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个奇怪的东西,想记住的偏偏记不住,该忘记的却牢牢的记载心里了。
昨天又去了广济寺,在上百人虔诚的信徒队伍的一个角落里,虔诚的坐在一个蒲团上,虔诚的听一个师傅讲经。两个小时的课业结束,顺便逛了王府井和鸟蛋,买了几件必须的生活用品。匆匆一夜醒来,很想回忆一下昨天的内容,可能够记起的无非是劝人为善、忘却欲望之类原来就已很熟悉的老生常谈。新的内容或者说自己究竟有哪些长进,还真没记住多少。刚刚昨天的事情,今天就忘掉了一大半。想来一段时间之后,留在脑海里的,大概也就剩下那份肃静的庄严和悠扬,那种随着飘渺的香烟而超脱的感觉了。
又想起那次一帮人游卧龙山,现在很多细节都已忘记,能回忆起来的反而是一顿最平常不过的斋饭。因为不是旅游旺季,山上竟没一处饭店或小卖部开张。且山高水远,只得请求一顿斋饭,奉送五元香火钱,换来两个馒头、一块红薯、外加一碗大锅熬的热腾腾的清水白菜。可能是饿了,倒也都吃的香甜可口。只不知长此以往师傅们是什么感觉,或者自己也可这样坚持下去?
不过这些都是业余的,记住记不住都无关紧要,不必课堂上讲课。结合课堂上的内容,其实也有该忘记和该记住的区别。
开课第一天,老师就告诫我们要“三个忘记”,就是忘记身份和职务,忘记性别和年龄,忘记工作和事业。身份是最大的累赘,时间长了竟会成为一种挥之不去的麻烦。如同一个当幼儿园老师的妻子对待自己的丈夫,或者个当警察的丈夫对待妻子,总难免身份的影响。至于工作和事业,它们并不是生活的全部。离开一段时间,你的公司会一样运转。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站在一定的距离之外,从一个更高的高度,看你的公司,你的同事,你的事业,可能会找到一种新的角度。而就年龄来说,战罢归来再读书,实在是一件难得的幸事,忘掉自己的生理年龄,不理会别人看自己的外在年龄,回归二十多年前当学生时的心理年龄,就会找到一种学生的感觉。
于是,开始时,课堂上往往是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偶尔还可听到旁若无人、口若悬河的颐指气使。于是制定了每个铃声200元水果的规定。一周下来,吃了几次水果后,课堂纪律倒真有了好转。除非老师故意说些不荤不素的笑话,还真有些类似和尚讲道的氛围了。
“三个忘记”落实好了,可学习效果怎么样,只有自己评价了。似乎还是该记住的记不住,该忘记的忘不了,这大概就是年龄的特征吧。也许人到了一定岁数,都会像母亲那样,更多记起当年的往事,而转眼忘记眼前的新事。
记忆和遗忘本来就是一对矛盾。没有了对方,自己也就不存在了。只是有时候一方会占优势罢了。记得一则广告,专门针对学生的一种口服液名字就叫“忘不了”,不管是否有效,相信这名字本身就对那苦战在高考路上的家长和孩子们都是很大的诱惑,不知道是否有准确统计喝了这东西的孩子记忆增强多少?而四大皆空的最高境界似乎应算是老年痴呆吧。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的家人,除了生理必须的吃喝拉撒睡之外,已经全都忘记,也不需要了,不知道这样的人是否就可以升入天堂?只是在俗人眼里,他们会被人感觉太可怜了。
想来头脑的容量一定也有一个极限,完全不忘记应该是一种灾难,有选择的记忆和忘记是上帝赋予的天星。所以人们更容易忘记痛苦的记忆,忘记不快的经历,而更多留下一些甜蜜和幸福。绝对的忘记是一种病态,就类似老年痴呆,果真把一切都忘记了,成仙更难,就连常人的一点幸福和甜蜜也一起忘记了。
记忆难,忘记也难,在这两难之中寻找一种平衡更难。这大概就是很多人寄希望于一醉解千愁的原因吧。可这酒精真能使人忘记吗?于是又想起林书记,在一斤白酒下肚后,还记得打电话告诉司机回去,还果断作出“我就是干了,你开个价”的决策,还清楚记得自己是“北京派来的首长”,是“和市长平级的领导”,是“和深圳的书记有铁关系的老乡”,而且还肯定了自己有过“敢和我对着干,等着收拾你”的辉煌经历。尽管在派出所里,一反常态一再否认自己说了这些话,但让人得出的结论依然是饭店里的话才绝对是真话!
看来,不管是在什么情境下,还会有好多东西忘不了。如此,别说这絮絮叨叨的老师,还是那抑扬顿挫的和尚,就是他们说出花来,唱出歌来,也不过是暂时的作秀。离开课堂,告别寺庙,滚滚的红尘,其实你什么都没记住,什么也都还记得,这记住和忘记的唯一区别就是是否对你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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