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青年一代。
没看法。没想过。
只是偶尔想。不过我一直同情他们。孤儿。”
这是洛扎诺夫《落叶集》上的一段话。卑斯昨天夜里刚好读到这里,然后就像死去一般。一动不动的躺在床塌上。卑斯似乎一向都有这个习惯。在这样的时代里,有什么能够比得上率真,来得即兴好呢?言下之意即是目前这样的人们都是善于思索,直到保证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会决定做什么。即使这样的时候,人们还总是蹑手蹑脚的。生怕出什么乱子,简直有点套中人的味道。
中午的阳光已经很强烈的打映在卑斯的脸上、身上。那个时候,卑斯还没有醒过来。一如既往的继续着他的睡眠。这不知是暗示着他的倔强还是显示了他的麻木。如此明媚甚至灼热的阳光都不能给他以清醒。窗外的阳光越发强烈了,按照正常的季节,目前已是秋天了,无奈南方这个亚热带的城市丝毫不理会自然这个家伙。依旧任性的耍着小脾气。在忙碌的人们面前撒撒娇。卑斯却冷一般的注视着阳光,甚至可以说是无视。不可理喻的事情。
用温暖这个词来形容外面此时的阳光,真是缺了点。目前卑斯所住的房子里就像蒸笼。太阳似乎怀念烤白薯了。把卑斯所住的房子里的所有当成了白薯,当然这也包括卑斯在内。这房间自然就成了蒸笼。其实这样也不错,说不定太阳一不小心把所有的东西包括卑斯都蒸发掉了,如蒸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那这个时候,卑斯说不定还要感谢这个“坏心办好事”的太阳。没有痕迹即意味着没有根据也没有线索,那很多麻烦和仪式都将烟消云散。卑斯自己也就不会被无聊和死透了般的仪式和眼泪所打搅。对,卑斯说,眼泪一直是多余的、虚假的、不可信的东西。
卑斯稍微的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看来我们的卑斯要醒过来了。让我们看看卑斯所住的房间究竟包含着些什么呢?卑斯目前所睡的一张床,确切的说它不应该是一张传统式的中国床,它类似于日本或者韩国的床塌,很矮。但床塌却很宽,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的地平面。床上除了卑斯,还有一本《落叶集》,紧紧的被卑斯的脸部压着。剩下的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小枕头。换句话说,卑斯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盖,赤luo裸的。在房间仅剩的一个墙角里,放置着一副书桌和书架。很精致也很干净,看得出来,卑斯是个很有洁癖的人。书桌上排放着一叠报纸,看上去有点乱,却又不失美感。这一叠报纸都是些过了期了《南方周末》,当然最近的一期是上一周的。这似乎很明确的告诉我们,卑斯是个容不得不迁就的人,就连看报纸也要看些符合他口味的。真实,不谄媚似乎一直就是卑斯所要求的标准。其实也不难想象,目前社会上所大量刊出的报刊,似乎除了《南方周末》在真实、不媚俗的表现一些信息之外。其余的都是在哗众取宠,尽量博的读者的大量好感罢了。而好感的背后就是好处。看来媚俗可以和利益尽相挂钩。书桌的旁边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书架,书架上的书排放的错落有秩,同样类似于书桌上的报纸,乱而不失美。书架上简单的放着些诸如《契可夫手记》、《上山、下山、爱》、《狱中札记》、《忏悔录》、《沉沦》、《海子诗选》等等一些作品。书架的书虽然不多,总的看起来似乎还很少。但这并不妨碍卑斯的阅读。前几天,卑斯感到极度苦闷的时候,扔掉一本书,昆德拉的《玩笑》。目前生活也跟卑斯开了个玩笑。昨天夜里,卑斯急切的想找《玩笑》,可惜没有找到。于是随手拿了本《落叶集》,虽然卑斯已经看了好几遍。生活跟我们开玩笑,我们可不能跟生活开玩笑,但不论如何,最后,我们是在玩笑中生活。卑斯这样写到,在他的笔记本上。
卑斯的房间上大体就是这样。小而不乱。
卑斯开始慢慢的醒过来,此时已经是下午1时左右了。卑斯慢慢的起身,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很饿。他感觉到自己的双眼很浑浊甚至近乎盲掉,心情苦闷,即使从很遥远的北方来到南方这个城市。窗外的阳光不留情面的打在卑斯的脸上,卑斯稍微的抬了抬头,阳光折射过来,让他睁不来眼睛。更让他感到苦闷的是,透过窗户并不能看到外面的城市景致,因为窗户外面依然是高楼,高楼挡住了所有的视线。卑斯苦恼地走到窗户跟前,狠命似的拉上了窗帘。卑斯想,既然不能让我感到外界的空阔,那就不要想让强烈的阳光灼热我的皮肤乃至身体。卑斯喜欢这样,尤其憎恶图有其表的假象。
来回在房间里走了几次,卑斯走到书桌前,停了下来。似乎在想着什么。思想、灵魂、还是心灵即刻已经跟卑斯占不上边。思想被摧残了、灵魂被收买了、心灵被遗弃了。即时成了一个很卑微的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个可以把情欲当成欢愉的理由的人。卑斯越发感到苦闷、无聊甚至绝望。每天都是重复着一些简单的甚至烦的要命的劳作,或者是无意义的思想甚至是来回在房间里走动。想了想,卑斯自言自语的说道:“离开学校,离开那个苦闷的要命的环境已经快1个月了,只是社会也是如此的苦闷甚至更加的媚俗。这路究竟是如何走,才不至于越走越隘,越走越媚俗呢?合理性对于人性的尊重起着一种怎样的作用?教育?社会?是不尽合理导致了苦闷,还是强*导致了神经混乱以及沉默,以至于走的走,死的死。沉默的人也即被强*的人,学生是个典型的例子。思想被强*了,那留下来的还是继续被强*。走的人又算是什么呢?维护思想和心灵的贞洁?不,那又是什么呢?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们都是卑微的人,卑微的可以在被思想蹂躏的情况下沉默。别无他法,除了沉默。因为卑微。虽然还有一条不明方向的路,但那或许是死路,自杀的路。出了学校,就是社会。社会没有学校那般的仁慈,它不仅要强*你的思想,更要让你甘心做它的小情人,没有心灵的小情人。换句话说,你的心灵被你自己自愿的遗弃了。”
时间回到1个多月前。卑斯跟朋友们三三两两的走在校园里。确切说这可以构成一道绚丽的风景。卑斯喜欢又厌恶跟朋友甚至同学们一起大笑、一起喝酒。所以,在北方的那个校园里,你经常会看到很多人群,也经常会看到很多人独自的走在校园里。他们跟卑斯一样。寂寞、无聊、苦闷以至于既渴望交流,又厌恶人群。两个有同样心理的人走到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情况?互相吐口水还是互相怜悯乃至同情。卑斯玩世不恭的会回答你:“绝对不会是怜悯。“卑斯又使了个坏笑说道:没有怜悯心的人怎么会懂得怜悯。一个人连自己被强*了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目前的状态。”
也许卑斯说的有道理。但不管有没有道理,至少我们不该嘲笑他的率真。校园里经常呈现的一种状态是匆忙的、懒散的、无聊的。混和郁闷可以说是每个学生经常挂在嘴边的三个字。没有生气,不像学生更不像校园。
早晨太阳很懒的时候,人也变得懒起来。你都会看到很多人懒散的走在校园里。包括卑斯。卑斯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他感到没有意义、苦闷。学习变成一件很苦恼的事情,甚至是没有意义的事情。诸如cet、计算机等级、各种各样的证书差不多是唯一可以显示学习的意义的东西。过了的,高呼万岁。不过的,还的加油。“但同时在他们身上发现一种状态。那就是无知、没有感情甚至愚昧以及自私。”卑斯这样说。
走路,走路在教育的环境下似乎也变的千篇一律。有很多规则以及条理,在无形的约束着你,直到你在无形的意识下接受了它。然后通过有行的行动表现。不管你是痛骂还是鄙视,你都不得不承认,你已经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摧残,以至没有灵魂。教育是个文明的东西,学生是个文明的群体。但卑斯会告诉你,甚至带你去看一个场面。这个场面不大,就是带你就看看坐公交车,你就会知道,教育是一种怎样的谎言。卑斯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在演戏,把自己最真切的灵魂忘掉,思想掩埋。然后按照社会的规则,换句话说,就是按照统治者的规则演戏。“重要的是你们都要明确自己所演的角色。不能有所更改。并且始终记得:你是个卑微的人。随时都会有种强势的力量把你撕碎。所以,你要小心点”。卑斯经常做这样的告戒。看起来,他自己可能深受折磨。
似乎是这样的一次。卑斯在课堂上跟老师发生了言语方面的争执。卑斯向来都觉得老师很可怜。甚至这样的可怜要超越学生。学生可能还不明确自己的思想或者灵魂被强*了。但老师明白。可怜的是被强*之后依旧要沉默甚至做小情人。“但愿你们不要弄出什么乱子出来。这是所有的人不需要告戒的常识。”老师这样说道。
“那什么才是乱子?做什么样的事情才不叫出乱子?卑斯有点想寻找麻烦了。
“听我讲,不要惹是生非。安分点。安静点,多学点知识”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我们放弃自己了。包括思想、灵魂。”
“严格的讲,在规则范围内。你可以为所欲为。但在规则范围内,你最好放聪明点。如果不想有麻烦。简单点说,叫你学什么。你就学什么。不要问那么多的为什么。”
“如果这个规则本来就是毫无意义的,毫无内容的。甚至是违背人的意愿的,而只是为了适应某种统治。那我们是保持沉默。还是要努力促成这一局面的改变呢?”
“如果你不想活了,可以去试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很伟大的壮举。但你要记得对于社会,我们都是卑微的人。”顺便补充一句:“卑微的人就得卑微的活着”。
卑斯痛苦的抽搐了一下。低下了头。刚好看到洛扎诺夫写的一段话:政府是空的——空在思想。空在信念。但不要高兴得太早——大学教育也是空的。社会是空的。虚无飘渺。
九月是个百无聊耐的月份。卑斯越发感到心情的苦闷和落魄。校园里有大批的人群来来回回的走动着。没有方向,的确没有方向。即使有,这个方向也是预先有人准备好的。所有的人都别无选择。到这里,卑斯有点不能承受了。他确信自己要离开。离开这个环境。离开这个环境,不会离开了空。但是不是可以离开苦闷和愿望。卑斯不知道。他也学会了沉默。
经过那次课堂之后,卑斯就打定了注意。在冬天来的时候,去南方那个亚热带的城市。
时间也不算很长。卑斯来到这个南方的城市很是惊喜了一段时间。但这样的时间不长。没过多久苦闷的心情又恢复了,而且变得更加的强烈。每天都重复着一些单调枯燥的事情。除了睡觉和阅读。情欲的幻想也在不停的折磨着他。一个人的生活变得只剩下幻想和绝望。
“离开了一个强*的环境,是否可以维持心灵的纯洁呢?”不,卑斯甚至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更加可怕的环境。那不是强*,而是让你自愿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卑斯每天都会重复着一件事情。那就是要经过一个站台。站台上有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卑斯会默默的停留在那里,很长一段时间。
对,此刻已是下午时分了。卑斯应该出去下楼吃点饭,顺便出去看看这个南方的城市。虽然他每天都在看。今天的卑斯心情却是出奇的苦闷。苦闷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按照惯例。他经过了那个站台。
站台上有个女孩。约莫20岁的样子,样貌也不算坏。从很远的地方就不停的向卑斯笑。卑斯转了转身,看看身后有没有人。在确定身后没有人之后,卑斯用手指了指自己。女孩点了点头。卑斯走到女孩的面前。女孩的笑容即可变得有点腼腆,不熟练的拿出一张联系地址,在给卑斯的同时,说了一句很微弱的话:“我注意你很久了,有时间的话跟我联系。”然后女孩头也不回的走了。卑斯似懂非懂的笑了笑,看了看手里的联系方式。纸上写着阿薇还有简单的电话号码。“女孩就这么确定我会打电话给她吗?”卑斯反问着自己。“难道她也会像我一样,苦闷以至于不知道做什么了?”卑斯觉得这个女孩还真的很有意思。
卑斯笑着离开了站台。在离开站台的时候,看到两个卑微的人在站台上吵了起来。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市民。他们的思想早已被强*,灵魂也被摧残。那生命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呢?差不多就是生活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已接近深夜的凌晨1 点的时候。卑斯的心理开始做怪,情欲像个魔鬼似的折磨着他。卑斯开始漫骂自己的软弱以及没有记性,以至于今天下午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目前唯一记得的可能也只有那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女孩的联系方式。卑斯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是觉得此刻如果再没有人来陪他,他即将死去。身体里像是着了魔,被焚烧过一般,炽热难耐。卑斯平静的拨通了电话。
“你是阿薇吗?我是今天下午的那个男孩。我想见你”
“我就知道你会打电话给我,等我。”然后卑斯听到很大的笑声。也许是她的,也许是他自己的。
卑斯突然感到一种很强烈的恐惧感布满全身。这样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他似乎意识到明天将会发生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而且就是在自己的身上。卑斯不知道那个女孩是做什么的,以及她会想什么。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女孩身上有和他共同的东西。卑斯似乎又回到了白天的那种状态。在书桌边上来回走动。紧张也不失平静,兴奋也不失苦闷。
既然人的思想无法抗拒被强*的结果。那灵魂也将面临被遗弃的结果。即使生命感觉起来还是鲜活的,以至于没有人怀疑生命的大众性。躯体和灵魂,那个比较重要?思想和躯体,要谁?在曾经的20年的教育中,卑斯的思想已经被强*的没有一点完整的东西了。那生命目前于他也只是一个空壳而已,没有意义。于是活与不活,怎样活?在卑斯的世界里已不是问题。在被强*后的情况下依旧保持一种沉默或者远走的状态,都是一种对个体生命极度不负责的表现。这个时候,活着也即死去。卑斯是这样的一种状态,他感到恐惧,女孩让他意识到了这一点。而要想把活着和死去分开。就得打破沉默。为生命的思想和灵魂争取一份权利。也即不再媚俗的隐藏内在的生命。
刚过了十分钟,门就响了。卑斯甚至有点疑惑:女孩是不是就住在楼下。
卑斯走过去,打开门,看到一个和今天的印象里不太一样的女孩。但她确是阿薇。下午的阿薇有一种很腼腆的笑容,而且衣服穿的比较外露,基本上看不到她本来的自己。而目前站在卑斯目前的阿薇是个很自然的女孩。化很淡的妆,穿比较清纯的衣服,背着一个很景致的小包。
“好不好看?”卑斯真是没有想到阿微会这样的问他。
“好看,让我仔细的看看啊。”当卑斯仔细的去看阿微的时候,忽然间发觉她是那么的美。修长的身材,着上清淡的服装,还有淡淡的香水味。尤其是她那不大不小的眼睛,笑起来更是妩媚的很。可当卑斯去碰触她的目光时,却发现了一股寒气,即刻充满全身。卑斯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怕我啊。” 卑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阿薇从卑斯的身边走了过去,在房间里环绕了一圈。最后停顿在书架旁边。
“你很喜欢看书吗?”
卑斯笑着说:“不,我很少看书,我只读些我想读的书。”
在回答阿薇的问题的时候,卑斯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阿微的眼睛。然后房间里便没有了声音。卑斯孤立的站在阿微的对面,有一米之隔,两个人就这样的互相注视着。还是卑斯首先打破了这个场面。
“你的眼神为什么会这样冷?以至于我不敢确定你是否还活着。”
阿薇笑了笑:“你的眼神为什么也这样的冷?
卑斯奇怪的点了点头。刚才很兴奋的心情此刻一点也没有了。包括情欲。卑斯感到有一种互相怜悯的情感在他和阿微的心里穿梭。
卑斯下意识的走到阿薇的面前,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阿薇似乎早就在等待这一拥抱。卑斯没有想到的是,阿薇已经紧紧的抱住了他。卑斯感到冷,有一种深入心扉的冷,又像是阿薇身体的冷。卑斯握了握阿微的手,发现她的手是冰凉的。然后卑斯双手捧着阿薇的脸,发现阿薇的脸也是冰凉的。卑斯更加紧紧的拥抱着阿微。他希望阿薇能够温暖点。
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卑斯感到上衣有点湿了。那是阿薇的眼泪。卑斯这样的告诉自己。
这个时候,卑斯轻轻的推开阿微。双手捧着阿薇的脸旁,仔细的看着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阿薇忽的笑了起来。更让卑斯想不到的是,接下来阿薇疯狂一般的吻着自己。卑斯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振住了。但很快卑斯似乎反应了过来。
“没有肉体的快感就没有精神的和谐”阿薇咬着卑斯的耳朵轻声的说到。
卑斯觉得这句话似乎看过,但此刻却想不起来。单纯的情欲和情感究竟有多少意义?
卑斯缓慢的脱掉阿薇的衣服。他感到自己的心在颤抖。不停的颤抖,也导致了他的手在摇晃,像是被雷电闪过一般。不像以往,卑斯是那么的镇静。此刻他却感到一种不祥的征兆,甚至恐惧。卑斯渐渐的看到了阿微裸露着的身体,美丽却又充满寒意。卑斯分明看到了一个被撕碎了的灵魂在哭泣,一个思想被强*了的人在寻找真实。“她的身体发育的很好,她应该是很美丽很阳光的女孩,可为什么这时她的眼神包括她的身体都呈现一种绝望的色彩?”卑斯其实明白。可他还是苦恼的抽搐了一下。他该怎么做?
阿薇笑着向卑斯的身边靠过来。或许此时,卑斯和阿薇能够做的也只能是互相怜悯甚至安慰了。他们都是卑微的人。却不是卑微的活着。在生命不是生命的时候。卑斯和阿薇是放弃了还是挣扎着。肉体的结合究竟能说明什么?之后会改变什么?思想?灵魂?
卑斯轻轻的抚摩着阿薇的身体。他感到她也在颤抖。阿薇紧紧的抱着卑斯。继而是实现了他们的结合。此刻时间像是终止了。仅仅留下卑斯和阿薇的呼吸声。卑斯感到阿薇的身体在发热,不再是先前的那般寒冷。两个人似乎像忘记很多,接下来是疯狂般的折磨着对方。像控诉、像绝望、也像宣泄。直到两个人筋疲力尽。两个卑微的生命实现了短暂的结合。在短时间内战胜了身体的寒冷。却没有战胜绝望。
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这次是阿微首先打破了这寂静的场面。
“我把生命给了你。我很开心。”
卑斯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许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当一个人的生命仅剩下躯体,那所有的作为包括肉体的欲望那又能说明什么呢?思想和灵魂已全部被遗弃。那任何的行为都是没有意义的。但阿微的行为究竟有没有意义?她把第一次当作了不沉默的代价。卑斯感到很痛苦。
天快亮了。卑斯轻轻的推了推身边的阿薇。阿薇却怎么也不动。
医生说, 阿薇在几个小时前吃下了大量的安定。
后来,卑斯在阿薇的小包里发现了一封信。信上的话很少。只简单的说了几句。
“孤儿:
我们都是卑微的人。即使我们都是大学生。青春年华。”
孤儿:阿薇
卑斯努力的使自己不流下眼泪。尽管他一直认为眼泪是不可信的、虚假的东西。但这一次他还是流下了眼泪。一幕幕的画面:大学的校园里,繁华的社会上。无聊而可怜的人群,卑微的活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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