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如果你还会回来,我想你一定会沐濛濛烟雨,握一束鲜艳的杜鹃,从红尘的那一端,轻踏至这方孤独的角落来看我。那你就一定会看到这封没有地址的信,一封无处投递的信,在这里静静地等你。从白天到黑夜,从今天到明天,一直等下去,直到有了你的消息。我不相信,而且我也说服不了自己相信:你,此去,再无音讯。如果注定背负离别的忧伤——远行,亦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坚持到生命的最后一秒!
夜,总是悄无声息地如期而至,只是,我再也不敢像从前一样热切地期待你的出现。窗外,月明如水。闪烁的群星像一粒粒钻石缀在深遂的夜空,璀璨夺目。屏前,是我孤独的身影,在心绪繁乱地敲打着冰凉的键盘。音响里飘出的精致嗓音在唱着那首并不太流行的歌,有些忧伤的歌声悠扬着回旋……
曾经热闹的空间里,只剩下最后敲上去的那一行行凌乱的句子形单影只,触目惊心:
有一种伤,万念俱灰
烟花绚烂,燃烧的是——曾经美丽的童话
删掉的是残章断句,删不掉的却是过往的记忆
倔强着不流一滴眼泪,心痛如刀绞。
……
当颤抖着双手删掉了一百多篇日志的时候,真的就像有谁在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在雕刻着我的心,龙飞凤舞过后,我看不见心是否在流血,只是可以感觉到一股微热的液体,缓缓地从眼角滑落至唇齿之间,于是,真切地浅酌着那有些苦涩的味道。要知道,这是我二年来的所有心路历程,从“红袖”到“烟雨”在悲喜交替中艰难蹒跚的日子,都有你一路如影相随,你的表扬也好,批评也罢,对我,都如图腾一般欣然期待着,崇拜着。因为有你,我一直在努力坚持着自己的梦想,而文字,便是梦想唯一的出口。茫茫网海,人来人往,而我,只愿意写心灵的文字给那个对于我的世界来说独一无二的你,从相遇、相知的那天起,便牢牢地占据着心灵小屋的你!因为只有你,可以读懂文字背后躲藏的我,是怎样的一个我!
所以,我真的不忍心,我更舍不得。悄悄地为它们寻了一处更加安静的住所,等你的到来。
有些忧虑,有些忐忑,毕竟四个月的时间没有任何联系。我也不知道四个月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令你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得不留下一丝痕迹。出于小女子本能的矜持与含蓄让我刻意的不去翻动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只为可以倔强着不去追问你的消息;打开qq,对你灰暗的头像“视若无睹”,只是苦苦地坚持着自己的的无奈与煎熬,就算思念如碎了的水晶撒落一地,也不留下片言只语,哪怕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也“骄傲”着任心——噼哩叭啦地碎裂成千丝万缕随风飘扬……就在这永不停歇的纠缠中,渐渐丢失了你给的信心。
如同现在,一遍遍地问自己:云天会来看吗?看到了会说什么呢?是像从前一样悄悄地靠近自己,伸出双手怜惜地拭去脸上的忧伤呢?还是会轻拥入怀再给自己一些爱的温暖和勇气?或许,从此,渐行渐远,形同陌路,一去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当然,想起最坏的那种设想,更多的是痛,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肆无忌惮地践踏着浑身的每一处细胞,让人狼狈着无处躲藏!
恨不得一醉方休,让酒精来麻痹所有的思念,于飘飘然中忘了自己的世界中永远有一个你。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狠自己平日里滴酒不沾,竟然连醉的勇气都没有。其实,更重要的是我深深地明白那醉后的清醒,其实让人比任何时候都绝望。这种绝望会陪伴我度过每一个见不到你的日子,慢慢地让痛熬成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这该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啊?
事以至此,不否认我的“故意”,我甚至都已经预见到“故意”的后果:伤了你的同时也伤了自己。但我还是放任冲动“张牙舞爪”地去完成了这一场毫无意义的“故意”!一直都记得你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如果你感受到了伤害,那这种伤害一定是相互的。从我们相识的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我都任由那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左右着那颗爱你却又如此多愁善感的心,总想去改变,也试着去改变,到最后却发现:无能为力。
而你,从来不为自己辨解只言片语,哪怕是在我自以为是的率性而为过后,你都是默默地承受着我对你的“无理取闹”,对你的误解和打击,还有那些足以让我惭愧至深的伤害。相反,你还会一次次地“气恼”着包容我的任性,哪怕我“屡教不改”地对你说“再见”,你依然会在一个不经意的时候来到我的身边,无限爱怜,深情缱绻……
当我固执地活生生把你拖下两厢情愿的“泥潭”之后,你会在午夜时分无奈地叹息:你以为我不痛苦吗?看着近在咫尺的你却只是我隔屏相望的爱人!想想你对我的评价,你喜欢听的歌,还有你,我实在难以入睡……当我写下“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的时候,你会悄悄地留下:不喜欢你现在的个性签名,好像我们真的要分开一样。李清照的词太悲伤,读得多了对身体没好处。人生已有很多忧伤与痛苦,需要更多的阳光和花香,我希望你的文字能更多地表现这方面的东西。当我“无理”地规定:短信必回,qq必上时,我都可以想像你在电脑那端被雨淋的样子,以及被相思染红的眼眸,有多么地让人心疼。却还要小心翼翼地告诉我:傻瓜,原来——感情是无道理可讲的,我是如此怕你受伤!想我了吗?我真的很想你!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有一天可以带你一起去我的家乡,携手并肩看那一片满山烂漫的杜鹃花!
只是这一次,你再也没有像从前,留下一个决绝的“好”字悄然转身而去。眼睁睁地看着你来了又去,没有勇气跟你说一个字,一句话,只能用无限绵长的目光将你渐渐远去的背影深深地锁成永恒!
云天,听着我们喜欢的歌,翻看着关于你,关于我们的所有记忆,那一篇《网事如风》就这样赫然在目。最怕回忆,却总在回忆。不由自主地,拉开抽屉,从那一叠报纸的最底层,取出自己珍藏的也是极其喜爱的那一页文字。两年过去了,红红的两枚枫叶,依然鲜艳,灵动,仿佛刚刚从树上随风飘然而下,跃至纸间。读着自己亲手书下的:
有一种思念可以飞越千山万水
有一种牵挂可以魂牵梦萦
有一种心事可以欲诉还休
还有你后来补上的那句:有一种心愿可以两情缠绵。眼睛在刹那间又重新被一层厚厚的水气笼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拉开窗帘。
夜,已经很深了,幽深的夜空星星少了许多,没了先前的热闹和灿烂。云天,如果你不曾离去,夜,常常是我们两个人的心儿贴得最近的时候,总有那么多的话想要倾诉,平时笨嘴拙舌的我竟然在你的悉心“调教”下也口若悬河,妙语如珠起来,与你针锋相对。哪怕常常戏谑你像个“老师”,却总是那么喜欢和你这个如“老顽童”般的“老师”在一起。你的博古通今,你的聪慧与睿智,你的热烈与冷静,以及你那像迷宫一样的世界,都让人如此向往,痴迷。哪怕就是说些家长里短,哪怕就是听一首歌什么也不说,只要和你在一起,只要可以感觉得到你的陪伴,我就是快乐的,一种只有你才能给的,发自内心的真正快乐!
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聊天室的萍水相逢,是不是注定要在那个夜晚开始这一场让人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如果不是,为什么不喜欢聊天的我们偏偏会被对方“诱惑”,吸引?如果是,为何我们又时常陷入爱不能,舍不得的为难境地,无所适从?
总是会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清瘦的脸庞,一对烔烔有神的眼睛,清澈却也深不见底。温和、亲切的眸子里不经意闪过的坚毅、冷峻像一支支利箭,嗖嗖地迎风而来,穿透肺腑,直抵心脏。永远都不会忘记,就是那样一张也许在别人看来平常,普通的脸,却让孤傲的我在刹那间感觉天旋地转,眩晕着坠入那张连接你和我的网,无力自拨。
总是会想起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时的情景。我们像两个孩子一样快乐着讨论该用方言还是普通话进行我们的通话,其实不管说什么话,两省毗邻的我们,除了地道的方言之外,大部分话语我们都可以听懂对方讲的什么。偶尔你会用方言“欺负”我一下,所以“争执”到最后还是我的蛮横占了上风,你只能依了我讲着不太顺口的普通话。而我,在电话的这端开心得就像小时候过年时得了妈妈做的新衣!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可以如此真切地感受着你的气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听着你极富磁性的声音在耳边软语呢喃,我竟然恍然入梦,沉醉其中。随后,竟贪心着奢望这样的梦境可以一直到永远,今生到来世,三生三世……
总是会想起我们都很喜欢的歌,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你想起我这个让你欢喜让你忧的人。而我,总是切切地记得,每一首歌背后的情节。如《红尘》,当你问我最喜欢哪一句时,还没等我回答,你就说,一定是那句:回忆走投无路,痛成了习惯……无语。接下来你又问,知道我最想对你说的是哪一句吗?我们同时敲出:爱不爱你都为难!沉默过后,我分明可以看到那端的你所有的无夺与挣扎,随着歌声在深夜徘徊,纠缠。你说,要真如歌里唱的:爱,怎么断,才怎能潇洒来去,不留一丝遗憾……就好了。听着你说的话,身体的某处神经仿佛伸出脚来,狠狠地对着心脏踢了一脚,竟然痛到情不自禁地落泪!
这天,受朋友之托,准备写下她的故事。无奈,没有一首自己喜欢的歌可以带来一些飘渺的灵感。等来了你以后,告之。你说,听听《冲不破的情网》试试?当我在歌者忧伤的旋律中敲完最后一个字,第一时间把初稿发给了你。并且告诉你,在某些细节上我把自己当成了主人公,把你想像成男主角,你蹙着眉说:不好!我是我,你也只能是你!我不愿意出现在别人的故事里!云天,这就是你啊,也骄傲的你!
故事最后耗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修改完成,虽然发表时被编辑换成《生命不止,爱你不息》的标题,可你还是一样为我高兴。其实,这句男主角说的话,也是我长久以来一直想对你说却至今没有说出口的一句话。我甚至期待着有一天,哪怕青春已逝,容颜老去,我也期待。在洱海,在蝴蝶泉边,在我向往的那片土地,可以听到你附在耳边轻轻地说出这一句我魂牵梦萦千年的话语:生命不止,爱你不息……
只是当初由你带给我成功喜悦的歌词却成了我今天的真实写照:冲不破情网,只好带着你飘荡。看今生要用多大的痛苦,才能偿还欠你的眼光;冲不破情网,只能安静地悲伤。算人间不结合的缘份,都是一场末代的荒唐……
灯下摊开的书里,目光落在晏殊的《清平乐》: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音响里许茹芸的歌声袅娜着弥漫……太多太多的回忆哽住呼吸,爱你的心无处投递……如果云知道,想你的夜慢慢地熬,每个思念过一秒,每次呼喊过一秒,只觉得生命不停地燃烧…...
思绪像放飞的精灵,就这样在无边无际的暗夜漫天飞舞,云天,你说时光还能重新回到从前那些温馨、快乐的日子吗?我知道你一定会霸道地反问我,你说呢?我的答案其实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存在你那里了,而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谦卑地站在这里等你把答案还给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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