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隐瞒我喜欢女子的上半身,特别是那种白皙、光洁、丰满而呼之欲出的上半身。陈蛮儿就是有着这样上半身的尤物。
一
我不是女同性恋者,却创作了许多深受读者喜欢的艳情女同文小说。有粉丝就在我的文后面苦苦追问:你是les吗?我答:有这种倾向,但目前还没遇到一个可以令我发疯的女人。又有人问:你的女主角都是丰乳肥臀的,你是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女人。我毫不忌讳:是的,特别是那种白皙、光洁、丰满得呼之欲出的女人。还有人好奇:如果有一天你的生活中真的出现了一个丰乳肥臀的女人,你会爱她吗?我如实坦白:可能不会,我长这么大,还没为谁心动过,除非她真的一代尤物,温柔可人!……
后来有许多粉丝向我提出了质疑:哼!你的文章一眼能就看出你是一位女“楚留香,”四处留情的!你糊弄谁啊?说得那么无情,谁信呢?
不信的粉丝们一个个开始向我挑战,有的在我的qq里留言相思;有的在我的文后面公开求爱;有的往我的邮箱倾诉渴慕;有的用吊着大耳环的半边妩媚之脸在视频里勾引……
我终是波澜不惊,不以谁喜,不为伊悲。
二
某天凌晨1时左右,我正在赶写一篇情色小说。忽然间,一个身着银白色吊带睡裙的半截身子象天上的钻石星一样在我的屏幕上忽闪忽闪起来,眼花缭乱。
我想留住一颗星,看个究竟,那身子却不闪了,害羞的月亮一样钻进了云层。
第二天凌晨1时许,那个半截身子不象钻石星忽闪忽闪了,而象一张风光旖旎的静物画挂在了我的屏幕上。我的心不由得猛然一紧。
我的老天爷,简直绝世的半截尤物:丝绸一样华丽而光洁、“玉女峰”一样挺拔而高耸、“百合花”一样恬静而淡雅……隔着液晶显示屏,我都能嗅到醉人的芬芳。
禁不住查看她的资料,只有性别与年龄记载:女,27岁。
我的心怦然而动,终于挥指敲下:真不敢相信你能与一个从来没有说过话的网友这样视频!
“哈哈,我就喜欢只裸上半身,又怎么啦!”她很是不以为然。
“没怎么,你全裸我也不反对,你的胸脯真灼灼诱人!”我言不由衰。
“当真么?你喜欢吗?可以送给你的!”我能听见她在轻笑。
“你将杯罩脱掉嘛,我想知道是青苹果一样娇嫩甜脆,还是镘头一样温软绵长?”我只想试探这是一个怎样的尤物。
她却戛然而止了,愤然关掉了视频。
三
范落月要带我去中山南路的“夏娃一醉休”俱乐部参加派对。
“夏娃一醉休”俱乐部是les聚集地,每个周末都会举行一次别开生面的派对。
范落月是我的大学同学,她们公司为她租的公寓离我所租的公寓只十分钟路程。大学四年,我们同甘共苦,同喜共悲,不分彼此,情同手足。我们除了内裤与杯罩没有彼此共穿之外,其它衣服裤子裙子都互穿过。如今又在同一个城市工作,更是亲密无间而惜惜相怜。
内裤与杯罩之所以没有共穿,是因为范落月平胸、扁屁股、窄骨盆。她为此一直自卑。她常常担心她以后不能生孩子。
这种自卑在范落月看了我同文的女主翁都是丰乳肥臀之后越发变得触目惊心而令人绝望。范落月有了做老[ch*]女的打算,她说她以为只有男人不喜欢她的平胸扁屁股,没想到与她亲密无间的我骨子里居然也是厌弃平胸扁屁股的。
范落月常常暗自神伤,有时一个人去“夏娃一醉休”一醉方休。
今天范落月之所以要拉我去,是因为她在里面看见了我小说里无数次描绘的那种尤物。
她说我见了那个尤物一定会开心。而她活着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看见我每一天都开开心心。
四
范落月特地将我打扮成了一个t婆:白衬衫、牛仔裤。范落月将我左看右看之后,情不自禁而突兀地用唇春风吹过湖面般在我唇上拂了一下:风,你穿男装好俊俏!在我有些神思恍惚的当儿,落月已翩然飘过脸去,留给我半脸粉红。
“夏娃一醉休”里人声喧哗、灯光迷离而氤氲。我与落月刚落座于葡萄架下,一位戴着“汤唯”面具的女主持人宛若仙女下凡一般飘然落在大厅中央,用她那高山流水之音介绍着自己及派对规则——我是新来的陈蛮儿,今晚举行的是“只裸上半身油彩派对”,所有的p们都将戴上面具。t们可根据自己喜欢的上半身寻找自己喜欢的p。
陈蛮儿的话音一落,落月不由得轻叹了一声:这简直是对平胸女人的讽剌!接着在我耳旁轻语一句“先走了”之后,便有些悲愤地逃离了出去。
已习惯落月伴在我身旁的我,只感觉如坐针尖、不知所措而茫然若失起来。
派对开始,大厅里所有的灯光顷刻间都闭上五彩缤纷的眼睛。十五分钟之后,随着轻雾弹“嘶嘶”碎响与古筝曲“梁祝“的缠绵萦绕,一群裸着油彩上半身、戴着面具的p们在粉红而忽明忽暗的灯光里若隐若现:有的低着头;有的挺着胸……仿若百花争妍、盛放着千姿百态。
五
周罱的p们如同一只只蝴蝶,朝着锁定的目标开始纷纷飞舞……
我的目光从一个个p的上半身游离着、飘忽着。突然间,视频里见过的那半截身子向我碎步走了过来,我的心快要飞出了口腔。
女子的声音是陈蛮儿的,她的手伸到我跟前来,带我跳一曲好么?艳情同文作家!
我想迅速逃离,手却被她那春蚕一样柔软的手指拉起,教我!有几份霸道与蛮横。
我的身子象被点了穴一般随她的手指弹立而起,双手又被她系皮带一般系在她的腰际之上。
随着她的腰枝在我的手指间时张时弛,我只感觉她的身子是一只导体,而我,是一根导电泡棉,每个针孔在刹那间如同漫山遍野的花儿,在一阵春雨之后轰然苏醒了。
面具里的那两只眼睛,仿佛两束激光一动不动打在我脸上。我只得眉宇低垂,手心冒汗。
碎步移动,蛇腰曼舞间,随着灯光一灭,我的手指突然火一样窜向她的乳根处,两个拇指轻轻一按,你就是向我发视频的尤物?
“是的,你无法抗拒吗?”她轻笑一声后,双手宛若一阵龙卷风,将我这片摇摇欲坠的树叶卷进了她怀里:紧拥着,抚摸着、在原地垫着步子。她的心跳如同狂击的鼓手敲打着我的右乳。
舞比,陈蛮儿在我耳旁低吟:明晚,还来,给你看我的真面目。三号桌,不见不散。
六
有生以来,第一次向范落月撒谎,晚上我有事,你别过来了。范落很是善解人意,只长长以叹了一声,便再没追问更多的因由,与以往凡事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全然判若两人。
长久以来的亲密关系,让我感觉自己与范落月已如风筝与线那般纠结。得到了她的放随,我才能自由自在地飞向更广阔的天宇。
陈蛮儿裹着一件露背的粉红色的拖地长裙,“天堂鸟”一样绽放在三号桌旁。脱了面具的脸,山水画一般在我眼睛呈展:面如花娇艳、眉如山黛青、眼如水清澈……我怔怔出神。
陈蛮儿带我去“红豆水族馆”冲浪。,冲完浪后,我们在相邻的两间更衣室更衣。不知是我忘了背更衣室的门删,还是陈蛮儿有我那间更衣室的锁匙,就在我扣上杯罩的刹那,陈蛮儿一缕烟一样飘了进来,旋即一抵一删,又猛然从后将我一搂一抱,我就如一团橡皮泥一样软在了她怀里。
陈蛮儿的鼻息如烈如同蒸气在蒸发我的背部,她的舌尖沾了酒精的棉签一样沿着我的脊椎骨由上向下一厘一厘地滚动……原来已如烈日当空下丝毛草的我,被陈蛮儿的舌尖一点,只得轰然蔓延开来——我反身,一把捧过陈蛮儿的脸,舌尖环绕着她的舌尖,牙齿无限温柔地梳理着她的下唇……
陈蛮儿迫不急待地将我的杯罩脱落,然后又将自已的杯罩断然扯落……我的脚一绊,陈蛮儿不由自主地向地上一座,上半身像不干胶贴画一样粘在了更衣室的木墙壁上,我蹲下身子,女婴一般横在她的身子之间,左手搂着她的腰部。舌尖探向上了她那红樱桃似的乳峰……
七
陈蛮儿终于如一颗摇头丸,将我整日整夜摇得晕头转向而亢奋难奈。坐着是她那半截身子在我眼前一左一右地摇晃、站着是她那半截身子我背后一上一下滑动、睡着还是她那半截身子在嘴边一高一底地弹跳……
我文思泉涌,汩汩而出。一日一篇艳情同文。女粉丝们尖叫:我们要自慰了!男读者狂欢:我们要s*精了……
陈蛮儿激动得如同一场场荒洪,我是那飞沙、走石……被她冲毁得尸骨不留,粉身碎骨。
只是,被我疏远了近三个月的范落月,在看了我新写的几篇艳情同文后,居然跑到我的公寓,一把抱紧我莫名其妙地失声恸哭起来,风,你不能再写下去了,你再下去你会得精神分裂症!你会疯掉!我真担心你会疯掉!你疯掉了我怎么啊!
我不解,抓着着范落月的双肩,怔怔望着她良久,突然间不由得惊悸起来――这个女人,这些日子是咋啦?双眼皮越来越深、胸部愈来愈平、屁股越来越扁……轻薄如翼,有一种指甲就能画得遍休鳞伤的孱弱。
我轻轻拥过范落月,象在安慰一个发育不良的小女孩,机械得不带任何情欲地拍着她:知道你为我好,可是我已执迷不悟。若真疯了,我想我一定还认得你!范落月被我一拍一说,不知怎的,居然象一个呱呱坠地的女婴,哭得惊天动地而悲悲切切起来:我不要你疯,我要你好好活在世上!
我紧紧抱着范落月的轻如蝉翼的寂寞,真想变成一箱箱烟花,让她的身子从此繁华得饱满,可是,她于我,倒底缺少一根能盛世燃烧的引线。
八
范落月找我借五万元线,去远方,要大干一场秘密的事业。她说,成功了,她立马回来向我报喜。
在陈蛮儿无休无止的缠绵里,范落月的离开我自是求之不得,她在,我总觉得有着朋友间的亏久横桓在我内心,不能夜夜守在陈蛮儿的身旁;她离开,我便可以象断线的风筝、自由自在地飞越,明知有着坠落的风险,但还是贪恋那即刻的忘我与放纵。
范落月离开的那天,将我爱吃的东西一箱一箱地放进我的公寓里,将我吃的头痛药一包一包放进我的床头屉子里……走的时候,她请求我吻她一下。我捧着她的脸,吻在她的眉心间停遛、静止。范落月的泪水潸然涌出。
第二天,我欢天喜地去找陈蛮儿。陈蛮儿一脸冷漠地看着我,埋头整理着密码箱,一副赶班机的慌忙。我从背后一把拥住她,哽咽地道,你要去哪儿?
陈蛮儿冷冷地捉开我的手,生硬地背过身子,注视着我道:“戏演到这个份上,我想我应告诉你真相才是。我是范落月小学到高中的同学,我爱她爱了14年,却抵不过你与她的四年。她请我来,只是想让我我检测你到底有没有情感,到底有没有爱过她,现在结果出来了,她该死心了,我也该走了!
九
“可是你也多少爱过我的?陈蛮儿!“我抱着陈蛮儿哭喊,有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陈蛮儿笑出了泪花,是的,我快要爱上你了,就象范落月爱你那般,可是,我更爱范落月。所以,我必须要离开你。
范落月在我的拉拉扯扯与满脸泪水里,终于绝尘而去。留给我的,是一路风沙与形只影单。
我果然得了精神分裂症。我用锤子砸电脑,我撕自已的衣服,我用剪刀剪范落月与我的合影,我将我与陈蛮儿的婚纱照用打火机点燃……
一个月后,范落月欣然而归,她急不可待地将上身脱得一丝不挂狂喜地道,风儿,你看你看,我做了一个跟陈蛮儿一模一样的波,喜欢吗?
我怔怔地盯着范落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喜欢!爱死了!
我扑过去,一把抱过范落月,然后稀泥一样从她的身子上滑了下去……泪水如同一盘纷纷跌落的珍珠,滚滴在范落月的脚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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