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两眼发烧的人刻舟客

发表于-2008年11月09日 早上9:05评论-0条

两眼发烧的人困在雨中,雨借火势,更助火威。

眨眼,再眨眼,或者闭目养神,早起的太阳带着露水的湿气,给发烧的眼球以滋养,那么快就蒸干了的骄阳越升越高,不堪仰望。用力闭拢眼皮,眼球在黑暗中温润的转动,就像一场短暂而尽兴的梦。眼球也像地球,向来就有黑白两半球之分。在膨胀之前,眼球大于地球,在膨胀之后,眼球只是地球的无限分之一。眼里有热,心底有寒。

发烧的眼球,一年年踯躅在还乡与进城的十字路上。躲避长风,畏惧白月,惊异于花,战栗于雪。春之迟迟,夏之嚷嚷,秋之营营,冬之瑟瑟。

古今二十四节气,烧包的你只偏安雨水、清明、白露和秋分。闻不得风雨,耐不得寂寞,受不得嘈杂,经不得寒热。平楼浅草度春秋,柴埠阳台望悠悠。

时间就像纷纷扬扬的雪花,你能抓住的永远只是有限的几朵。雪飘雪落情不能禁,雪行雪止无可如何。

乍寒还暖时候,更难将息。

立冬。看看麦苗,青青的、涩涩的、柔柔弱弱的,总不像是做好了准备,要去爬冰卧雪,横渡严冬的样子。不像是有这能耐。然而,妇孺们统统知道:它能!它一定能!它巨大的能量就储存在看似浅陋的骨节里。

初冬的正午的阳光,温暖如春,明亮如秋。浑然忘却了季节的更替,在中途微微泛黄的草坡上舒展四肢,来做一个淋漓尽致的深呼吸。季节的风急转向北,仄声韵多了起来。看落叶堆积,试清露的潮润。踩之绵软如梦,不忍踩之。

徒然搜索树下的玩伴,不能立于高枝之上。花前月下,你还在搜寻,你搜寻到的是一株稻子的倩影,它就摇曳在你的窗棂上。

一个开快车的人,因为紧张而咬紧了牙关,就像刻骨的仇恨。即使不是仇恨,是极乐,总之都差不多。

有这样一个饭店,叫做天翔酒家,地形蛮熟悉而从未光顾。当你眼光朦胧时,有几次竟将“天翔”看成了“无聊”,莫名其妙。酒家是小民以食为天的地方,怎么会无聊?

一场伸手只能见五指的大雾。大雾唤醒了人们的耐心,车子和行人全都是在你逼近时突然就冒了出来,大家都小心翼翼。肉眼一眨再眨,冰凉的水珠打湿了睫毛。无奈的肉眼尴尬而难堪。一向是眼睛开路,像这样吃力不讨好的时辰,耳朵、鼻子当然更是深藏不露,表情应激性缺失。大街小巷鼓荡着妖氛,吞噬光,吞噬眼睛。在十字街口,来自四个方向的雾流相互冲撞,翻腾,你能看得见它们彼此搏杀的身影。

这里不是华尔街,华尔街一哆嗦,全世界脑震荡。那才叫天下第一街。如果你没有在全球化之前,将你私密的角落藏好,现在为时已晚。发烧的眼球辨不清金和土,远来的一把火已将金子化成土。

可怕的海!立于大海边上,侵略者汹涌而来,势不可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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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罗军琳
☆ 编辑点评 ☆
罗军琳点评:

别具一格的写法,细腻,趣味,新颖。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