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鬼影

文/　秋日无风

其实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从来不信世上有鬼有魂的传说。说来也许别人不信，至今我还从没真正算过命、看过相。但一九九三年八月的某晚，发生在我自身的一件真实的怪事，令我不得不对唯物论产生置疑。

那天是星期六，我从县城赶回乡下看望父母亲，因为我的父母眼睛都不好，我的宝贝女儿又在乡下。所以，一到周末我便骑单车回去帮忙干点活。那天，我吃过晚饭，多年离家在外工作，也找不到熟人玩，便开始里里外外地打扫起卫生来。在我去屋对面的垃圾堆倒垃圾时，我突然感到毛骨惊悚。眼前仿佛出现一朵飘荡的火影，呼地一声从我头顶窜过，紧接着从那倒塌的半间屋子里传出一阵尖尖的怪叫声。一个半明半暗的影子，站在墙角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电影里的妖魔鬼怪。这样的情景我是做梦都没有梦到过，我一下子失去了心智，不知道自已身处何地。只是鬼打身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里一片茫然。大约过了好几分钟，我才条件反射地把手中的垃圾斗一扔，张口大喊：“母，有鬼”。在厅堂逗女儿玩的母亲，摸索着跌跌撞撞地跑来：“儿呀，别怕，别怕，母来了”。母把失魂落魄的我牵回家，用手扭动着我的右耳，朝地下猛吐了三口口水，以示躯鬼。

这一惊吓，让我不能入眠，到了半夜时分，我竟然发起了高烧，一个劲地说糊话。父母坐在我身边不知所措，母亲一边流泪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地为我招魂。把父母折腾到天亮时，我才清醒过来，可一连几天，恹恹地打不起精神，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母亲不放心，找来二婶商量，认为我的确是被鬼魂缠身。让二婶去找仙婆来算算，仙婆说是被某某的鬼魂缠上身了，要我到阴间做他的老婆。母亲一听，痛哭起来，仙婆婆安慰母说，不要紧，她可以治，让母亲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后，告诉母亲天黑后几时几分开始为我躯鬼招魂。我坚持不要，毕竟我是一个知识分子，这样做太张扬了。可母亲和二婶坚持一定要按仙婆说的为我躯鬼招魂。到了天黑时，母亲和二婶按照仙婆说的躯鬼招魂的方法，用一只我们农村人筛米用的米筛，把红包放在米筛里，从我倒垃圾的地方一路喊着我的乳名：“风，转来”，仙婆喊大声喊着。母亲也大声应着：“转了”。那悲壮的躯鬼招魂的情景，我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不知是魂魄真的被仙婆和母亲生生给喊回来了，还是经过几天的精神恢复，天眼白白的我，突然神奇般的好了，第二天我竟然能骑自行车回县城上班了。这件一直困惑着我，至今，我也无法想清楚这是一种什么现象。

由这件事，我联想到了还是在文学院读书时，一教授给我们讲的一件奇怪事：说是文革时期，某大学有一教授，因被错划成右派，忍受了非人的折磨。在一个傍晚时分，突然从高楼跳下，含冤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文革结束后，中国知识分子的命运迎来了明媚的春天。所谓的“右派”、“臭老九”们也都纷纷得到了平反。含冤从楼顶跳下的教授也很快得到了平反，九泉之下的冤灵得到了安慰。冥冥中，不可思议的怪事也跟随着发生了，在宣布那教授平反的那天傍晚时分，门卫大爷突然看到一个剃阴阳头的人从楼顶跳下，于是，大呼救命，待大伙赶来时，地上什么也没有。大家都认为是门卫大爷看花了眼，没当回事。可门卫大爷一再强调说他看得真真切切，确有一个剃阴阳的头的人从楼顶上跳下。这件事一直困惑着门卫大爷，有一次，他给一退休老教授说起这件事，退休老教授听了门卫大爷描述的情景，忽然想起了文革时确有一被打成右派的教授被剃了阴阳头，跳楼自杀的事情，那情景跟门卫大爷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老教授认为这是含冤而死的教授的灵魂重现。

我想这样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