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寂寞让我……白雪飘逸

发表于-2008年11月12日 早上9:30评论-0条

午后的斜阳穿过暗格子的橱窗,臃懒的落在我前方的桌子上。我喝着不加糖的咖啡,翻着不知所云的报纸,在这间叫“寂寞”的咖啡屋品尝一种叫寂寞的滋味。

一个影子,被光拉得老长,暧昧的搭在我身上,略一抬头,便看见站在桌子前的女孩,修长的身材,娇美的脸,和晶莹剔透的眼泪,沾湿了寂寞的空间。“你长得很像一个人!”我略一牵扯嘴角,“谁?你的情人么?”那剔透的泪便像决堤的河,止不住了。真让人感动,我决定,这个午后的夜,将有一个以寂寞为借口的故事上演。

女孩叫锦绣,二十二岁的芳华,独自一人住在二百平米的华宅中,不事生产却衣食无忧,锦绣说她唯一的工作就是等待。

跟锦绣迈进她的华宅,关门,转身即被她紧紧的缠住了,猩红的唇热烈的落在我脸上,片刻,我俩便像两尾渴水的鱼,滚落在她柔软的大床上,彼此需索着对方的身体,渴望从中滋润干涸的自己。

风消雨停,我仰望天花板,心中更加寂寞。锦绣趴在我胸口,小手摸索到我的肩头,有湿润的东西摔在我胸前,撞得我的心生痛。低低的呜咽:“你真的很像很像一个人。”我没回答,起身,穿衣,头也不回的离去。

才两天,锦绣又在“寂寞”堵到我,我笑“你真闲,不用等你的情夫么?你很不敬业。”锦绣愣愣的望着我很久,久到让人错想,她准备要地老天荒,“寂寞”的老时钟沉重的爬行声充斥着狭窄的空间,令人喘不过气的烦躁。锦绣说:“我等的就是你!”

在锦绣那二百平米的每寸地板上,都洒下我们情欲的汗水。静寂时,我会问:“奇怪,你是靠什么生活的?”锦绣笑,娇嫩中带着甜蜜:“我是靠爱你活着的。”我淡然:“你的嘴真可怕,你抹了叫蜜的毒吧!被毒也是笑着死的。”

离开那,我还是寂寞到百无聊赖的傅欣,靠偶尔玷污几个文字过日子,锦绣还是那个囚在金丝笼里的鸟,仿佛没有相交的可能。

那日,我终于见到那个叫佑南的男子,被锦绣冷冷的挡在门外,佑南扔下一叠钱,恨恨的转身离去。哼!佑南,我终于等到你了。

很多年以前,我写肉麻兮兮的情书;我抱吉他唱再露骨不过的情歌;我剪短自己半长的发,这一切皆因晴雪,一个诗情、浪漫、讨厌痞子气男孩的小公主。我不是王子,没有城堡来迎娶公主,所以,我住进了公主的王宫。

毕业后,我考了公务员,并立誓要在这里为公主构建座天堂,晴雪窝在我怀里,呢喃:只要我的理想,她都支持我。然后,郑重其事的问我:如果我成功了,会不会也学人家“金屋藏娇”,我说,晴雪你放心,我的心永远不会背叛你。

结婚七年,我忙着仕途得意,晴雪为岳父的公司奔波。我们开始产生了距离,仿佛隔岸灯火,渐渐照不到彼岸。晴雪为了单大生意已经出国两个礼拜,我的身体寂寞到在每个更深夜重时呐喊着呼求挣脱的出口,于是,周末午后的咖啡屋,我品着咖啡,看着报纸,被一个女孩以相同的借口搭上了,不同的是,那时女孩是笑嘻嘻的。

我暗暗想着,晴雪,你依然是我的最爱,身体却驰骋在女孩的娇躯上。女孩,二十岁不到,新鲜的有如沾着晨露的花骨朵,为我绽放的欣喜仿如我曾奔放的青春年少。女孩响脆的笑,女孩说,她拥有我太太没有的锦绣年华,尽管,那一年,晴雪不过三十岁,可是,晴雪已经很久没为我盛开一次了。

我告诉自己,我真的太寂寞了,然后,像小孩子偷母亲的糖果般,一次一次找锦绣。锦绣咬吻着我的肩头,突然兴奋的说:“亲爱的,你的肩头有颗痣。”我的身体被一个小女人近乎膜拜的探索着,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可这事只能我们俩人知道,锦绣突然狠狠咬向痣的位子,我生疼,甩开她,她笑,齿间有红色的东西被口水润淡,她说,要在我身上印个属于她的记号,我说,很像我的那个人也被你印了记号?她说,我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唯一。

晴雪回来了,放下行李,兴奋的抱住我说,她又在事业的朱峰上攀升了一个高度。她还说,冷落了我好些日子,这次将放几天假好好补偿我,也许,该回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去报报安康。

浪漫的帷幕垂下,我们拥着彼此,喃喃的诉说着相思。衣衫尽褪,我却在晴雪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迟疑。半夜醒来,发现晴雪不在房间,枕头上湿了好大一片。翌日,她又是那个风姿卓越的女强人,忘记了我们相约度假的美好。

三天后,晴雪后半夜才回,带着七八分醉意,见我表情冷淡,低低的哭出声来,她问我,男人真不可能忠诚么?我心一惊,问她怎么了,她说今天岳父家来了位不速之客,名字叫佑南的,自称是她的异母弟弟。她还记得佑南的妈妈,在她还很小时,趁岳父不在家敲开了她家的门,挺个圆滚滚的肚子和岳母说了很久的话。那是晴雪唯一一次见优雅的母亲发火,母亲跟父亲咆哮:你可以去玩,但要保证不被我发现,而不是让麻烦找到家里来,让我给你擦屁股。之后,风流的岳父便没再闹过绯闻。听到这里,我却感觉,晴雪说得似乎是一个刚刚才发生的故事。

锦绣来找我,就那么明晃晃的堵在我单位的门口,我拉了她问她想干什么,她笑嘻嘻的抱住我说,很想很想我,可她找不到我,没有办法……我突然害怕,锦绣会不会是另一个“佑南的妈妈”,结果,锦绣不是佑南的妈妈,我在锦绣的皮夹子里发现了个男孩,那时那男孩看起来并不大,后来,我知道了男孩的名字叫佑南。

晴雪一下子变得十分多愁善感,我觉得或许是因为她察觉了我的荒唐,我决定是该结束我和锦绣之间的孽缘了。我去找锦绣,却在她房门外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央求锦绣再帮他一回,做完这次他们就结婚,他信誓旦旦的说爱。锦绣哭,她说她不想再帮他,她不能再背叛自己的心,她说:佑南,你不用再用你所谓的爱来牵制我的行为,你不爱我,你爱得人只有你自己!之后,是短暂的沉默,再之后,锦绣那再熟悉不过的呻吟传进了我的耳朵,我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晴雪心情似乎一夜之间又变好了,她说:“欣,我答应你会有个假期,我们马上就去。”于是,她开着才买会的宝马,走上了不归路。她在我耳边的呢喃:欣,我爱你!成为她留世的最后一句话。

晴雪走了,一并带走了我期盼多年,刚刚成型的孩子。我成重伤,岳父送我出国医治。两年后,我改头换面,从新踏进记忆中的伤城。岳父交给我一把保险箱钥匙并告诉我,那辆车被人动了手脚,我知道,佑南在来这之前,曾在一家大型修车厂当过学徒工。保险箱中只有一叠照片和一张纸条,照片上全是我和锦绣,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那画面熟悉到陌生。打开纸条,上面几行字,让我的心降到冰点以下:今收到晴雪姐二十万,特保证今后不再纠缠傅欣,底片与照片全数奉回,决不再向任何人泄露与傅欣的关系。保证人:锦绣。多么讽刺的外遇,到头来,还要晴雪为我埋单。再次展开纸条,细细思量,放入档案袋,起身出门,我知道,今天是佑南去找锦绣的日子。

敲开房门,这二百平的房子曾是我和晴雪的宫殿,在事故发生后,被佑南用来讨好锦绣了。每次与锦绣的纠缠,我都将恨意隐藏在情欲之后,把锦绣幻想成晴雪,可她终没有晴雪的温柔。门开后,是锦绣朦胧的睡眼,时间在锦绣的生活中没有概念,但我有,我会让它分毫不差。显然锦绣有着惊喜,我一把抱住她,让她无法思考,不远处,是佑南那辆才开了两年的跑车。

刚脱下锦绣的睡袍,门便被人踹开,之后是佑南那张怒气冲冲的脸,他拎着门口的椅子,直接向我的后背砸下,我硬生生的接了,锦绣尖叫着报了警。我住了院,身上痛苦,心却甘甜。

佑南和锦绣都被警察带走了,我知道,他们进去便不会再出来,因为,一起被警察带走的还有我整理出来的厚厚的一袋证据,里面就有我曾在这华宅各角落留下的窃听器窃取的锦绣和佑南对那次事故详情的争执。

佑南终不是晴雪的弟弟,他仅是岳父情人与旁人的私生子,他与锦绣曾经相爱,柴米油盐不过半年,便不堪忍受三不五时的捉襟见肘,于是,佑南找上岳父,锦绣勾上我。人的心不会因为即得的利益而满足,当佑南与锦绣轻而义举的从晴雪那拿回二十万后,他们的胃口一夕之间被撑得奇大。佑南以为,没有了晴雪,岳父的家国便是他的天下;锦绣以为,没有了晴雪,或许,她就是我的唯一。总之,仅仅是他们幼稚可笑的以为,我的晴雪便回头无路。

岳父把锦绣的金鸟笼有还给了我,接过钥匙时,我发现了他的沧桑与垂老,他拍拍我的肩膀,两个不同时期却有相同错误的男人,无言胜有声。

在锦绣的床头柜里,我发现一张我们曾经的合影,背面几行字:欣,我知道你还活着,果然,我等到了你,虽然你变了样子,我庆幸我还是认出了你,你肩头属于我的印记还在,那是我们的秘密。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我还是以飞蛾扑活之式为你达成任何愿望,只求,你不再恨我,我真的爱你。

看完后我毫不犹豫的揉皱了相片,连同锦绣存在过的痕迹一并扫除在我的生活之外,我的身体出轨,但我的心不曾背叛晴雪。寂寞依旧啃噬着我,脑子里却一遍又一遍回响:晴雪,好想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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