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古老而陈旧的村庄,我的祖辈在这里生活了世世代代,直到我的父母还依然热恋着这块热土,所以父亲退休后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回到了村庄,过起了乡村村民的休闲日子。父亲说因为这里远离城市的污染和喧嚣,就连呼吸一口空气都感到格外新鲜。
的确如此,环境总是与人类的物质文明发展成反比,“无农不稳,无商不活,无工不富”这是县域经济发展的口号,但是工业发展了,财政实力上去了,人民生活也提高了,可污染也越来越严重,环境也变得越来越差了。
然而,这个远离都市的村庄,至今依然是靠人工耕作经营着土地,除了看到些果树和白色大棚外,没有一点现代化气息,所以这里的农民依然很苦,收益也很微薄。
农村不仅仅是空气新鲜,发生在这里的新鲜事情也不少。不是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吗?在农村就是这样,无论是哪家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马上就会漫村遍野,甚至左邻右村都很快传开,大概都是那些长舌妇的功劳。上次回老家看父母,听说村子里都传说玲嫁给了强j*自己的男人,我也觉得很是惊讶,带着许多疑问和好奇,我走进了玲的家门。
玲是我儿时的伙伴,也是我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小时候她在我家呆的时间比在她家长,常常是早上我还没有起床她就悄悄地来到我的床前,别看母亲的催促不管用,但只要她一来我马上就起来了。家里人都说她是我的精灵,是和我形影不离的伙伴。
玲聪明伶俐又乖巧听话,大人们都喜欢她。可能是因为她的家庭条件比较好,使得她发育的比一般女孩子早些。上初中的时候,她就已经出落的象个大姑娘似的,高挺的胸脯、宽宽的臀部,个子也比我高出许多,各方面都显得比同龄人成熟。在那个年代,我们的农村还相当的贫穷和落后,能吃饱肚子的家庭就是不错了,所以孩子们都发育迟缓。
由于玲的父亲和我父亲都是国家工作人员,在村子里还算数的着的家庭。玲只有她和姐姐两个孩子,相比之下日子就更加宽余了,她家的生活水平也比一般人家高的多,同学们都很羡慕她,常常看着她手里拿的面包发呆,可能有的伙伴根本没吃过面包是什么滋味呢。我清除的记得有一次因为“面包事件”两个小朋友还吵架了呢,意思是说玲故意显示自己,拿着面包在大街上吃,炫耀自己家里经济条件好,所以惹得同伴们非常嫉妒。
粉碎“四人帮”后,我国恢复了高考制度,正好我们赶上了县一中面向全县招生。在我们的努力下,我俩双双考进了县一中,并被分配在同一个班级学习,依然是形影不离的好伙伴,那年我14周岁,她大我一岁。由于年幼无知,自制力较差,又脱离了父母的管教,加之都贪玩,所以学习成绩都不是很好。
由于玲长的漂亮,皮肤也白皙,所以倍受大家的关注。那时候的玲思想比较复杂,除了和我一样贪玩外,还对男生比较用心。关于玲的话题还真不少,说她看男生的眼神不对,常常发呆;还说如果某一男生从外面进教室,她眼神一直跟到他坐的位置;还说某体育教师特别喜欢她,那体育教师故意和她亲近,比如做一示范动作都要她协助什么的,为的是能触摸到她的身体,等等……对于这些说法,我也没在意,因为我俩是好朋友,也未曾察觉她的各种反映。另外,我属于那种发育迟缓的小女生,上高中的时候我还排在前面那位置呢,对她们说的这些男女之间的事情模糊的很,没多大认识。
高考那年,我的分数将好够分数线,而玲却落榜了,人们都觉得她可惜,本来很聪明的学生,因为学习不专心耽误了前途。因为玲的作文成绩是全班最好的,语文老师经常读她的作文给大家听,平均分数也能到80的成绩。后来玲又复习了一年转了文科,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是没有考上大学,在我上大学期间听说她和临村的一个部队退伍军人结婚了,一直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由于我工作忙,见她的机会并不多,只是在回家时偶尔可以见上她一面,互相寒暄几句便匆匆分离,也可能是她有自卑心理,见到我总是故意躲避,所以很少见面。
在她三十岁那年,她的丈夫突然因车祸致残,决定了后半生只能在床上度过了。我去看过她,但除了和她一起落泪外什么也帮不了她,她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得多,她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把儿子培养成大学生,圆她上大学的梦。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今年的高考中她儿子金榜提名,考上了北京的一所重点大学,我也替她高兴。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玲的家门,我推开虚掩的大门,走了进去。玲正在房顶上用机器撮玉米,看我来了急忙下来招呼我进屋。
这是个四间房子宽的庭院,房前宽敞的院子养着好多貉子和貂,虽然有点味道,但打扫的却是干干净净。里面是她儿子的卧室,外屋是他和新婚丈夫建国的卧室,厨房另一侧是永强(她儿子的爸爸)的卧室。每个卧室都收拾的整齐洁净,各种家具和物品摆设的错落有秩,井井有条,一看就是位勤劳朴素的女主人,我从心底里产生了对玲的敬仰和佩服。
“你是带着永强出嫁的吗?”我急不可待地问了我的第一个问题。
“是啊,我总不能把瘫痪的他丢下不管吧,毕竟那是十几年的患难夫妻了。”玲看了看我,一脸的无奈。
“听说你嫁的男人是强j*你的男人,是真的吗?”玲给我倒了杯茶水,坐在我对面,给我讲起了她和建国的故事。
建国比她大5岁,年轻时候因为家里成分高,没找到媳妇。改革开放后,他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和聪明的智慧做起了蔬菜瓜果经纪人的生意。负责全村乃至附近村庄农民的蔬菜瓜果的运输工作。这一代瓜果蔬菜远销东北、广东、北京、山东等各地,在搞活农民经济的前提下他也发家致富了。家里盖起了二层楼房,坐上了轿车,在当地成了首屈一指的人物。随着经济条件的好转,大姑娘小媳妇蜂拥而至,但都没有打动建国的心,原来在他心里偷偷地爱上了玲。
自从玲的丈夫出了车祸后,建国对玲的照顾格外周到,她家种植的蔬菜总是第一批运走,价格也总是最高值。
有一次在西红柿大棚里,她正在摘西红柿,准备卖,因为早上建国已经通知了她今天要走车。摘到一半上,建国走了进来,帮她一起摘,当两个人靠近的时候,建国猛然抱住了玲,在她耳边喃喃自语:“总有一天我要娶你,等着吧!”
玲无力挣脱开,办认真半撒娇地说:“想得美,嫁给你强怎么办?”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放不下你的责任和义务,但你可以带着永强一起嫁过来啊,我那楼房房间足够住了。”
建国这么一说,玲的态度有点缓和了,“那就等以后再说吧,不过现在你规矩点,让别人看见会出闲话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敬佩你的品行和为人,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建国松开了双臂,又继续帮玲摘西红柿了。“我一定要你体体面面、正正经经、规规矩矩地嫁到我家来,不能让你受半点委屈。”
玲知道建国是认真的,其实她对他的过分殷勤,早就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了,但从未表露过。一直默默无闻地精心照顾着丈夫和儿子,她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把儿子养大成人,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事情。
把儿子送进大学后,她觉得一块石头落了地,总算完成了自己的夙愿,心里也长出了口气,但她也察觉自己生活的冷清和艰辛,可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常常一个人暗自垂泪,慨叹自己的命运。
在农村,各家的门户不象城市那样紧,有的家里甚至都不关大门,也许是农村人喜欢没事了串门聊天的原因吧,一旦大门紧锁,就有点拒绝邻居来往的意思,也是农村社会治安比较好,人们没什么防备,我经常看到人们把自行车随便放在街上却不上锁,这如果是在城里,一会就会丢失的,而农村则很少丢自行车。
在夏季一个漆黑的夜晚,睡梦中的她突然被一个庞大的东西惊醒,她下意识地尖叫了起来,在她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一个强壮的身体把她压在了下面,使她动弹不得,于是她明白了将要发生的事情。
“别叫,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使她停止了叫声,仿佛一切都在梦中,她既恐惧又激动,一种混杂的感受使她只能顺从而没有反抗。慢慢地她进入了角色,不自觉地在地迎合着,竟然忘记了自己是个受害者。
建国满身酒气,刚性十足,这是她从未体会到的男人滋味,有一种难以拒绝的诱惑力,使她有点忘情,她忘记了隔壁还有自己的丈夫,竟然呻吟起来,吓得建国急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但是她的那一声大叫,惊动了隔壁的丈夫,永强问了一句“什么事情啊,玲?”“没事,我做了个噩梦。”但永强分明听出了有男人的气息和声音,只是苦于不能动而无可奈何。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两个人都平息下来。建国在玲的耳边悄悄说“宝贝,你睡吧,我走了。”
黑夜里,玲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那粗粗的喘息声和浓浓的酒意,玲有点不自觉地说出了一句话,让建国百感交集。
“你还会再来吗?”
“对不起,宝贝,我今天喝多了,冒犯了你,我以后不会再来了,直到你成为我新娘的那一天为止。”说完他俯身吻了玲一下,匆忙地走了,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
玲从慌乱中醒来,却再也毫无睡意,想着多日里曾经发生的重重事情,回味着刚才那令她惊心动魄的一幕。坦白地说,玲从结婚到强失去功能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但她从未体验过夫妻生活的快感,更不知道还有建国这样的阳刚男人。以前每次行房事也只有短短的三、五分钟,她只当是尽一个做妻子的义务,所以对永强有求比应,尽管她也看过录象带,毕竟没接触过第二个男人,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永强说那录象带上的男女都是假的,用来糊弄人们的,所以她也就没往心里去,只告诉强以后不要看那些东西,后来强也就不往家拿那些乱七八糟的录象了。
但是今天她感受到了建国的强壮,才明白了永强原来是糊弄她的,男人和男人差别太大了,于是浮躁的心再也不能安分了,她开始想念建国了。
一连几天她对强的态度都是冷冰冰的,没有笑脸。强把那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姐姐,他姐姐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消息就这样不径而走了,都知道那晚玲被强j*了,但没说那人是谁,大家也都是在猜测。与此同时,建国托媒人来玲家提亲了,他要玲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面对风风雨雨的传言和建国的提亲,玲再也沉默不住了,干脆对永强坦白了一切,并决定要嫁给建国。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对永强无疑是重重的一棒,觉得晕头转向,更是无从应对。经过了几天几夜的切磋,永强同意了玲再嫁,毕竟自己一个残废身子不能拖累玲一辈子。
玲在争得了上大学的儿子的同意后,依然决定了带着瘫痪的丈夫改嫁,但条件是,不能离开现在的这个家,要建国搬过来住,主要是为强考虑的,怕伤害了强的自尊。
就这样玲和强办理了离婚手续,一个月后成了建国的合法妻子。
玲也喝了口水,继续对我说“我知道村子里传遍了我的谣言,但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我才40几岁,有权利追求我的幸福,不能就这样把我的好时光奉献给一个瘫痪的强身上,那样对我不公平。再说,以后有了建国我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强也会跟着我过幸福生活的,你说我这么做不对吗?”
我伸出了右掌,学着小时侯我俩击掌同心的样子,“老精灵,我支持你。”我俩都会心地笑了,玲的笑容更加灿烂。
在送我出门的时候,玲指了指院子里的这些珍稀毛皮动物对我说“嫁给建国后,他不允许我以后再去田里干活,说那太苦太累,但又知道我是闲不住的人,就给我买来了这些东西,要我在家好好地照顾它们,来年一定会是不错地收成的,这可比你们城里上班的人还收入高啊!”她笑着冲我挤了下眼睛,还是小时候那顽皮的样子。
看她边说边笑,那幸福的样子让人忘记了她曾是个历尽坎坷的女人。
在回家的路上,我脑海里始终回荡着玲那“咯咯”的笑声,也深为她终于脱离了苦海而默默地祝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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