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恩吉雅
骆驼草深深地牵扯着故乡,诺恩吉雅,你远离了马头琴一样的河流。萨日郎红得象你童年的笑声,把歌声一点一点洒落在出嫁的路上,忧伤的曲调成长为高原上那匹含泪的枣红马。
诺恩吉雅,王爷可爱的女儿,那夜的清雨淋亮了你的名字,淋亮了一把迎风悲鸣的马刀。马刀挥处,没有月光。马头琴断裂成一道道界壕,血性的人啊,从此在草原上流浪。
诺恩吉雅,那是一个没有旷远的地方,蒙古包里只剩下羔羊的眼睛。
高原落雪
那是日日飘移、日日据守的蒙古包,马的响鼻飞散到很远很远的梦里,羊儿在雪中微睁双眼,聆听天堂的序曲。垂暮的牧人在马头琴上抽动黄罂粟一样的蹄音。
高原落雪,雪落高原。苍鹰敛起翅膀,敛起飞翔的梦。道路后退到虚无,原野一片太虚,鹰在巢里享受短暂的温纯,人呢,想天晴后,路在哪里。
无法回溯到草长莺飞的季节,已马为舟,以鞭为楫把所有的往事结成昨夜的冰凌。离开静寂的部落,再回头时,高原在雪中挺立,而前方,雪在高原上苍茫。
金界壕
是部落酋长手中的马鞭,长长地横卧在塞外的荒原中,围成不可侵犯的意志。
铁马冰河,在千年的骸骨旁击剑而鸣。大汗的长戈把胡女的眼泪变成苍茫的远征。
月已冷,风正烈,金盔在多年以前的雪夜里闪着彻骨的清寒。血腥的沙粒在回归的途中扑打每一句皲裂的语言。
壮实的胡女,是那株多病的罂粟,马队过后,便怆然倒地。
北国的雪,纯洁而绵长,静静喘息这宁和的季节,让疲惫的马儿睡去,让多难的民族如那盏高飚的马灯,
给远行的人,回家的希望。
1996年5月29日—6月4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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