士,无野匪让我施展武功;想糊涂,无一壶浊酒;想诵词,词无根;想唱歌,歌无曲。恐怕只剩下一条路一一去寻找外星人问个究竟。

6085年最后的一天,我独自坐在古城公园里梅花湖边西南角的樟树下,想用假眠打发这不寻常的一年剩下的最后三个小时,也想体味一个人迎接新年的滋味。这样的目的实在是想引起外星人的注意,简化寻觅的过程,因为外星人找我容易而我寻外星人难一一可遇而不可求。

迎接新年或听新年的钟声,是一件热闹而开心的事,需要和亲人在一起,年复一年,不厌其烦。今年,我却想独处。然,不是想独处就能独处的。首先要耐得住寂寞,或者说,常在悟里走动;其次要有理由说服热闹,心甘情愿与清静为伍;再次得有个处所一一独个儿的,等等,所有的外部和内部条件均处于成熟之例时,跃入静心,在阳光下,在清泉里,剥开心灵的外衣,请魂给魄洗个澡,而后,魄来给魂洗个澡,干干净净,轻轻松松,步入新年,是件十分惬意的事。

五年前,为了找个独处的借口,我花了十五分钟,而匆忙上阵,还没品到独处的乐趣,被上司训斥一顿后,才认为借口不妥,便开始寻找堂堂正正的理由,从新年找到旧年,又从旧年找到新年,依然说不出个大大方方的由头。

独处需要理由吗?

其实,独处本身就是理由。这是我去年煞费苦心思虑出的自认为相对于喜好静心者来说的一句经典之语。起初,我长久躺在沙发里,望着天花板发呆,呆成木鸡之后,仍在左思右想,兼前顾后,终,迈不开独处的步子,这或许就是束缚作祟之故。撇开捆绑不说,我不得不佩服自己,躺在沙发里,也能把装满水一一水里有月亮一一的木桶砸烂,然后,泼水桶里的月亮至天边挂着,去照亮夜行人。水在桶里,月就在桶里;水泼出去了,月也就挂在天边。白天不想月宫的事,晚上望着最美丽的月,心思特活跃。

我是个喜欢夜晚活动的人,偏爱夜演绎沉默的极至,习惯静听星星无语的低诉,漫步在时光的河流上,不由自主的悄悄的和月亮私语,捧出心,让清风拂去纷乱,于宁静的夜里邀快乐对饮几盅,而后如清水一样睡过去,真的很幸福!我称此为快乐的净。环境洁净,思维的活动也晶莹剔透,如一根根蚕丝,穿绕在光的明净里,带出悟的愉悦,从而使幸福流动在春水里,撒布在青石板上,如出自古代汝窑的孔雀蓝,如柴窑烧制的瓷,散发着远古的芳香,闪耀着雨过天晴后的天空的颜色,无一丝儿杂质般的纯然,一切都在月桂的芬芳里悄悄行进,宛如娴熟的艺术体操,又似花样滑冰的轻音乐,于美的峰巅之上叠翻飞着行云的霞光。快乐在悟里,悟在泉水里,泉水又漂洗悟,惹得月亮也来和悟的泉水作伴。站在叮咚的泉水边,笼罩在清澄的月色里,以静心对应苍海,以静悟对应流云,以无对应有,这样子好似站在与热闹对峙的另一个峰头欣赏黑暗的风景,便品出了云是云,泥是泥的无奈,便品出了无奈之后的轻松,便觉得是个自由的人,感到无比欣慰。

沿着欣慰的路,我根本不需要复杂的行程,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久违的宇宙角落里的闪烁半角星星光辉的公园,沿着公园的东门,熟悉的走过南门至西门,又从北门返至西南角那株三百年的樟树下,拨开荒草,眼前现出一张石桌和一条缺了一个角的石凳,四五十丈开外的地方除了一棵樟树,只剩年久欠修剪的几丛小叶女贞,还有一些不讨人喜欢也不起眼而生命却很顽强的杂草。够了,足够了,或许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一块灵魂与灵魂对白的理想净土,今天觅到,恐怕也踏破了三双铁鞋,于回首间的刹那,明白了原来早身临其境过,只是有眼无珠相识而已。樟树自然生长耸入苍穹并不难得,难得的是小叶女贞也近乎自由的疯长一一却勾不着天。疯长,难得,自由,几个概念揉和在大自然这个顺其自然的天性概念里,瞬间,引诱出我诵“梅”(指龚自珍之《病梅馆记》)之古文之欲望。从默念的古文里出来,觉得我便是那枝“病梅”一一不知不觉间成了“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的梅,外表为他人之好恶而曲而疏,内心却“欢喜漫天雪”,想为苍松而活,想为翠竹而存在,然,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小小的我终究拗不过大腿,无可奈何之际,只好让思维的触角于静夜自然伸向遥远而广袤的宇宙深处,独自享受那份静的快乐,比身处热闹更接近真切。今夜,不自诩为松,不自比为荷,也不自拟为竹,更不以梅之高洁自傲,仅为静心而来,故而自然切除了激动的诵文欲,平静的坐在石凳上,双手托腮,借街灯的余光,眼望树叶的空隙,把自己想像成一丝流风,在偌大的树冠里穿行,也如庖丁解牛之游刃有余,一种意想不到的快慰油然而生。仿佛找到了乐趣的点,暗自笑起来,其神态有点憨,呈现出那种发呆的模样,便忍不住的自言自语:远离闹市真好。

热闹久了,或者常在闹市走,耳朵不轰鸣还真不行。最近,耳鸣异常活跃,闹得我神经质的紧张兮兮上复叠紧张兮兮的神经而不得安寝。耳鸣也许是肾虚的兆头,但我的耳鸣的确是轰闹而成的。因为我心中有数,知道自己年轻的肾的活力特强盛。起初,我按常规思考,认定是肾的问题,便去看医师,当然找的是她一一大学时期的女朋友。她拿着化验报告单,看了我一眼,这个“看”带有强烈的女人欣赏男人的味道,据我异常敏锐的观察和通晓女性心理的分析,我那时耳鸣的症结(原委)已很明朗,心底漫飘飘的生出一种伟岸的自豪,刹那间,这种自豪在脸上差点转化为骄傲,我极力抑止,是为了免得引起肤浅的误会,也是为了尊重医学和作为医师的朋友,自然而然的装作很担忧的样子听完她的结论,当时的模样很像幼儿园的小朋友望着漂亮的阿姨忽闪着饥饿的寻找光明的黑色的眼睛,那渴望的眼神真的天真而清纯,比作那支滴淌污泥浊水的荷相当贴切。但我已能确定,作为男人,我的活力在女人眼里相当非凡。从这个角度讲,常规也有失算的时候。可见,思维一旦定向,便有可能朝死胡同里走去,甚至走到死胡同的尽头还在兴高彩烈里庆祝无知的举世无双(称之为无知的快乐)。这个句子,初看不甚明白,需要如下一份补充说明材料:6076年的夏天,在网上,我帮一位朋友修改他的《湘江赋》,认真阅读三篇之后,觉得有文采,只改了一个标点符号,头脑里浮现几篇辞赋,再读,文中没有“兮”这个字,心想古代辞赋皆有语气助词,而此篇赋无。于是乎,将其标题改为“湘江颂”。我非常满意,以为终于当了一回合格的老师,暗喜。过了二天,这位朋友发帖过来──赋乃散文也。我的脸立刻通红。对呀,散文是赋,我为何要改人家好好的题目?反而我该叫他老师啊!自此后,常规便从我心里飞走了,只留下些影子。(这个影子以藕断丝连中的“丝”作为帮助解释,简称“助释”。)于是,我开始另类的跋涉旅途,从热闹走向清静,悟天悟地悟人悟大道悟自然悟不甚明白的宇宙,虽然心得不多,又因天生愚钝,形成不了体系(亦称气候),偶捧一二粒晶莹透亮的天然珠子,也不敢呈示于众,只反复暗自赏玩,乃信心不足矣。然,至少消除了耳鸣。

我有耳鸣之病我知道,不知道的是我望着天空发呆的样子很丑,一点也不优雅,旁观者看不惯,即使如此,也只说我凝视天空的时间长了一点而已,偶尔还有人沿着我发呆的方向伸长脖子去望,发现什么也没有,才在心里认定我在发呆,却只字不提,摇头而去。真的,从来没听人说过我在想入非非。若听到,说不定,我会尾随而去,当作知音追求。

知音对我而言很重要,除了常人的理解外,还有只能对知音倾诉的渴求,因为有些东西根本就不能胡说八道。比如,真实向虚伪开战的那段历史,在火辣辣的阳光下,早就消失了疤痕。不,是故意隐藏了真相。我想重温那个故事,过去的现在和将来的过去,不知抚摸过多少遍,时不时产生出面对知音一吐为快的冲动。

冲动就要受到惩罚,我抑制冲动一年又一年,实在忍无可忍,只好找一块净土,好好儿的和灵魂对对话,安慰那颗驿动的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为此,我从懂事的年龄开始做准备一一寻找。

若没有这个寻找的念头,或许,我的人生将改写,准确讲,我会走上另外一条路。路有分岔口,很正常,但我每天都面临岔路的选择,就有点非常的味道了。一个岔口摆明几条路,一条路通向何方或者何时汇合抑或不汇合,没有人试探走下去,根本难晓众因,更何况,还有无数的岔口,不确定的因素随之无数的多起来,沿着不确定因素这条线索走下去,我碰见了向神圣挑战的夸父,想追问他当时原汁原味的追日由头,几次三番折腾,终,无果。也是,一个不在追日现场的人,拿什么作清谈之资?又怎么会有交流的兴趣点呢?便只剩下浮想,于联翩之处,偶尔想像自己成了夸父,倏然泳了一趟挨近史前文明的神话之海,把古老的故事演了又演(真舍不得回来),才慢慢的摸着了追日的门道,也就是说,挨着了夸父的境界,于是有了如下蚍蜉的结论一一向神圣挑战虽然可笑却促进了社会文明的进步。明白一点的说法是,夸父追了日,至少告诉我们四点,一是神圣的太阳一样可以追,没有什么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二是大胆尝试,失败了也是英雄;三是思想是无禁区的,即在不危害别人的前提下,个人的超乎寻常的想和行为(探索)皆善;四是追太阳的意义在逐日之外。想到此,我有写“深探夸父追日的直钩渔翁精神”这篇论文的冲动,几次提笔,皆因眼前浮现真实向虚伪开战这场有始无果的战争而深沉一叹而失去信心而搁置了。这同样是一个岔口,拐入写论文这条路后,仍然有许多的分岔,每一个分岔又有许多的选择,据不完全统计,大致有:成一一大成和中成及小成;败一一悲惨和痛及讥笑;无一一石沉大海和退稿及心酸;恨一一自己不中用和赏识的人还没出生及千年后炒热。等等。对于这些迷一样的岔口,我还有个描述,是这样的:任选其一(指岔道),都存在无数的分级岔路,走下去,只有无怨和有悔之别,根本分不出优劣。如生物遗传的图谱,无穷无尽,只要还在繁衍后代,总有人才辈出。因此,我对人生路的(简单)看法是,只要在走,就是好的。这么讲,我个人的最后人生结局与别人无关,是自己心甘情愿走出来的,怨不得别个。一个人的一生,因为一个念头而改变航向,听起来似乎有点玄,但摆摊我的心路历程作为事实的佐证,就不得不令砝码朝相信的一边倾斜。根据我的思维习惯,其可信度依然不高,只不过有了点信度而已。说句不太顺耳的话,相信是上当受骗的前提,怀疑又是迷惘的基础。这么讲,更令人糊涂。不糊涂的说法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此乃骗人的鬼话)。这种说法不仅糊涂,而且还得罪人,很有可能是向迷阵挑战一一先进入一个迷宫,而后尽义务揭示其机秘。如此,呈现饶的味道一一饶来饶去,把自己饶进问题堆里化成了问题。

那么,我的问题在哪儿?

如前所述,她没有作出明确的诊断,只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并嘱咐道,从年轻的时候起,就要养成锻炼的习惯,免得有病了才去寻医问药,到那时,已稍稍滞后了点。我心里明白,此乃“未病先治”的具有超前意识的建议,而口头上却问:“胃病真的要先治?”她出奇的认真点头,并讲了许多的医学原理。她是医师,用大概念解释小概念,非常专业化,一点幽默感也没有,无趣的倒成了自以为幽默的我一一用小概念解释大概念。为了弥补幽默的损失,我让幽默半道打“虎”回家,去和天神作伴,而我转身又觅拾孩童的天真,照旧不眨眼的望着她,听她讲医药的故事。(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首“坐在高高的土堆墙旁边,听阿姨讲那过去的故事……”的歌来。)临走前,煞有介事的向她致以一个少先队礼。她笑了,是那种很灿烂的笑。这个笑证明了她心存幽默,只是被某些东西挟制了,极少露面而已。也有可能,在她心里,幽默是个老大不严肃的东西,不足以表现她的认真或者严谨的学术态度。专业就是专业,专业不能生活化,也不能大众化,一定要从听不懂的名词开始解释,然后,搬一堆古今中外的理论,以“糊涂”解释“不明白”,让解释者觉得自己知识渊博,让听者觉得自己浅薄,否则,专业就泛滥而成了“泛业”。这样的好处是:某类人占着一个小山头,虚狂的自以为天下第一(一个小范围内的特权),而有些人则跪着仰慕肥皂泡泡。

我看不惯吹大的泡沫,且一定要说出来,除非不在现场或者不知。这极有可能是我想独处的基点,还是件没办法的事。比如,我听见别人口吐需要半年的研究才能明白的专业术语,心即生厌恶,恨不得一铁锤砸过去,洗洗说教者的脑,仿佛才痛快。如此,很容易成为众矢之敌,故而选择躲,最好不要去现场(引出禅的故事──,唐代丹霞山的天然禅师是个气魄雄伟的人物。一次,他在慧林寺遇天大寒,遂烧木佛取暖。院主喝斥道:“怎么能烧我木佛?”天然用禅杖拨了拨灰,说:“我烧取舍利。”院主道:“木佛哪有舍利?”天然说:“既然没有舍利,再取两尊来烧。”雕塑铸像,作为艺术品,值得珍视,但当作偶像来崇拜,那就误入歧途。百丈创立丛林清规,不立佛殿,不供佛像,意在突出“心即是佛的禅宗宗旨。”无独有偶,慧能的六世法孙宣签曾以扫荡所有权威的豪迈气概告诫弟子们莫要迷信佛祖,他说:“我这里佛也无,祖也无,达摩是老臊胡,十地菩萨是担屎汉,等妙二觉是破戒凡夫,菩提涅槃是系驴橛,十二分教是鬼神薄,拭疮疣纸,初心十地是守古冢鬼,自救得也无。佛是老胡屎橛。”此乃禅宗的人格教育!意思是:挺起你的胸膛,认真而豪迈地站在天地之间。以健全的身心面对世界,不要在权威面前有一丝一毫的胆怯。佛也是人,我也是人,我即是佛!既然如此,又何必拜倒在佛的脚下。《古尊宿语录》载:断继禅师谓临济云:“我最得者拄杖气力。”临济近前夺下拄杖,推倒黄蘖。黄蘖遂云:“扶起我来,扶起我来!”时有一僧近前扶起,云:“和尚争容得者疯颠汉恁地无礼。”黄蘖却打其僧数下。临济推倒师傅,并不受责;另一僧扶起师傅,却挨黄蘖的打。此中深意,在于临济与师傅心中都明白:生命的个体必须具备绝世独立,勇往直前的气概!),否则,我会砸烂别个的脑,我的心也将不复存在。为了存在,我常从拐角处溜进寂静里,独自想自己的心事,抛专业于脑后。她不这么看,她认为专业是她异同于常人的资本,好像美女与丑女的区别。此乃纯粹的欺行霸市,朝(培养)特权思想迈进,好从中谋取私利。在这件事情上,我和她永远对峙一一如两座山各自屹立在东方和西方。她坚守她的专业,如同山上只允许花卉树木的生长,尽可能茂盛。我不反对她的观点,但觉得她脑子里概念性的东西太多,有多得溢出之嫌,缺了些趣味。然,山上有泉,泉流经一泓湖水,川流不息,还有怪异的石峰直指天空,哪怕呈显苍凉,甚至荒芜,则更像人间的山。要说我和她有什么不同,除了我是男人她是女人之外,这一点算是突出的了,也是我得不到她的美丽的致命的一点。

恐怕便是这突出的一点,令她离我扬长而去,也令我的幸福瞬间即逝。此时用突变这个词表述相当妥贴。正如我选择离开繁华一样,花了不少时间,花了不少心思寻找那闪烁迷一样光芒的理由,当理由充足时,显而易见的决定不需要怎么费力便能做出,倒是之前,挺为难的。我离开繁华是因为耳鸣,她离开我是为了积极上进。在此作个简单的说明:作为女人,她有奉献的心,但她立意要把她的美丽奉献给一个有作为的男人,否则,枉费了她的美丽。而我在大多数人眼里,是个颓废的男人,油腔滑调,根本树立不起积极的人生观,一点也不具备成功男人的涵养。小时候,大人们已给我定了性,宣布长大后我将一事无成,若不变成人渣滓,已非常难得。这么讲,他们有可能动了捂死我的心,由于我命不甘绝,才活到今天。明白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更珍惜生命,认为生命无高低贵贱之分,凡生命皆有权呼吸空气,享受阳光,甚至去欲望里找快乐也不为过。她当然知道我在走另外的──很危险的一条路,而且还劝过我很多,可以说从小到大从没停止过。原因嘛不外乎有三,一是她打算做我老娑(不去害别人,只害她一个);二是她想以我为荣(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三是为民除害(将我培养成有用之人后,社会上少了一个祸害)。原来她也认定我是祸根,早就立志为我做手术,才学了医,成了如今古城有名的外科大夫。我既然清楚了她的用意,便不会让她轻而易举的把我改造成功,不然,我的无癞习气如何做大做强?可见,她的奉献精神特伟大,但我也不逊色于她,十分顽强的坚挺的朝下坡路走去,最终赢了她,同时,失去了一份美丽的爱情──唯一的遗憾。

爱情是一个美丽而又充满激情的词,涂了蜂蜜,和很甜的糖一样回酸,还溜溜的。因此,我喜欢西藏的风光,除了极小有人为的破坏之外,还有一份惊悸心灵的荒凉。这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回味过来的决不是酸,只可能是遗憾,而遗憾是艺术之美所不能缺席的感觉。今天,我坐的地方就异常凄凉,单凭石凳的破坏就可回望曾经的热闹,还有过去的快乐。与过去相比,凄凉又加一层。热闹的背后正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我一个人占有着荒凉里的孤独,亦称孤独里的荒凉,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里,才能很好的品品苍茫。

为什么要有点苍茫呢?咋能撇弃积极的人生观呢?她不明白,所以挽着另一大双胳膊靠着厚实的胸膛大踏步的义无反顾的走进了结婚礼堂。为什么非要坚持让自己有所失的狗屁观点呢?坚持自己的观点而失去俗的乐趣,到底孰轻孰重?或者说,为何非要生活在真实的观点里不可呢?难道观点比爱情重要?舍不得为所爱的人改变自己,是自私的表现吗?哦,原来我想方设法要独处的真正原因是为了解开这些问题缠绕在我心里的结。

我回答不了这些问题,但记得五年前一个秋高气爽的下午,她约我谈谈,其实是“最后的晚谈”,我清楚她的用意,她也晓得不会有好结果,因为我熟悉她比她对自己更了解,同样,她看我的五脏六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是一头犟牛,她尝试以爱情的力量拉回,把我拉到平安而幸福的轨道一一两口子静静的释放生命的光华,并快乐的用完所有的时间。为此幸福的梦想,她在作最后的努力。

一一“如此下去,你的人生还有意义吗?” 那个下午,她痛苦的问我,“你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一一“人生本来就没有意义。为虚无的意义而活,我不干。”回答后,问她,“我把人生当作一次无目的的散步,难道不可以?”

一一“为了我,你为什么不可以改一改呢?”又问,“生活不是想当然,不能走异路,老老实实跟在别人后面,平安而幸福。你能给我吗?”

一一“我的人生注定充满风险。”我答道,“有风险才有激情。”

一一“那你去奋斗吧。”她咬得香唇渗出血,说,“祝你成功!”

一一“不必成功。”说完,问自己,难道失败真的那么恐怖?这恐怖是不是人为的?为什么我对失败如此的情有独钟呢?难道我血管里真的残存着夸父的血液?

我还没想明白,她俏丽的背影已消失在风中,留下迷茫的我继续冥思苦想。正是这个要风险要激情的念头搅黄了我的爱情。难道念头胜于爱情?岂有此理。

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一般没多少理可言。如上所述的那个下午的“晚谈”,是件不愉快的事,按常规,总得发点牢骚抑或愤懑吧,但没有,怨气似乎停留在山坳的那边,没有度过来的意思。这么讲,分手很友好,甚至充满了欢乐的气氛,并非那种虚伪的好合好散,更非戏和故事里的玄虚,看得见摸得着的散了,如太阳升起来月亮落下去一样的不可违抗。这就是事实。有点不可理解的是事实的起因可能还是那个念头,说出来是个笑话,因为难理解难认同,所以很容易牵动笑神经。这件事,换了别人,肯定先和美女结了婚再说。因为美女不常见,而思想观点随时随地可以产生,即使不表达出来,也没人认为是哈巴,相反乃深沉乃城府乃修养之高矣。很明显,在我这里,常规发不出力,歪歪扭扭的就黄了。

有一点黄不了,那就是她的美。至今,她在我心里一如既往的美丽,我在她心里照样是壮如山的一条汉子。我不恨她,真的恨不起来,甚而至于,幻想某一天,生活不下去了,她仍然会收留我,以青梅竹马的名义。这个可以肯定,因为我随时能敲开她的家门,哪怕她和他老公睡下了,只要听到我在敲门,她一定很高兴迎接我。这不是吹牛。

口说无凭,举例为证。有一天半夜,我从乡下回到古城,不由自主的站在她家(或许应该称她老公蓄积力量的港湾)门口,用食指轻叩了二下,转身的当儿,室内的光线已把我的影子送到楼梯窗口的外面很远的地方去了。长长的影子也有活力,从外面的青草地上溜缩过窗子,(如“身轻鸟飞过”一般,)然后肥肥的趴在她客厅的地板上,不久又在墙上边活动。若人能如此肥瘦自如就好了。“这个时候,她肯开门,一定是你老兄。”她老公打着哈欠问,“饿了吧?”我对进厨房的她说:“一碗光头面就可以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栗(此颤栗只有我才能捕捉并领味)的说:“你的要求从来就不高。其实又忒高。矛盾在你身上也忒集中。”她老公劝我成个家。我说:“又不抢你老婆。哼,倒是你横刀夺爱。”她一边拧开液化汽灶,一边笑着问她老公:“你抢了人家的老婆,偶尔打搅一下,要什么紧?”她老公呼的站了起来,脸朝厨房问:“是偶尔吗?”又面对我问,“你凭良心说,是偶尔吗?”我回答:“凭良心说,我没动过邪念,对得你老弟住。”她说:“生什么气?吃什么醋嘛?半个月他不来打搅,你还惦念他,别说我了。”她老公说:“真是气煞吾也!我出差一月有余,你电话都没一个。还记得谁是你老公么?”她说:“电话是打了的,还打了很多。不过,每次都是他先和你通话。嘻嘻,我又没越轨,你也没戴绿帽子。”她老公说:“那是没得轨给你越。”明显,她老公咽回去后面的一段话,我听得出,因问心无愧,所以说:“不就是吃碗面嘛,不就是借宿半夜嘛,哪有那么多的废话?若嫌烦,你先睡。我吃完面条,洗个澡,也要休息。”她老公气急得蹦起三丈高,问:“这是谁的家?这是谁的家?你告诉我!”我说:“是你的家,我又没要,天亮,吃了早餐才走。”她老公无可奈何的说:“如今,真没讲理的地方了。”她说:“来,吃面,还有三个荷包蛋。好吃吗?香么?”她老公看看自己的老婆,又看看外来者,问:“你故意气我?”她说:“别贫嘴了,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班。”我三下五除二吃完面,倒在沙发上打着呼噜,香睡到第二天早晨。休整半天,又风风火火的埋头于来自大山里的生物多样性的调查一一第一手资料的整理。这个时候,我特别的快乐,似乎有种成就感(也是虚作崇),思维也特活跃,说话自然有点风趣。

一般来讲,风趣是个好东西,甚结人缘,却不一定结情缘。比如,我因喜欢她而故作风趣,她因风趣而喜欢上我,但她表面上更要严肃,认为惟有严肃才能积极上进。明知心心相映,却硬要各自守着阵地不弃,甚至不惜违背心愿,自己为难自己。这么讲的意思是,她已将我划入改造之例,和我在一起担心影响了她作为女人的声誉而另择令她神清气爽的老公。作为可以做佳人老公的我凉快在一边若许年,常常无事生非,弄得别人看我的眼光怪怪的,也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看得出,此乃念头惹的祸。念头仅惹此一个祸吗?非也。

别人宁愿掐灭欲萌而未芽的念头,让自己暂时难过,也不会为那狗屁念头而续上苦难。相反的我则要誓将念头摆在太阳底下晒晒方罢手。在此,顺便进一步说明我和她有缘无分的焦点一一,她在严肃的那头,我在非严肃的这头;她按部就班,我懒散自由;她始终没多少错一一再错也错不到哪儿去,我常犯错。区别是:她走向真理,而我向错误挑战。向错误挑战,没有勇气不行,没有幽默不行,面对错误或者失败幽默几句,那快感真的像拥抱美人那样的爽。人只有在轻松的时候,才放出幽默溜一溜(或叫放风),也只有在“溜一溜”的过程中,才品尝到轻松的快乐。

轻松和幽默如散步之手足的联亲运动,特累苦时,也沉重配合,以便减少行进阻力。即轻松的背后走出来的是幽默,幽默又撑出一片微笑的天空。如此往复,幽默成了舟,轻松成了篙,环境则是那水,轻松撑着幽默,刺溜,欢快的滑行在时光的河流上,欣赏两岸别样的景致。按牛顿力学的说法是:轻松作用于幽默,幽默反作用于轻松。按经济学观点的说法是:息上加息,也称互利互惠。按数学的说法是:多个零的左边添个一,即,人的存活时间像那许多个零,轻松和幽默是那个一。按画家的说法是:龙已画描好,等着轻松和幽默来点“睛”。按谋略家的说法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就是轻松和幽默。按秘书们(写手)的说法是:把轻松和幽默做强做大。由此可见,在人的一生中,轻松和幽默是那虎添的翼,是那锦上的花。

尽管我想幽默,但是,轻松不起来,原因她视我的俏皮话为不谙世事甚至蠢,后来才知道她把幽默关在心的暗田里,且这扇(心)门四季不常开(非花之开也)。也许这还是我单方面的想法,不一定经得起验证。或许,她比我更幽默。难道不是?我去找她看耳鸣,她第一句话一一“一头牛还有耳鸣?”明显的不相信的背后内涵丰富多彩。这么说,她在弄弦,且弦外有天籁之音,仿佛从远古传来,带着古老的气息笼罩现代文明,像迷一撩拨现代人的心,也有可能,犟牛之意不在耳鸣,而在漂亮的医师。种种迹象表明,她随时都能明察秋毫,尤其对我的一言一行,可能还包括心里的活动。若她看穿了我的心思,有意和我玩幽默,那我的汗便要带着脸皮的颜色往下滴淌,且发出嘣嘣脆的声响。这么说,她的幽默更深更阔更轻灵飘逸,是那种“大鼎”的幽默。在幽默大师面前玩幽默,岂不比在班门前弄斧更羞惭?

这还不算,其时,我脸红无血的想:和她不同,我关了严肃的门,打开了轻浮的门,准确讲是,放飞轻浮,让其自由翱翔在生活的每一个平台的上空。(我这样想的时候,极有可能,她在窃喜。这就是反幽默。而我认为,反幽默正取了幽默之精髓,是对幽默的真追随和发扬光大。与“毁佛”有异曲同工之妙啊!纯属个见。)

如此,不正经便成了我的代名字,即名号为小不正经。意思是我还没达到大的地步。我很喜欢这个雅号,除了是她取的外,我认为真实而贴切。

今夜,一根长发也真切的摆在我面前。这是海之子的长发,我确定,却没有根据。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心灵感应。心灵感应的前提条件是灵魂与灵魂相通,此通(真通)非人力所为,也不是想通就能通的,是那魂与魄的约定,三百年不见得能修成。但并不是比登天还难,也很容易。比如,我和海之子的通,早在五百年前便已注定。五百年后,只需一根引子,轻轻的那么一触动,即刻,雾散,呈现出宽广的大道。

走上大道之前,我的双脚在小道甚至无路之道上运动。这类运动的信息无外传的必要,常在心里反射了又折射,循环往复下去,最后成为集束制精确到纳米的激光,射到哪儿烧到哪儿,具有异常的破坏能量,并传感快乐。“老子就要这样!”语气甚狂。此老子非彼老子,老聘顺其自然,只讲“道可道,非常道”的话,但他的话需要研究才明白,可见,也传播糊涂的信息。

在网上,我尽可能多的搜索海之子的信息,摆在面前的只有海之子写的几首诗几首词和几篇心情文字,还可能非真实,除此以外,可以说是个未确定数。我和她没见过面,却很熟一一心心相映,是那种高山流水之类的知音,很难得,因此我十分珍惜,如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只见模糊的影一样吸引我为之终生寻访。原来我独自坐在公园里,起因是要寻访知音,一个如谜一样的知音,激发了我的兴趣,或者说,我人生的兴奋焦点是揭开这个谜。这是一个令我困惑而又快乐的谜,困惑在于海之子存不存在还不能确定,我就去寻访(寻访的本身就困惑),或者说,海之子就是我身边的某一个人,她知道我而我不知道她,因无知而去寻访(大有奋斗之意)。没有一丝一毫线索,犹如大海捞针。若大海存在一根针,捞到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若无呢?哇,这是我的一块心病。

我的心病有很多,有的能向外宣布,有的不能。比如,有一段时间,我爱上了一个叫萍的女人,悄悄的为她写了108首情诗,任择一首录下(作为事实证明材料):在哪个酒店,你满脸幸福/你桃花灿烂,在哪个酒店,小鸟依人/在哪个时候,你最娇红/掀开你的红盖头,在哪个时候,柔情似水/哪个的蜜语,动你芳心/慌乱的挽起长发/呼吸急促/是哪个伸出手,把你捂热/宽厚的胸膛,拥抱你,骄傲而迷醉/骄傲而迷醉,抬头望天,是那付宽厚的胸膛载你远行……。诗不怎么样,但爱浓烈得毫无结果。

对,是爱,没错,是爱冥冥中向我招手(那种灵魂的招手)。我不再犹豫,朝她走去,跋山涉水,风尘仆仆,无所畏惧,穿过黑暗,见到了光明,惬意的(也是很不容易的)走上一条宽广的大道。若没有她穿越时空的引领,至今,我还在小道上艰难散步,还在寻觅的荒漠里徘徊,还在望“山青水秀的大道”而兴叹。所以说,这是灵魂招引灵魄,属于彻悟。简言之为“灵引”。

有了“灵引”,灵魂便抖落灰尘,现出真实,躲在静悄悄的月桂树下,说,真实向虚伪开战原定于3154年5月3日,后来推迟到6084年12月31日零点。对此,真人是这么解释的:忍了若许的岁月,还在乎这三千年?此语成了一句名言,被灵魂干净利落的浓缩成两个字一一“无奈”,并记录在神经细胞里,一触及便隐隐作痛。

我把这类痛转化成懒惰,闲散的坐在古城寂静花园里的蒙上时光厚尘(也叫被遗忘)的水泥石桌旁,望着熏黑的湖水发呆五分半钟,准确讲是五分钟后,开始了定神的工作,(又花去了我七分八十九秒钟,可见,定神也要以生命时间为代价,决不是件顺水推舟的事,)在如此的自我折腾中,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才掏出一张泛黄的《周报》,慢慢打开,平展于厚尘之上,嗅着古老的气息,去寻找阅读的快乐。原来我想独处的原始意图是快乐,到底还是俗的力量大,永远吸引我,只不过想换换快乐的口味而已。换言之:快乐永远年轻,永远充满活力。

回到快乐的阅读上,情形是这样的:这是一张古老的报纸,一共八版。我从后面往前翻,(这是我在漫长的读写岁月里养成的习惯,也称之为毛病。不能怨我,因为主编故意将我感兴趣的东西排印在后面的角落里,增加了寻的难度。从这个角度讲,在他们眼里,我不可能是个好人。)翻到第六版,(至此,再没有往前翻的必要,)还没找到想读的文章一一关于太阳系以外的星系的探索,这是我想读的内容。特别想知道外星人在哪个系(此系即彼系)。若能联系(此系非彼系)上外星人就好了,与外星人交流,是我一生的梦想。也许是想找寻刺激,也许是因为与地球人交往腻了,还有可能走异路的心不死,当然还有原因,比如,我不喜欢虚伪,把真寄托在外星人身上。

怎么样才能联系上外星人呢?这是个问题。同时,还是个真命题。

我不知道外星人到底在哪个系,(当时,我在林学系,有可能听了园林系的课;她在农学系,而心却飞进了文学系的殿堂。这也证明了,当初的选择是个错误,需要为纠正错误付出些代价,比如心的煎熬之类的。这个错误由无奈造成,即不具备前提条件所致。)但我想,外星人知道我所在的系。为什么不联络我呢?若等下去,或许,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成了一张破碎的脸,即使联络上了,对我个人而言已失去意义。这么说的意思是,我等不起。还外带一个意思是,我在寻找人生的意义,或者说,我为那别人说的人生意义而活而累。比如,他们说存在外星人,于是,多少年来,我躺在沙发上,眼前便浮现外星人的真实。作为一个爱幻想的人,我老是把梦做成外星系的样子,也总是努力的将生活的真实外星化,甚至言语也叽哩咕噜噜咕哩叽喳喳的让地球人听不懂,更令外星人相信我才是个货真价实的外星人。这样子有一点不好,长此以往,外星人提防我,地球人也会怀疑我是外星间谍,或者说,我有可能引外星人入地,从而达到当上地球村村长的目的。无疑,这是个狼子野心,必将成为地球人的公敌,很快的消失在地球村,而出现在外星球某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独自抽泣,到那时,一切都晚了。

为了不晚,或者说,为了挽救地球不死的虚伪,我把外星人入侵地球村的战争描述成一部“真实与虚伪”的小说,通过电子邮件发到海之子邮箱里。起初,我写的文章的第一个读者是漂亮的医师,后来,变成了海之子。对此,顺便说明一下,我那当医师朋友的老公虽然大度,表面上放心我与他老婆的交往,但骨子里恐怕早已把我的名字写进重点打击的黑名单。在真实计划向虚伪挑战的前一个星期,我莫名其妙的激动了三四百分钟,脚板的弹性出奇的好,挨着地就往天上跳,跳着跳着就到了古城医院的内三科,见到了儿时一起割猪草的她,脚板才恢复常态。叫一声,她一抬头,我吓一跳(原来的脚板的跳影射此跳),一一她的右眼有一个大黑圈。“是跌的,”她解释说,“真是跌的。”我问:“是不是与我有关?”她一边笑一边理了理头发说:“你太敏感了。”我一边朝门口走一边说:“我要去找他!”她迅速站起阻止我。“小气鬼!小气鬼!”我差不离骂开了,“真令人痛心!”她说:“人非圣贤。”想想,也是,我也该替他想。从此,打搅她和她老公的活动如出厂半年后的水泥自动硬化,成为一堆垃圾。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在网上找到了海之子。我还有个坏臭了的毛病,只允许一个朋友走进我的生活,我也只在一个朋友的圈子里走动,哪怕是那种虚拟的生活。曾经我有什么事只跟一起下河摸蟹长大的她讲,如今转移到海之子头上。聊天时,我告诉海之子,我的朋友遍天下。这句话里,虚伪的成份是“因为没有朋友而说很多”;真实的意思是外星人也是我的朋友。起初,我担心外星人对地球村潜伏着危险,后来,又渴望亲临险境,并除之。因此暂时放下生物多样性的调研工作,挑起唤醒地球村人防范对外星人的担子。因为后项工作比前项突出的重要,便奋然执笔,以行云流水的形式,一气呵成除了十多万个标点符号还剩四五千个汉字的文文(网语叫东东),根本舍不得修正,便于第一时间,发给海之子,以为一定能震撼天下人。

我正想像海之子被我的天才文笔震撼得如何如何,还相信如此残酷的战争一定令海之子痛心疾首,还有可能启迪一些什么,从而激发海之子成为保护地球的第一线专家。我的想还没有彻底干净的想干净彻底,海之子的qq头像便在呼唤,打开一读,令我大吃一惊。原文只有一小段一一,“你真逗,把吴三桂冲冠一怒而引清兵入关的史实写成一阕超长词,间有佳句,欣赏。其余的读来别扭,毫无韵律可言。你应该去熟读《钦定词谱》或者《唐宋词格律》。再说,词为知音而填,难道你的知音是外星人?抑或是远古的陈园园?你真逗。呵呵。”

我马上回复道:“不!我缜密构思了三月,又作古正经趴在电脑前二月又十三天又七百零八小时又十八分钟才完成的著作,怎么成了古代史的复述?翻版也?还词?还别扭?我不信,是你在捣鬼!”

海之子回复:“难道我的电脑具有思维功能?会更改?”

我说:“对了,哇耶!谢谢你的提醒,终于找准了原因。就是你的电脑根据你的脑波篡改了原文!没错,是这样子的!”

海之子说:“已经非逗而可笑了。”

我问:“什么可笑?”

海之子那边的信息过不来,有可能是网络的那头掉了数据包,也有可能是拉下了电闸,还有可能是海之子内急,反正什么可能都有,就是没可能海之子会嘲讽我的写作水平和行为。

我大声怒吼:别走!回来!

海之子听不到,惟有我听到自己在吼,吼的是生出的气。本来想震一震海之子的耳膜,结果震得自己三个月不晓音乐,算是又白活了三月。如此不珍惜生命,泣叹也。

以上可能是个梦,因为只有梦才如此奇异一一多面体的,折射出纷彩异呈的美丽颜色。这么讲,我的生命大多在梦里大射异彩,离开梦便是个患了阳萎的勇士。但是,此前不是这样的。海之子与我神交甚久,有许多共同感兴趣的话题,一旦聊上,三五几十个小时下不得线。一边聊还一边填词诵诗。有词为证:星坠长堤,月泊江天,风拂南亭。念澄尘陌外,莺啼婉啭;灵河桥畔,柳展轻盈。桃蕊初开,笑颜齐绽,共织深情和梦倾。……

我佩服她的文采,正想将我无疆界的思想或称涂上文采的光芒的想像,博其赞叹,同时,也好好的照亮我那颗黑暗的心,却没料到,闹了以上的笑眯眯的笑话。

在闹笑话之前,很有必要作一个说明:登红尘,遇心海,递征文,言议程,留残章,瞎胡闹,决意“握手成爱”后的昨夜,与网友海之子聊天(另类梦),我说,我在幻想里打发光阴。回过来的是一个“啊”和一个问号。这个时候,咱俩还称得上知交,怎么后来说变就变了呢?难道是吴三桂为红颜冲冠之怒在作崇?难道陈园园感觉不出自己是女人里的女人的荣耀?作为一个穷男人,我真想为金钱名誉地位冲那么一冠,怒那么一回。可是,没有机会。可见,不是想冲冠就能冲冠的,也不是想怒就能怒的。我能做什么?我在干什么?人穷了,说句实话都没有听众(因不屑听而跑开去),谈何理解?即使暂时没有听众,我对着墙也要演讲完毕。别人面壁十年图韬略,我面壁三十分钟图冲冠。感想是:韬略易成,冲冠难怒。个中深由全凭悟的理解而定。

今天,已没人理解我了。一心一意寻访知音,越寻访越孤单,只好自诩为孤独的神,最后躲进丛林荒郊幻想偶遇外星人。是这样的,因为人们讨厌我的个性,将我挤出热闹的生活圈子,我便背热闹而驰向孤独。用阿q的说法是,我快乐在高级的精神生活里,淡泊名利,志存高远,有蝉驻高枝鸣远之意境。但我仍然是俗中之物,说全部的心思在物质之外而根绝七情六欲乃虚伪之言,非男子汉举止。然,我身无分文的事实的确无力改变,对此现状,我无奈的说钱财乃身外之物。若能拥有金钱美女,谁愿弃之?说句实话,吃不到葡萄才说葡萄酸的心理很普遍,包括德高望重者。这个时候,需要诞生虚伪。原来虚伪是生出来的,是因为人的需要而制造出来的,仿若敌人一一当没有敌人时,手痒难受,便去寻,寻不着,只好创造一个或几个来供斗争之用。史实中不泛这样的例子,却不是这种写法,而说对方是真的敌人。连敌人都能造,(有虚伪在,)还有什么不可造?人类真伟大也!他们造出“钱财乃身外之物”,然后对我加以灌输,不停的填鸭式的灌,反复的输入我的脑子,直至我不加思索的自觉接受,变成潜(或下)意识行为一一条件反射式的,奉为至高无上的真理为止,才对我放心。这么讲,这句话恍若只对我,或者说,专为我而定做的一个词条。因为钱财在我身外活动,没有一点欲与我结合的意思,况且我又生活在森林里,吃住都不一定得到保障,拿什么来建设物质文明?拿什么来填充丰富多彩的现实?因此,只有向生态文明的阵地进发,栽好一株树苗,再栽一株,栽完一座荒山,又去栽另一座荒山,直到山野的野生动物满意为止。此乃我的全部人生,他们说,很有意义。听到这样的话,我很满意。因此决心建造一个野生动物的乐园。一边建造一边思索:野生动物如何才乐呢?标准是什么?我不是野生动物,不知它们的乐趣。

但是,我想要它们快乐。原因是从它们身上,我看到了生命的野性,相对动物来说是,反对驯服,而对人类而言是向奴性宣战。正如真实向虚伪开战一样,是因为“驯”和“奴”在那儿,所以要战斗。虽然我知道个中大概,但仍不明白野生动物们满意的标准是什么,据我长期的观察,野生动物自由快活生活在天堂是检验它们满意的唯一标准。没有金钱名誉地位撑腰或者说壮胆,我没敢说,说出来怕别人笑话,自卑感命令我提及另外的话题。

综上所述,我青梅竹马的好友离开我走进了结婚的礼堂,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快乐自在于自家的果园里,享受生命的乐趣,似乎与别人不相大干,但果园里漂亮的女主人曾经是我相知相心的的女朋友,自然与我相点小干,也是出于羡慕或别的原因,我常去打搅,二三年后,偶尔发现漂亮的医师因我的打搅而忍受生活的折磨,才有了“一礼还一拜”而离开了她。在煎熬中,我上网,如前所述,认识了海之子,准确讲是,在我心里,海之子替代了漂亮的医师。突然心血来潮,或者说,灵感灌顶之时,欣然著《真实向虚伪开战》之书,没料到弄了个笑耻,结果,海之子又离我远去。于心不甘,便躺在沙发里做白日梦,和外星人交流。也是的,既然地球人不理我,或许外星人青睐我呢。这个想法本身不怎么错,错就错在外星人有可能利用这一点而了解地球的秘密而入侵地球村,如此,我就成了猪八戒一一里外不是人。但我想做个人,不为别的,就为海之子,我也要做个好人,因为海之子是我精神上的好友,很明显,是我高攀了,尽管不一定攀得上,但我在攀却是个不争的事实。虽未曾见过面,然,我心向往之,如渴望和外星人交流一样,成了我精神生活内容的核。明知高攀不上,也要努力登几个台阶,登一个台阶算一个台阶,也少一个台阶,便接近了一点。接近一点,哪怕一丁点,亦非易事。看起来,有夸父追日的意韵,实际上,与之比较,也八九不离十。夸父追不到太阳,我也联不上外星人。同是失败,却有非同的区别。此失败非彼失败,前者以失败为代价换来一个成语,留下千古笑话(亦叫铭记),后者则什么也没有,消失得干干净净,如未有过一般(最是心痛)。这是没办法的事。失败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们嘲讽失败,即把失败的恐怖炒大炒强,炒得言败色变。说真话,谁没失败过呢?却为何要自个儿恐怖自个儿?从这个狭义的角度讲,人是怪物。为了离怪物远点,又说失败乃成功之母。算是对人的一点补偿吧。虽然如此,仍然要讥讽失败,将失败置于贼的队伍,有语为证──“成者为王,败者为冦。”也就是说,成功者脚下呈现千万条锦锻之路,而失败者脚下只有一条贼头贼脑的路可走。此乃贼多之因也?此贼不偷东西,相反失掉很多。可见此贼非彼贼。真是,贼也分三六九等,最低下等的贼是“败冦”。凭心而论(细想),失败者为辉煌的成功者铺垫了厚实的路,不仅不能分享成功的喜悦反而成了可耻的贼,天道不公啊!在此,我郑重呼吁:给失败者一条路吧!其实这个要求一点也不高,却为何做不到呢?哦,是成功者担心有人分享其果实。原来如此!心真黑!话又说回来,谁叫你失败呢?这是没办法的事。

没办法的事还有很多,比如,前面讲的梦,是个什么样子呢?说是个外星系的样子。这是句屁话,等于没说。梦总归是梦,很模糊,但印象深,说深又描述不出(乃深之深也),窘煞吾也。即使如此,总得说来听听,尽管糊涂,也要呈示糊涂的深浅。换句话说,把丑陋呈示出来,总比遮遮掩掩好。故而,我只剩下愣着头皮往描述处说那个令我恼的梦一一,大致是这样的:外星人自身能发光,没有黑暗和光明之忧,呼吸空气就能维持生命,因此无需为吃而累,生态环境自然美之又美(极至之上的)。这么说,是人的口(此口即彼口)吃掉了生态平衡。(好可怕的一个结论。只好推翻,重新整理,再涂上光辉牌油漆,狠狠的钉进铜版册子里,任谁也翻不动。这个主意虽然很妙,却不能介绍到老百姓堆里去,除非偷学。)口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众口可以铄金,无根无据的东西皆从口出,祸从口出病从口入,口到底有什么好嘢?除了满足食欲满足痛快,怕只剩下肮脏了?

梦很干净,还是回到梦里去。外星人最大的能耐是能让时间停下来,也能让时光倒流,还能走到时间的前面去。这就很好,让外星人养成了说真话的习惯。想想,不说真话能行吗?(可见说真话是逼迫的。)把时光倒流一下,很容易检验出话所表达的真伪,再没必要弄虚作假的原委是假大空寻不到立足之地,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掩盖不了。哦,我终于明白了,我喜欢外星人的深层原因是崇尚真。或者说,我厌恶虚伪,所以才沉迷于与外星人的交流的幻影之中。如果地球人同意,不阻截,我一定去找到外星人,不管有多难,哪怕比夸父逐日难上百倍千万倍,也在所不辞。从此可以想见,和外星人生活在一起,也就是说,和真一起生活,我是多么快乐呀!

快乐与别人同在,我处只有他们不要的东西。这么讲,我收了许多的烂铜废铁和白色的聚乙烯之类的物什,为了环境,做这些工作很光荣,若是为生活所迫,这光荣该减去几个颜色的光粒子。曾经,我趴在课桌上,听老师传道授业解惑,口水如瀑布一样的流成玉潭。见状,同学们笑我,我是这么回敬的一一“我想学知识,想得流下了口水。”毕业后,我参悟不透“拈花微笑”(一个禅的故事)的意味到底有多深,到底有多长,结果道不成道,业也守不住,迷惑天天见长。到如今,仍然一事无成,与芳香纯厚的时间擦肩而过。

我抓不住时间,也拥有不了真,真有时想把我憋死一一窒息。说得更确切些,虚伪是一个强大得漫无边际的磁场,占据了我存在的空间,吸干净了我周围空间的氧气,惟有我的讫讨才漏下一丝或二丝氧分子,幸好我活下去的条件不高,一天有那么一二个氧分子就足够了,若要求高必窒息而亡不可,换句话说是,我的时光长河断了流。在此,有必要留一笔于虚伪,虚伪除了具备受其害者所咬牙切齿的那如许多的绵恨之外,还如一粒粒子弹,时时洞穿我的肺腑,把我心中的思想暴露于阳光之下,任其选一二而批斗。(此斗非剑客之斗,毫无挑战意味上的难度,简直和上帝无聊之极而造生灵之说雷同。)这是一种恐怖,──直袭心灵的恐怖。

恐怖具有窒息的效果,都归并于难受之类别。没有氧气难受,恐怖时呼吸困难一一缺氧,都不是人们渴望的。特点是很不干脆,绵,长,折磨活活的。为什么不停止供氧呢?为什么不狠快一点呢?(直指以上之绵字所载的无奈之根。)

氧气亦非那冲冠那一怒,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凭票限量供应。这是他们研究决定的。当时,我不在场,若在场,一定一棒打杀喂狗(此处又可以补述一个禅宗的故事)。好笑,可笑他们关门拉窗帘的同时说打开天窗说亮话的话,还喧嚷光明垒落已足够十分,且有余(此余当理解为涛涛洪水),却在喑箱子里谋划。这样的好处是,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可以毫无顾忌的说自己的话而不受影响,可以毫不动摇的坚守自己的利益而放手搜刮,可以理直气壮而不感到羞耻。脸红没关系,没人看见。心黑没关系,反正在大的黑的氛围里,还有更黑的吗?然后把密谋放在太阳下转化成阳光下的行为,把行为用语言往太阳方向一靠,一切就美哉乐也!行为也就成了太阳的光芒所为。如此,真就隐退,隐退到角落里,沉息,哀叹,还压着几百亿吨的如大理石般重而稳的报告和文字,最多的是口水,比如,“我说也要把他说灵!”此类的不顾一切的讲,重复的讲,再重复重述说过的话,口水漫过语言,语言在口水里飞花溅玉,美丽迷人,语言胜过事实,事实在语言面前开始还呈苍白之态,后来退避三舍而成了虚无。世上任何消失都比不过事实在语言面前的无迹而终,堪称举世无双!这是虚伪的丰功伟绩。

虚无成了战士,勇敢的战士,冲锋在第一线,大喊大叫,仿佛世界只剩下虚伪。唯虚伪独尊。唯虚伪真实。就这样生活在虚伪里,乐在虚伪里,真他妈的舒坦!

如前所述,我不舒坦,便躺在沙发里,微闭双眼,想象真实如何向虚伪开战,想象这场战争势必激烈而残酷,当然,胜利者是真实,不是真实不行嘛,因为真实从虚伪诞生之前就已着手准备──做好了摧枯拉朽式的战略,再强大的敌人无论如何也经不起如许漫长的准备,别说细节,甚至交战双方的毫发那么小的动作都设计好了,反复又重复推敲,重复又反复琢磨,想到了不可能出现的,想到了可能出现的,想到了必然出现的,真正做到了滴水不漏,完美无缺。用行话讲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可是,等到开战的那一天,虚伪溜了,说“要和平不要战争”。令真实哑口无言,死了的那几千万亿对脑细胞被丢进了垃圾箱,翘首以待清洁工来处理。

做完清洁工,我睁开眼睛,以为见到了胜利的威风锣鼓敲响下的舞蹈,却听到了“这场戏在开场之前就已谢幕了”的荒诞言论。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在语言的描述下成了“一场戏”,可见言语才具有摧枯拉朽的伟大力量。后来,小道消息的传闻比龙卷风更惊诧,不!虚伪本来就是史前文明的那强大得再也不能强大的龙卷风,卷土重来,犹如卷走一片落叶一样轻松自如的轻车熟路的卷走不可反抗的真实。原来虚伪真真切切在真实出生之前做好了这场战争的准备,并已排练好了庆功的晚会。只等真实浮现,便一锤定音地击下去,击中要害,轻取胜利果实。可怜的真实还在梦里。三秒钟制造一个宇宙,乃神力也,可是,虚伪只要三分之一秒钟便击败了准备了若干年的真实,从这里可以看出,神力根本不算什么,唯虚伪大而尊!如此,戏看不成,我只好复又躺下,紧闭双眼,采用“别人冲锋我卧倒”的策略,打算取那渔人之利,结果却宣布论功行赏,无功的我是虚伪的敌人,败下阵来,与泥土石头为伍,与萎了的真为伍,看着赏而不能领。

横竖我是领不到赏的,不罚我已千感谢万感谢了。我和真实一样落不到实处,左来左成空,右来右成空,中间来还是成空。如此之命,令我绝望,滚到地上,面朝下,双手捂双眼,拉开了漫长的等的序幕,以为等能等到外星人,和真交流,吐出心中的郁愤。再后来,为了透一口气,翻了一下身,打开眼睛,墙退,窗碎,门无,天花板远去,真实从粉末中支立起一朵荷,荷下流水,渔游其中。仔细一瞧,荷在画里。这算真实吗?我回答不了。荷存在,水存在,渔也存在,画就在眼前,可能还听到流水声,听到渔打莲的叭叽声。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实。谁能告诉我呢?我想起了海之子,或许海之子会给我一个答案。打开电脑,在网上搜寻海之子,再搜,仍没信息。这本身与大海捞针无异,我又何必苦苦寻求呢?(这一切,有可能是那翻身造就的。)

寻不得,搜不出,只有到想里去,到幻想里寻觅真的影子。至少真的影子比存在的虚伪更接近真。吃不到熊掌,看一下或摸一下或听别人描述熊掌的味道,也解了一下馋。这种解馋的方法只能使馋更馋。在更馋里,我向馋的深处走去,领略馋的滋味,把馋抚摸个遍,又重新来一回,再来,再来,没馋了吧?馋的深处铺满了馋,除了馋还是馋,正如大海一样,除了水还是水。但馋不同,你无法与之战斗,空有一身武功,在未开战之前,换言之,我还没动手,馋就击败了我,倒在地上,不,是倒进馋里成了馋,谓之馋化。我与众不同,成了馋仍与馋较劲,像远古的老顽童,左手与右手博击,自我战斗,成败都是我。

我是谁?谁又是我呢?一个正我,一个负我,两者相遇便消失了(物理学的正反物质概念)。那么,画中的荷与池塘中的荷相遇呢?这不是个科学问题,很可能是个意识下的问题。我更不能回答。看见了的,咋又不真实呢?难道真实是条又滑又狡的鳅鳝,捉到头从尾溜,捉到尾从头溜,捉到中间从头尾溜。这么讲,真实太难,也是个说有就有说无就消失的玩意,一定不是个好东西,不,根本就不是东西。那是什么呢?什么也不是吗?难怪博尔赫斯要把那本书藏匿,而且不回头,不记住那本圣书的位置,想让忘记消失它。不,它在书馆里,书在书里,正如馋在馋里一样,和伙伴同在,快乐也。

了不起的快乐,了不起的书,了不起的馋,了不起的思想意识(或思维)。

我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因为我的目光所到之处有限,不仅如此,而且见着的还不能肯定为真实。此乃设置之故,往狠里讲是陷阱。落下陷阱的总是我,从一个陷阱里爬出来,带着斑斑血迹,又跳入另一个陷阱,再爬,再入,反复多次后,我恍然大悟,拍着后脑勺子说:“嘿嘿,设置陷阱的人也太没水平了,跳下去后,总的感觉是没新鲜花样。能不能让我有一二次新奇啊?”这么讲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提醒设置陷阱者花点时间去进进修,提高一下设陷阱的水平,若能艺术化更好,也让入阱者感到一丝欣慰(即非愚弄),也不枉跳入者一片苦心。照常理,大家都是猎人,也都是猎物。但猎人要淋漓尽致的展示猎人的风采,让猎物心服口服。做到这一点不容易,对猎人的要求过高了一点。那就找一条捷径,猎人在猎取物之前,要求猎物自觉喝醉,致麻痹状态,然后欢迎猎人来玩精彩。精彩便爆裂成啪啦嘎吱咔哒唑的烟花,垂直上升又垂直落下,艳光四射,迷死人也!双眼目睹的这类烟花属真的范畴吗?

做了以上铺垫后,我才敢问:眼光所到之处皆真实吗?不一定。这是谁的回答?胆力过人,大有超出色胆和狗胆的嫌疑。

我不能确切回答是谁的回答,只好披衣出门,进行没有目的的散步。在一个星黑风高的深夜,弓着猫腰,迈着猫步,像一个贼,走在街道的角落里,从黑暗跳进黑暗,再从黑暗里穿过光线,绕花园的暗道而行,与静寂为伍,与幽微为伴,挽着黑暗的手,走遍花园。这是一个神圣的夜,神圣在花园任我摆布,神圣在我将借外星人的光(自发)照亮花园,把夜的神圣写成诗篇,让后人传诵。

我的诗很臭,后人肯定读不到,是件好事。坐在沉默的花园里,我想,有时候,人不如物,比如这花园,常常物是人非。别小看沉默的花园,因沉默而流向未来,从这个角度讲,热闹不长久。在热闹里追求热闹是一种悼念行为。这一句话,若引发开去,可以写成一个长篇小说,由于篇幅有限,留给好事者去写爱好小说吧。目前的眼下是,花园沉默,是因为我在统领神圣的夜,夜的神圣是因为有一朵叫做昙的花一现惊艳。惊艳难睹,但惊艳是真。这便是花的神奇,这便是夜的神圣!

在神圣的夜的花园里,我在想太阳照临的热闹:花园成了古城最具吸引心的地方,尤其年轻人,最喜欢这个街心心里的花园,不需要几分钟的路程,双双对对从树丛走进花丛或者相反,然后躺在日光下草坪里养精蓄锐,享受慢的乐趣,准确讲是悠闲的舒心。我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目的,花园不是我的目的,长椅不是我的目的,神圣的夜不是我的目的,昙花不是我的目的,外星人也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只能是真。认定了真,非真莫娶。海之子是真,但“猿粪”还在猿肚子里,外星人有真,但希望很渺茫。我离真远,真在我背后。

套用雪莱的诗是:虚伪去了,真还会远吗?

我的诗是:虚伪不肯离开,还有真吗?

每个人心中都有诗,区别是,有的人写出来了,让大家共享,有的人表达不出,独享。前者无私奉献,后者有自私的嫌疑。为了不自私,我把长句用菜刀切成短句,再进行排列组合,标上一个自己也不明白的题,发到网上,自己看着别扭,也少不了叫别人别扭。罪过,糟蹋,再上点悔,在悔的背后又去仿效诗人的诗,把自己弄成个诗人的模样,写出的诗却像小说,转而去写散文,文没散成,人却累得散了架。因为懒,我把很多字变成空格子,于是乎空格子便成了版面的主调,留下一行一行的字,让心不怕累的人去想,想什么便是什么,且模糊而曼妙。我的诗曼妙不出音乐和舞蹈,所以只是几行黑字的堆砌。想来好笑,我因为懒而写诗,若李白知道了,一定没收我手中的杯(不准我喝酒);若杜甫有知,肯定骂我个狗血喷头。呵呵,我是个自由人,何必兼前又顾后呢?)对,是这样我才躺在沙发里,又从沙发里出来,毫无目的走进花园,坐在石桌旁遐想神游。

在游神之前,我记得看了一张报纸,翻到第六版,没有一个字,只有一根长头发。当时,我渴望读到一篇自己喜欢的文章,也就是说,想找找阅读的感觉,很久没有阅读了,阅读的习惯不知何年何月何日何时何分了断的,断得那么分明那么干脆。曾经有人说过,阅读的快感像爱一样爽。听着如此诱惑的话,心头回想起一件事,当作佐证放在这儿,供人娱乐。

简单说如下:利伯特有一位儿时好友林佩特山大,林(指林佩特山大,下同)发了,利(指利伯特,下同)还在贫困线下挣扎。其中的原委是利图的是精神生活,林向往的是物质文明,谋不同道也异。但林挂念利,终于有一天请动了利,利住在林的别墅,何等悠闲自在,不小心,突然,心又在书里去了,便央求林向他开放书房。林说:“本来打算让你远离书海,结果你还是要去苦海里游。”利在书中乐而不思蓝天,将大师们关在门内,一番又一番畅谈,在温柔的浪花里摸爬滚打,在激流里博击长空,甚是快乐。一日,利累了,倒在书堆里沉入瞌睡,朦胧中,听到哭泣声,以为又有哪位大师为未竞的作品而现身而述说而泣悔,于是,悄悄竖立耳根,细听一一,“财神啊,你邀我同行,甚为感恩。可是,书神却把我关在门外。”边诉边抽泣边抹鼻涕,哽噎着说,“我购置这一大堆书,打开书页没用啊,字认得我,可我认不得字们。”哭泣铅重,发自心底,摸了摸书,诉道,“都说你们是世界级的大师,但你们说了什么呢?我一辈子都不知道,惭愧!别说与你们交流了。唉!我想知道,你们在谈论的东西,但我无法知道。这是我最痛苦的心事,万两黄金也不能消解!”利听后,于书堆里醒悟,原来富人用书装饰门面,书还有衬托富人品位的作用。

以上这个插曲还在证明:有书不一定有知识。难怪古人要说阅读很快乐了。(直捣有书就有知识的鸟巢,更何况一纸文凭乎?)我在寻回阅读的快感,起点是找一篇喜欢的文章。但是没有找到,又失败了,正如在寻找外星人一样没有结果。没有结果并不等于没有收获。

今夜的收获是真实的发现了一根长头发。仔细一看,是一根分岔的长头发,从报纸的右上角斜摆到左下角,足够长。这证明了,在我阅读这张报纸之前,一定有一位女子读过,至于她是否漂亮,我不知道,引起我兴趣的问题是,她找到阅读的快乐了吗?或者说,她找到值得读的文章吗?那么,什么是她的兴趣题目?或许,她和我一样在觅找真。极有可能,她在我前面失望了,我在踏着她失败的路走。这可能就是真!(这就是灵魂与灵魂相通的地方。因此说,修炼五百年之说不为过。)

真在哪里?这是个问题。

长头发把我从真的题引开,我又原路返回到真。起初是这样的:我幻想她的美色,猜测她的性感,在性感的想题上走得很远,近乎肮脏。才又迷恋她的体香,老远就闻到她迷人的芬芳,这是女人的芳香,令每一个男人迷醉,谁享受着,谁就远离浮燥。这是我说的话。对此,他们是这么说的,谁拥有理想,谁就纯正。那么,我的理想是和漂亮的女人在一起,将大把大把的生命浪费在她的美丽里,这是一件无比美丽的事,是一件无比惬意的事。如凡高在灵感来时,泼墨,不,是泼色彩,也不,是把太阳的色彩泼在宣纸上。不吝啬就是这个样子。我也不吝啬我的生命,也要把生命泼在她的美色里,淋漓尽致的享受惬意。因为有她的时光美好,准确讲是,时光因她而美丽异常。我不知道是时光还是她不道义,只留下一根长发,除此什么痕迹也没有。这或许更好,更适合我发挥想像,也就是说,想像的空间更大。

在我的想像里,一根长发有无数个点,每个点包含了无数个美丽的故事,我任选一个点,便足够我快乐一辈子,在一辈子里都快乐,极其难,极其珍,极其贵。这或许是真的另一类表现形式,至于真的其它表现形式,我懒得理,我只想长头发,想我可摸可触的长发。

时光把美丽带走了,甚至不打声招呼,像贼,像强盗,地毯式的卷走,只留下浮想,留下这根长发,从报纸的左下角延伸至右上角,而且还分了岔,这就是思念中的女子和时光留给我的礼物,明显的标志是岔。

岔是什么?岔是遐思。这个问题,我可以毫不犹豫的作出回答一一因思念而分岔。我很小能准确回答一个问题,包括十多年的求学生涯,在课堂上,按书本上写的回答老师的提问,在试卷上,按老师讲的做题。这没错,但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离开书本和老师的话,我不能单独回答问题,更别说解决问题了。这么讲的意思是,我没有自己的东西。一个没有自己东西的人,或者说是一个没有个性的人,今天独自回答了一个问题,非常了不起,是一个极大的进步(差不多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进步不是长头发,但长头发的确是时光留给我的一份了不起的礼物,如谜一样。

面对这份礼物,我无所适从,应该逃跑。因为除了想像,什么也没有。想像不是真,真也不是想像,尽管想像中有可能包含真的成分,但两者流淌在两条河里,哪怕就是想像复制抑或重叠了真,真和想像仍然是两个概念。天马行空算是想像的高境界了,其神奇在不合时宜,也神奇在映射了未来的事实。太远了不好理解,往近说,比如,那夜和海之子的网谈,不知不觉到了深夜,交流的坦诚,让时间生长出八条腿一一跑得快,忘记了一个在网络的这头一个在网络的那头。由于快乐,至少令我想像成了面对面的交谈,也让我把海之子想像成了精神上的亲合。

在想像里,我保证不了在往后的某一天不会发生如下的事:我和海之子坐在茶楼,一边品茶,一边谈文学创作,还一边聆听河水的浅吟,甚是欢畅。在欢畅里,海之子真实的成了我精神生活的全部中的核心。在今天不是事实,所以可以定论为妄想,但在今后,谁能保证仍然是虚无呢?从这个角度讲,想像只怕是虚无与事实之间的一根时光线(时空的维数),沿着这根时光线摸下去,一定能摸到一个或几个(无数个也说不定)事实瓜,如果你有耐心摸下去,其功夫不会白费。

我有这个耐心一一来自于寻访外星人,一个人独自坐在公园里,沿着时光线摸下去,翻飞在天马行空里,真的摸到了一个水星美女。其过程如下:

真实向虚伪开战后的一年的冬天,我心里想着海之子,把她当成了外星人,写进一篇小说里,坐思太久,想动动筋骨,便披衣出门。先是去了一趟月光山,从月光山回来,才弓着猫腰偷偷摸进公园。

去月光山的情形如下:

这是一个月光如水的冬夜,虽然寒冷,但心很热,还莫名的惊跳,在四周的静里略显生机,沿着熟悉的小路,脚步轻快,一会儿便望见月光山顶。

一鼓作气爬上去,站在山顶,正欲大吼出心里的积闷,突然,眼角的余光触到一座石屋,惊叫道:“哇!之前没有的呀?”

节假日,我常到月光山,躲在树荫下读书,累了便躺在青石板上晒日光浴,饿了塞几块面包,再捧几把泉水解渴,清爽便在体内缓缓循环,慢慢来把郁闷排挤出体外,这时,再诵几段诗词赋,真是畅快淋漓!

“可是,从没见有石屋呀!”

月更朗照了,树叶轻摇黑绿色的光,茅草抖抖灰色的尖芒,一阵风吹来,我不禁打了几个冷冰冰的颤栗,牙齿也止不住上下叩响,随着寒风的呼啸,刹那间传到对峙的山的那边去了,留下几个尖啸的尾音旋转在森林里,更显阴森可怖。

“快离开这儿!”意念一闪,脚板涂油。跑不到一百米,恐惧徒然俱增,迅速占领了三万六千个毛孔,头发顿竖,背皮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冰凉飕飕的鸡皮疙瘩,双腿一软,咚的跌进灌木丛里。那一瞬间,只有出气的份,没有进气。“只怕要死在月光山里了。”我仰着苍白的脸迎着纯净的月光,睁开一双惊惧的瞳孔,无助的问遥远的玉盘:“我就要这样与森林再见了么?”恐惧的世界里只剩下颤抖。“美丽的可人儿呀,我还没吻过你!”我想起了心中的女神,她是那么的令我着迷,令我心生一股股劲去啃深奥的诗词,令我不顾一切的去完善自我,生怕有一丁点儿的瑕疵,为的是要获取她的芳心。可是,我的生命就要在此时划上句号。难道玉盘就是象征我生命结束的句号?不然,今夜月为何如此园呢?再见,心上的可人儿!再见,给我思想空间的万卷书!再见,美丽的世界!

“不能再见,因为人生很美!”一个声音从书页里凌空传进我耳鼓,于是,激愣愣的跟着说一一“不能再见!”

怎么样才能有不再见的可能呢?没有外援,没有求助的可能。“直面淋漓的鲜血!”横竖是死,何不去闯它一闯!

脚仍在软的世界里徘徊,腿仍在筛糠般的抖,心仍在无望的黑暗的冰窟窿里收缩,尽管已只有小半个拳头大了,还在往小里收紧……

走向死亡,或许还有生的可能。幸亏头脑里闪出一点残存的哲理,一个“生”字,一个生的可能的希望,还有她灿烂的桃花笑脸,抹平了我全身的鸡皮疙瘩,压弯了我直竖的汗毛。我爬起来,又跌倒,再爬起,再跌倒。“我不信我爬不起来!”我对自己怒吼,“爬!”又对自己下命令,“爬起来!”再对苍山明月大吼,“死也要爬起来死!”

终于爬起来了,终于站立了,虽然飘摇如汪洋里的一条小船,但还是脚踏大地,头顶明月。我抖抖擞擞的朝石屋走去,一步一挪移,如一头受伤的雄狮,在生命最后的一刻的那几声狮吼,园睁眼,咬紧牙,全神贯注,一步一挪移,朝石屋走去,朝死亡走去,时间变得如一粒浓缩的铁屎粒粒,空间变成了一条狭长的窄巷,朝石屋走去,朝死亡走去,不!是朝生的可能走去!

终于摸着了冰凉的石屋,我大吼一声:“我来了!”是恐惧给了我吼声,是吼声给了我勇气,我冲进去,里面如土窖温暖,只见一张长石桌上摆着两个如马的馒头,我一手一个,塞进嘴里,猛吞下去,根本不知是什么滋味,但暖流即刻涌遍全身,如刚出窑的石灰遇到水,吸,膨胀,啪啪叭叭,气回来了,量也有了。“还有什么?尽管拿来!我正饿哩!”没有回答,只有自己的声波从东面墙折射到南面墙折射到西面墙折射到北面墙,周而复始,渐射渐弱,又恢复了死的寂寞。

恐惧又正以铺天盖地之势卷土重来,这才是漫无边际的恐惧!

我要阻止。这才是我的当务之急!

于是,我吼了又吼:“出来!什么东西!”

声音可以壮胆,证实了远古的人类在恐惧之中喊“哟嗨嗨”,“哟嗬嗬”慢慢衍化成音乐。“我要唱歌。”意念刚闪出,我随口唱起了一一“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要去战斗吗?我这里有一头牛。”突然,声随人到,一位姿色俏丽的女子立在石屋门口,笑嘻嘻的说,“等你三天了。”

我后退三丈,警觉而恐慌的问:“你……你……谁……是谁?”

“我有那么可怕吗?”她向我走了三步,然后停住,看了一眼长石桌,问,“还饿吗?”

“味道好极了。”我稳了稳神,说,“连死都不怕,我还怕多吃几个馒头?”

“我漂亮吗?”她搔首弄姿的问,“性感吗?”

“越漂亮就越是妖精!”我在说话的当儿,慢慢的稳住了,没有先前强烈的恐惧,说,“你划道吧,别说我男子汉欺负女妖精!”

“划什么道?”她变幻着柔情似水的笑容,说,“男人和女人之间只存在爱。”

“你想要我成为风流之鬼?”我说,“在快活里不知不觉的死去,倒不失为一种好死法。”

“你真风趣!”她问,“我的魅力有那么大?”

“魅力四射!”我说,“来吧。”

“哎哟,说来就来,太快了。”

“早死早投胎。我怕什么!”

“总得调调情嘛。”她说,“看把你急的,急成个猴样。”

“痛快点!”我向她申请道,“别折磨我!等我蓄积足够了的力量,有可能要费一阵力,还有可能折腾你。”

“我不怕你的折腾,我喜欢你来折腾我。”她说,“你试试,刚才你吃了两匹马,你知道是什么马?”

“不过是馒头的形状而已。”

“非也。”

“难道是血汗马?”

“是种马。嘿嘿。”她说,“你现在已威猛无比。”

我运气一试,哇耶!感觉血液如奔腾的黄河,翻滚出天浪。再试,一手便托举起长石桌。问:“这是为何?”

“不告诉你。”她撒着柔情似水的娇,令我傻呆呆的望着她的美流下涎水。

“我美丽吗?”

“风骚。”

“喜欢吗?”

“淫荡。”

“爱吗?”

“爱死!”

“把你的生命浪费在我的美丽里,你舍得吗?”

“求之不得。”又补充说,“浪费在次美丽里都难得啊!”

“我来自水星。”她自我介绍说,“刚才你承受了恐惧,证明你男子汉的根底非常好!是一位优秀的男子!”

“你吓死我了。”说完,栽倒在地,昏迷过去。

醒来,我赤luo着躺在月光山顶,一轮红日照得我赤红赤红。轻轻的一个鲤鱼打挺,飞身立起,穿衣,四下寻找,已无水星美女俏影。

这个故事令我着迷,与外星美女做爱,谁有此殊荣?

樟树的叶子掉了一地,石凳也有些凉,可是钟声为什么还不响呢?莫不是没人去撞?也有可能忘了。那么,这一年还会结束吗?新年还来吗?这是个谜,把这个谜粘贴进小说里,可能更有意味。

有意味的是,我时常想,上帝该是翻错了你的名字,让我在无端的偶然中记着,然后,一再地沉迷,成了一场没有结局的相遇。

我和水星美女的相遇没有结局,并不能证明真实不存在,比如无休止的思念,因邂逅而成了永恒。

这个世界,称得上永恒的还有一部文采飞扬的《红楼梦》。起初,我认识不了这部书的价值,认识海之子后,为她的文笔叫好时,她告诉我,《红楼梦》才真了不起。于是,我四处寻找这部古书。在一个夜里,用海之子的描述是一个这样的夜:夜阑。寂寞时光。窗外的风,与流逝的繁华一样,开始荒凉着。(海之子吸引我,恐怕是这冥冥中的荒凉吧,漂亮医师就不会引我品尝文笔中的凄楚之美。)灰暗的苍穹,藏满了许多隐密……

为了撩开隐密的一丝缝,我从喧嚣和繁华的堆里出来,躲在光线幽暗的旮旯里读《沙之书》。这是一本我无法领悟却强烈引诱我去读的书。我奇怪,书是由无数个句子组成,或者说,无数个字由某个人组合后便成了妙趣横生的书呢?这些字,我也认识,却排列不出“深长的意味”的句子来,何也?是不是字和字存在差距呢?

人也是由无机化学元素组成的;无数的原子组成了细胞;无数的细胞形成了组织器官;这些组织器官将无机变成了有机。思想便从有机体里源源不断的冒出来,使这个世界丰富多彩而又充满了风险。同样,我也是由细胞组成,头脑里却常常呈现一片空白,没产生过什么思想。人和人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呢?我曾冒险去缩小差距,然,终究失败了。

风险与陷阱同在。究竟是先有风险还是先有陷阱?不,风险和陷阱产生的前提是诱惑,是欲望!而欲望是风做的。产生这个想法的起因是,如前所述,我渴望真,达到疯的地步时,遇到了水星美女。水星美女以其美的姿色撩拨起我老高的欲望,而后失踪了,大约是回到水星,报告地球的现状,做些准备,再访。有了“奇遇”的经验,我想,下次遇到她,一定不放过,让她成为地球村的媳妇。

于是,在漫长的等待中,一边体味阅读的快乐,一边思念外星美女。起初,我读的是《红楼梦》,读了十多遍,差不多能倒背如流了,海之子又推荐《沙之书》。与《红楼梦》比较,其写作方法异同,完全是意识流的,若不入流,异常难读。

正当我望着“流的项背”时,突然,咚咚咚。门自开了,进来一个陌生的人。准确讲是一个陌生但十分漂亮的女人,一头黑亮的长发下露出一双眸子,似一泓蓝天下原生态的流动在高原的盈盈湖水,清澈明净。灿然一笑,旮旯里顿成金碧辉煌的皇宫。我以为是去年的燕,仔细一瞧,除了丰姿相差无二外,明显的“此燕非彼燕”也。我请她坐下来,茶过三巡后,才跌烂明朝的茶壶。

她说她来自水星。

话是一枚精确制炸弹,炸过别人又来炸我。起初,炸烂茶壶。然后炸得旯旮成一片汪洋大海,海浪拂过太阳。再然后就只剩下我的思想疙瘩可炸了。这么说,她的话更像一柄剑,扬起,砍下去,结就开了。很简单,一点不费力。

她说:“我给你送来一部书。”话很平淡,却激发了我心灵深处的另一个兴奋点,同时,头脑里闪现“一根分岔的长发上的无数个点”的概念。但是,她的漂亮,准确讲是,她生动的美丽在我心里仍然占上风,撩拨出强烈的占有她美色的欲望。有欲望好,好在欲望与年轻同在。顺便说明一下:我不喜欢五官很端正的女人,原因是,我认为太端正的脸没有生趣,倒不如凌空飞来一点瑕疵,如一片云锦,衬托出格外的想像,令我迷醉在神往里。这也是我常常把大严肃隐匿在轻浮里的缘故,算是一点个人爱好,也称与众不同吧。若有人想寻找我,沿着这条线索找下去,保准没错。

回到旯旮里是这样的一一

我喜欢读书,记得放下《尤利西斯》,打开《沙之书》时,门无声而开,她就到我面前了,如一朵沾宿雨的桃花,艳光四射,激发我每一个细胞的兴趣全力以赴通过眼的光线盯在她脸上眸子的酥胸里和拂柳的腰,因为桃花的原由而无力移开。书的兴趣在对女人的渴望里变成了小,这是欲望拖泥带水的转变。瞬间即完成,不需要什么铺垫,也无须商量。是这样子,就是这样子,遮掩无用。

她问:“先看书还是先看人?”她是外星人,凭我脑波的变化便知晓心中所想。关于想,又有一点补充说明:其实,人的想不在时间内也不在时间外,肉体的人不能同时踏入两条河,而思维的人却能同时踏入多条河。什么是思维的人呢?简单说是在想的人。而且这个想是片段(或跳跃)的,非连续的,亦是非逻辑的。如云在水里,水又在天上。

我答:“人已看到了。拿书来。”此时,我对书的兴趣在理性的催促下稍占上风。但她的性感的诱惑无时不在冲击我的原始欲望。用残酷一点的说法是:摆出风度是为了增加亲近她芳泽的可能性。从这个角度讲,我在设置一个貌似美丽的陷阱。换言之是,我挨近了卑鄙的边边儿。若得逞了,说成是卑鄙一点也不为过。前提是她不知晓,但她肯定明白,我想得到书,更想得到她。

她说:“男人从表面看女人,犯了大忌。”此话的弦外之音是,她已站在我的心灵里,并清楚我全部的心理活动。

我认同她的话。停留于表面,虽然简单轻松,但容易造成伤害。顺便告诉她,我已筑好了梦的巢,至今舍不得进去而沾污。又邀请道:“若你有意,那我就把纯洁送给你。”这是把肮脏说成是美丽(纯洁)的最好的托辞一一谎言。

她笑了笑,从衣袖里抖落出一本线装书来。只见封面泛黄,还有些脆的样子。接着说:“让它来到不怎么干净的世界,付出的代价是变质。”话直忤心灵的底,但我已听不进她的话,因为这是一本原装《红楼梦》。

扑。抓。轻捧在手里,一边轻翻一边细说:“送来一个真实的太虚幻境。”曹翁的真迹或原著,的确只能在幻想中拥有,用不好听的话讲是,梦里想屁吃。再加个尾音一一她的身上充满了女人的诱惑。

她说:“奇妙的是没有感情的字,有机的连在一起,却传播了若许的酸甜苦辣麻辛。”她的真实意图是传达一个这样的信息:爱上她,如宝玉爱上林妹妹。或者说,缘是缘,份是份。再往深处讲是,深缘浅份,即因为占有美色一次或几次而留下绵绵无绝期的思念更痛苦,比如现今的我,和水星美女做了一回爱,自豪骄傲后,泛滥成灾的思念之苦时时袭击心尖儿。说穿了,倒不如让缘在月下泉间流淌,说不定,也写谱一曲千古之曲更令人赞颂。此时,我头脑里根本没有留芳百世的意念,只想如何占有她和那部书。但是,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以点为原始出发点,可以向四面八方散射,散射的远近随修养和心情而定,或许在某一个多维坐标方向远,而在其他的要近些。也是刹那间的事情,刹那间来,刹那间去。谁否定这瞬息万变的刹那间,谁就在制造假。但虚伪能把假说成真,难怪真实要向虚伪开炮。炮弹是射出的一串快乐,如足球场上的撕拚,射进去的是一粒球,掀起的却是快乐。

以下便是我在此瞬间的变化之一(其余不再赘述)一一

我不得不惊奇的以思想的眼光打量她,毫无一丝淫邪,只剩下赞叹,欣赏,还有相通。我从林妹妹手里借琴,弹拨,曲意悠扬而深远。她从门槛外的妙玉那儿借词,清音如高山流水,又如虹,更似桥。我和她在桥上排遍太虚幻境。

可卿的床,尤二姐的舞,焦大的咒骂。

原子和分子,神奇的碳氢氧,稀奇古怪的结合,产生原本虚无飘渺的厌恶和喜好,带出形形色色的争鸣和林林总总的强*,还有这样那样的流派和主义,令人眼花了乱,无空闲理解,不如犹抱翠竹闲眼。对,基于此,我才想独处的。独处时,正好梳理纷乱的思绪,明明白白的活下去。甭管有什么伟大的思想,若稀里糊涂,则伟大不成其伟大,思想也不成其为思想。我们的思想难道是化学元素赐予的礼物?把原子和分子组成大物件,犹如把泥巴烧成砖,再将砖砌成各类建筑,这是从小至大的加工过程。把意义单一的字组成句子,再由句子组成文,表达了复杂的感情和思想。勿容置疑,感情不单一,思想更不可能单一。谁要把感情单一化,谁就是在掩盖其流氓的本质而在行骗,这是比骗更可恶的行为。谁要是把思想单一化,谁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故意残暴的犯下了愚弄他人的不可饶恕的罪孽。

回到书上的情形是这样的:那是一本竖着写的书,墨的光泽已脱去,但仍然黑。首页写着《石头记》的行书字体,有一点《兰亭序》的风骨,当作书法的练习本,很难得。翻开后,工整的小楷字映入眼帘,修改的地方很多,个别字还很难辨识,故而,我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位绝色美女,完全沉浸在书里边去了,较劲的去咬文嚼字,大约一刻钟后,败下阵来,叹息一声,不,于叹息间回到美色的意识里,又荡摇摇轻飘飘的失去了常人讲的稳重。

她说:“你不喜欢的,你啃不动。”可能,她是这么想的:你要轻,我偏让你回到重里去。

我又钻进去。虽然繁体字阻挠我的欣赏,正如头脑里接受的道德观不允许我对她的美色想入非非一样,但我睁大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吃,凭我对《红楼梦》的了解,我还是艰难的读完整了一行,真不容易。于欲抬头未抬之际,她问:“是不是真迹?”她问我,我去问谁?轻浮的笑掠过之后,我说:“同时见到你和它。见到你还能品赏出个一二三来,见到它,我如在深邃的宇宙里瞎游。”她说:“这是宇宙里仅存的一本书。”听着这样的话,新奇感一下子笼罩了我。如果我说是一一“这是世上最后的一本书。”不,是“世上的孤本”。但她的话上升了无限个档次,是宇宙而不是世上。除此之外,我还有一层在时间层面上的理解一一从即时过去的一段时间至未来。可见此书万分弥足珍稀!既然如此,那我还是要钻进书里去。因为这世上还能找到与她媲美的美女,至少存在这种可能性。但这本书却完全不同!繁体字?哪怕是天书也要拚尽最后一丝思维咬啃几个字下来。

我在书里,她在书外。

阳光和月光的光辉交汇在我的头顶,并且流动得很缓慢,这是上帝给了我慢的乐趣的同时,也给我送来慢的煎熬。

她把时空定在蜗牛的水平上。我把奇异定在过去古人的孤苦里。此孤苦非彼孤苦。

个体字非语言,一个字包含不了丰富而复杂的情感,还有字外的酸甜苦辣。但是,曹翁把字组成了流淌情感的长河,长河的两岸的风光还异常迷人。这不能用简单的驾驭语言文字或者人物个性鲜明或者叙述故事的能力极大等来评述,这是一个人挖空心思用原子或分子组装成大的拥有思维的物体的奇迹。比如,这么说吧,碳氢氧没有生命,正如单个的字无生命一样,通过组装后,活了,能思考了,即具有了思维能力。非凡品也!我记得,她是这么说的,在我打开第一章时,她告诉了我这个想非所想的极其遥远的思考问题的方法。方法的本身又令我在惊异之上再惊诧一回,于惊诧之处翻飞着惊骇也!

繁体字让我头疼,她的思维更让我头疼。但并不减少对书的兴趣,同样,对她的思维方式激发起浓厚的兴趣。

她说:“书在书外,人在人外,思在思外。”

我说:“字在字外,境在境外,美在美外。”

她说:“手抄本本身就在诉说故事。故事里面在说故事,大故事套小故事,小故事里排列着单个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外还浮游着很多的故事。”

我说:“只有这部书能担此重任。非它莫属!”

她说:“什么叫强盛的生命?这就是。”

我问:“谁还有此殊荣?”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后,又问,“若能把时间往后移,兴许问问曹雪芹,便能解开《红楼梦》诸多的迷团了。能吗?”

她说:“当然能。”

我说:“快!带我去!我多么渴望拜见他啊!”

她问:“什么叫得寸进尺?”立即自个儿作答,“你这就是。”又说,“得寸进尺亦是一种良好的心态,寸寸尺尺丈丈,向未知领域进了一丈又一丈,文明才得以蓬勃发展。”

我说:“正是生命力的表现。”说完,感觉话语老道,缺乏些生气,比起她的话来,语境竟有些窄。

她说:“若能把常见的字组成意韵空间很大的话,写成文章,那你也跟着文字闪光了。”

我说:“我要拜见曹雪芹!”声音仍然颤栗,激动之故也,又说,“由我来解开《红楼梦》之谜!”这话带了名利,见她稍露鄙夷之色又迅速收回,已然意识到,只怕已在落空的边沿。

她说:“这好像是红学研究的范畴。”又说,“你只对小说的内容感兴趣。”

我说:“我不是红学研究者,但探佚的激情也蛮高。”

她说:“勇敢的探索未知领域,好样的!”她终于肯赞扬我了,或许有戏。

我说:“永无止境。”又嬉笑说,“你也是一个未知领域。”

她说:“这本书,凭你现有的繁体字的知识,十年也读不完。”边扭水蛇般的腰边说,“若要,你拿什么换?”她开始换移话题。我知道,智慧不如人,被牵着鼻子走一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鄙视智慧,把智慧不当一回事,极有可能是蹲在愚昧里不肯出来见天的怪物一一此类人不能称之为人。踉她交流这么久子,她的思想就开始影响我了,可见,她不仅仅是女人,她的思想和她的貌一样美的让人不由自主的跟随上去。这是美女的力量还是思维方式的力量?值得探讨。

我问:“用什么换?”我急切想得到,也渴望得到她的亲睐。再多讲一个字,就极有可能语无伦次了。

她说:“用爱。”

我说:“别的没有,爱,我多得不得了!”狂喜狂欢狂笑狂呼。

她问:“容易?”

我说:“不吹牛!”

她说:“试试。”

我说:“试就试。我还不相信你不会迷醉在我男子汉的爱里呢!来吧,翻滚汹涌澎湃的激浪的爱要在你身上演出了!”

她问:“你能全身心的投入吗?没有一丝一毫的除了爱我的杂念。”

我说:“你和地球村的女人一样,一旦真心爱上了,总是说,和我做爱不能想别的女人。其实是女人在做爱时老幻想初恋情人。”我犯了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的毛病了。果然,她这么说我。

她问:“你怎么不问我这部书的来历?”

我说:“急死我了。怎么又来个急刹车?岂不晕死我?”

她说:“程高本扭曲了曹的主旨!”然后又补充道,“推理再次显得苍白无力!”

我问:“这些似乎与做爱无关?”

她说:“无关,无关也。那还等什么呢?”

与外星美女做爱不同就是不同。至于如何不同,横竖我是不会外传的。爱过后,她走了,如何走,我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她没告诉我,还会不会再来,心里也没个定数。总之,她走了,我躺在床上,捧着这部书,想读又读不下书,放又不能放弃,照我地球村的女朋友的话讲是,我认不得繁体字,而繁体字已对我很熟悉了。

其实,我对古城公园也很熟悉,只不过有些年没来了,竞留下一个荒凉的角落,供我梳理思绪。我想,外星美女初来地球,一定找的是个荒野处,像此时的我一样,感到茫然,不知从何处下手,拿一张报纸搜寻有关信息,不小心将一根长发遗落在报纸里,恰巧,这张报纸落在我手里,翻开寻找外星人的信息,发现了这根长发,还分了岔,不知是否有意义?

以上便是6085年最后三个小时,我和心灵对话的全部内容。

但,我要告诉人们,真在灰尘里,惟有心人才能看见。平常所见所闻皆虚虚实实,只不过沾了一点真的味道而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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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雪飘舞在2006点评:

如梦如幻的诉说!小说文笔流畅,只是有些地方是否叙述太多,冲淡了小说,呵呵,个人浅见!
期待你的更好小说,谢谢你的支持!

牛尾帚点评:

思想者有思想者的欢乐和痛苦。当一个人和心灵对话时,那是理念的对撞,是是非难辨的冲突。
本文很巧妙地运用了“思想”的武器,用形象展示了理念,给读者以思考与启迪,耐人沉思。

文章评论共[10]个
洗愁-评论

真和虚伪开战,战了又战。一败之虚伪,一败之真实。虚伪总是想证明自已的真实,真总是在虚伪的面前作出排除异已的镇压。就此外星人做了统计,它们只是各占了一半的一半。心对思想说,我要去流浪。思想对心说,流浪是不好的行为,你不能去。心决定和思想开战,打得尘土飞扬。累了,心与思想做了暂时的休战。痛定了思痛。思想卑微着说:“不要去,流浪的路听起来很浪漫,却苦得如黄莲……”心说:“不去,怎能经历风雨。不去,只能平庸……”at:2008年11月12日 晚上9:14

汪洋里的小舟-回复真和之战从没休止,可惜失败的总是真。把心加进来,以旁观者的身份出现,是个好主意!小妹你真行!这篇小说还要重写。流浪的思想是卑微的,是的!苦不算什么,只要值得! at:2008年11月13日 上午10:33

洗愁-评论

注定的平庸里,让我时时的走到皇城根下,寻了那秦时的明月,还有远古你遗留下的那一把折扇。在现代的霓虹灯下,看了又看。想象着古时的月亮和天上挂着的那个是不是一样。太阳系上的人和其它系里的人,是不是真得就那般的不同。at:2008年11月12日 晚上9:23

汪洋里的小舟-回复一根长发和一把折扇是地球村人与外星人见面的暗号?明月照了古人又照今人,月还是那月,人却换了,可是演的戏只不过换了汤而已。不一般就是不一般,小妹不一般! at:2008年11月13日 上午10:24

洗愁-评论

读了美文,感触很多。于是在明天的清晨,我准备登高振臂一呼,向失败致敬。然后偷偷四顾,看还有几人能有此等气魄!at:2008年11月12日 晚上9:28

汪洋里的小舟-回复唯尔与吾同!谢谢小妹幽默的赞扬! at:2008年11月13日 上午10:17

悲秋道人-评论

呵呵,好长,没有看完。问好朋友!at:2008年11月16日 上午11:44

汪洋里的小舟-回复谢谢道人!傍晚好! at:2008年11月16日 下午6:01

洗愁-评论

今天重新看过,味道竟然是如此的不同。精彩的文章值得反复去看,经得起推敲经得起琢磨。从人的本性出发,我们都想自由自在的去生活。所以做个小人物自然就有小人物的快乐。我们不是圣人,而圣人也有圣人的烦恼,圣人偶而也有失败的时候。这很正常。很精彩的一部小说。象失败致敬!!!如果需要记住什么,也许那一根分岔的头发,总可以诠释什么吧……at:2009年02月19日 晚上7:45

汪洋里的小舟-回复能读完的人只有你和我。这已经让我感到很欣慰了。 at:2009年02月20日 下午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