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评弹从清朝流传至今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它分为评话和弹词两 大类,俗称大书和小书。评话是一个人演出的,只说不唱;弹词以双人演出为常见,在中篇折子书中也有三人或四人档的。艺人又说又唱,说唱比例一般为2比1。上手弹三弦,下手弹琵琶,多人档中可以加入阮、秦琴或者二胡。
由于是用苏州方言说唱的,所以仅流传于江、浙、沪一带。撇去过去的时代不说,解放后它的黄金时期是在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初。那时沪上舞厅被禁,大批的舞厅歇业,就被改造成书场,什么仙乐斯、米高美、维纳斯、杜美等等,全部变身,加上原来就有的老式书场如大陆、雅庐、春风得意楼……,近百家书场吸引了大批听众。电台中也开设空中书场,请一些沪上名家如蒋月泉朱慧珍说《玉蜻蜓》、严雪亭的《情探》、徐云志的《三笑》、薛筱卿沈俭安的《珍珠塔》、唐耿良的《三国》、、杨振雄的《长生殿》等等。每天傍晚,电波穿过大街小巷,透过高楼大厦,送到每个行色匆匆的路人耳朵里。可以和它媲美的只有姚慕双周柏春的滑稽戏了。
彼时,家里有一架陈旧的美制奇异牌收音机,接受效果很不好,要把耳朵凑在喇叭旁边才能听到演员的声音,又常常会传出吱吱的干扰声,我和兄长依j据人体感应的原理,把天线套在手指头上,才稍稍改善了接收条件,每每听得如痴似醉之际,说书先生却要“落回”了,就是卖关子“且听下回分解”了。我和哥哥为一过书瘾,有时候会省下零花钱来买票去书场听书。当时书场有一种“放票板”制度,听客购票时,售票员会出示一张书场位置示意图,听客可以自由地选择座位和场次。每当卖掉一张票,就在相应的位置上打勾,说明该票已经售出了。一些老听客一买就是个把月的预售票,适合听长篇书目。我们临时起意去听书,肯定买不到较好的座位了。
过去,芜湖的大花园游乐场里也有艺人来此演出,我去听过,生意不是很好。芜湖虽然属于吴语方言区,但苏州话大家听不大懂,难免影响人气。六十年代初,上海评弹团在在和平大戏院演出过几场,来听书的基本上都是上海和江浙人,有本地人买票欲进入剧场,售票员都会说上一句,里面不是演戏,说的是苏州话的曲艺,能听懂吗。不少本地人因此知难而退。
时光流逝,现在娱乐活动形式多样,青年人的爱好有多元化的选择,不像我们那时只有电影和听书。各地书场大量缩水,电台中也不再播放评弹节目了。可能,只有它的发源地——苏州才还保留着了。随着一些老艺人的息艺、去国、辞世,新的一代艺人还没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听众是越来越少,说它已到了”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地步也不为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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