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生命的主宰灵笔

发表于-2008年10月26日 晚上7:08评论-1条

紧急之下,她竟将油门当着车刹猛然一踩!结果,刹那间,一位高高大大的男子,在已寂静的城市路灯下,腾空而起,飞出了一条一闪即逝的死亡弧线!一个鲜活的生命,突然之间便无声无息!没有危险的惊恐,没有痛苦的挣扎,来不及考虑身前身后的一丝一毫的牵挂,便嘎然而止!

车上,那位年仅女二十一岁有开车女孩。突然间从酒精的兴奋与醉意中清醒过来,换了另一只脚踩住刹车。车刹住了,可是,血淋淋的祸端让她傻了眼!她的车上,那几个嘻哈打笑、鬼眉怪眼的小伙,一下子像进入了北极严冬似的,惊恐得咬紧牙关,抱成一团,屏住气息!那塞满车上的浓烈酒气,仿佛突然之间被压缩成一颗随时都有暴炸危险的噩梦,让车上的人,不知所措地瘫成一堆。

110的警察赶到的时候,那辆无证无照的小车,仿佛被定根法凝固了似的,保持着它疯狂后的严重后悔。车上的人,也仿佛被焊成一团似的等着命运的审判。

警察们来了之后,一边查看肇事车辆,讯问驾车的人及其车上的人,一边勘察现场。同时,与死者高任一起横跨斑马线的史山、马力、查奇,被警察一一讯问。

事发瞬间,喝得酒气熏熏的三位随从,突然之间,魂飞天外!又似惊雷击顶,恍然梦中惊醒。急忙跑去看了看血泊中一动不动的高任,便拨打110,拨打高任家中电话。并拦住肇事车辆。

据警方调查,肇事车辆是借的。肇事者柯年的父母是下岗职工,并且离婚十几年。因为父母都另组建了家庭,而她在两个家庭中都找不到自己应有的希望。对于父亲或母亲,生活的艰难,让他们对柯年曾经的爱化着厌弃和叹息。因为初中还没毕业的柯年就流入了社会,加入“我拿青春赌明天”的盲目享受之中。和一帮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警方问柯年,面对她所造成的恶果,她想怎么办?柯年说,判她死刑都没意见。但要叫她拿钱,她真的拿不出什么钱来。接着,她讲述了自己的家庭与生活。

柯年流入社会后,认识的一些早在社会上混的“朋友”。一个名叫焦可的男生曾给她说,只要和他们在一起,听他们的话,保证日子好过。当她加入他们的团伙后,果然有吃有喝。他们常常出入灯红酒绿之所。渐渐地她吃上了药,并有了药瘾。先前无偿给她药吃的人,见她有了瘾,一下子变了脸。她忍不住群蚁噬心的熬煎,在那冰凉的淫笑声中,为换取那一点暂缓痛苦的一点点粉沫,强咽屈辱。从此,柯年走上了卖身为药的路。渐渐地,除了卖身,柯年也开始卖药。事发前有了点自己的积蓄。于是便去学开车。交了几千块钱的学费,没学上几天,就觉得开车没啥难的,在同伙的怂勇下,便从她表哥孟忠处借了辆车来开。孟忠本来不放心她,可她说她进驾校学过的,只是还没有办得驾照而已。而且还说她只是晚上用一下就还。说是晚上,警察不像白天查得紧,不会有事的。加上柯年的朋友还拿出两百块钱,说是用车的油费,实际上相当于租车费。她的表哥假意推了一下也就同意了。不过还是再三嘱咐柯年要小心点,才把钥匙交给她。谁知这一借就撞了大祸! 

天亮后,顺摸摸瓜,警察找到了车主时。车主正起坐不安地打电话。因为柯年说好了的,天一亮就把车交给他。可孟忠等来的不是自己的车子,而是一辆三凌警车。当孟忠得知事情真像后,在这十月小阳春的早晨,脸青面黑,冷汗淋漓。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车,不但没有牌照,而且还是个黑车,没有交任何保险费。甚至还是借给一个没有驾驶证的人。他担心自己会因此而有牢狱之灾。作为郊区农民,田地被征用了,自己没有办法,只好买个黑车来,晚上偷偷地跑了收入。谁知这年头,他的车还没有两轮摩托车的生意好。那两轮摩托车本来也是黑车,但目标小,又多是些乡下农民进城谋生的资本,就算非查不可,也没啥款可罚,没啥油水可捞。一辆小车,好歹也是四五万块钱。没有点来路的人家是买不起的。所以,被查到的话,处罚起来,是要着一笔不小的钱。而且大都拿来得起。因此也就查得紧,生意也不好做。因为亲戚,因为那两百块钱,便引来这意外的灾难。孟忠被逼无奈,东拼西凑地找到三万块钱,通过警察交给高任的家属。

警察遇上这样的事情也很无奈。其中还有一件让他们哭笑不得的事。因为他们始终不知柯年是个女身,从自见到柯年那一刻起,他们就把她看着一个男生。因为她一身的装束全是男生样子,加上发育有些问题,应有的女性特征一点也不突出,所以咋看都没人怀疑她是女身。

天快亮时,两地警方合作,按照柯年提供的线索,有的招呼死者,等待家属前来拖回去处理后事。有的去找车主,有的找柯年父母,有的将柯年带往死者所在地。当带着柯年的警车到了烈士墓,柯年说她要解小溲。她下车后,就要人带着她往隐蔽处走。忙了半夜的警察不耐烦地说:日!扯出家伙来就屙喽嘛,还怕哪样球!满脸凝重的柯年想了想,认真地说,她要蹲下才行。“你是个女的!”警察这时才意识到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个女生。柯年听了问话后点了点头。有的警察后悔先前粗言秽语地对待她。

高任被其妻与兄弟姊妹接了回来,借了一个冰冻棺材装上。这已是中午的事。年幼的儿子高爽放学回家,在楼下的院坝里,迷茫地看着忙乱的人们不知所措。高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他的父亲与他从此便阴阳两隔!更不知道这场景因他的年幼而更加显得悲凉。高爽只从母亲伤心的痛哭中受到感染似地饱含泪水。因为他的母亲长期陪伴着他,给他讲故事,给他畏导作业,教他做游戏,陪他看电视,陪他上街吃烧烤,带他到亲戚家与同他同龄的小朋友玩。而他的父亲,除了忙这忙那,很少回家外,一旦回家,大多都是一身酒气。父子之间,很难在一起多交流一下感情。以致父亲在高爽的心目中,只是一种象征、一种符号似的,没有关情可言。因此,站在母亲身后的他的哭泣,似乎只是为他母亲的伤心而忍不住流泪。因为他的嘴里,边哭边叫着妈妈。仿佛他父亲的离去,对于他来说,像一只自己并不在意的断线的风筝一样,只是让他一时间有点空茫的感觉。因此,当他的母亲被众人劝住,从痛哭到抽泣的时候,他将手抹了把脸,忍住了悲伤的泪,依偎在母亲的身旁,抬眼看着他的母亲。母亲说:“小高爽,你快去吃饭吧”。他点了点头,边走边回头看他的母亲说:“妈妈,你也吃?”母亲摇了摇头说:“快去吃,你吃了要读书么,要在家?”高爽郁郁地说他要去读书。做母亲的点了点头说“好!”一个上小学的孩子,虽然父亲从此离他永去,可他在家又能做什么呢?所以,他的母亲想,还是让他去上学吧。

高爽在上学之前来到灵堂前母亲边旁。母亲说,高爽,你不看你爸爸一下?高爽听话地走到他父亲躺着的透明玻璃罩中,他看到脸上覆盖着白纸的父亲,露出一种平淡的忧郁与疑虑。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似乎不明白他的父亲为什么放着家中好好的床不睡,偏要睡在这样一个玻璃罩里!而且睡得那样直挺挺的,一丝不动。在他的眼里,父亲睡觉,从没见过这样规矩过。看了一会之后,高爽走过来问他的妈妈:“爸爸,为哪样爸爸要睡在这里?”母亲叹了口气说:“你爸爸死了”。高爽不明白死是什么意思,又问道:“是不是爸爸从此不再回家了?不要我们了?”他的母亲听了这话,想到自己今后将要面对的生活,又禁不住泪流满面地拍着高爽稚嫩的肩膀说:“去读书吧,不要再讲了”。高爽说要他妈妈不哭他才去读书。他的母亲不得不强忍悲泪,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挤出丝的笑。高爽这才转身走向学校。

每三天一早,我再次来到高任的灵堂。此时,高任的妻子魏蕾平静得多了。我于是问她,高任在出事前会不会有什么预兆?她说有。正因为有,她每天晚上要打高任好几次电话,总担心高任出什么事情。出事那天晚上,九点钟前她给他打过一次电话,高任说他与几个朋友在一起,正在喝酒。魏蕾说她还叫高任少喝点,不要喝醉。十点钟前又打了一次电话,高任说他们没有喝酒了,在外游玩一下,就回家睡觉。十一点过还不见到家,魏蕾又打了一次电话问在哪点,为啥还不回家?高任说他们正在回家的路上。谁知十二点过点就接到高任遇难的电话。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她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当她稍稍冷静下来之后,一手紧抱砰砰乱跳的心,一手颤抖着拨打110求救电话。胡乱地穿上衣服下楼。路上,一位女警察扶着她,不断地劝慰她要面对现实,要往宽处想。因为人死难得复生。去了之后,警察们有条不紊地忙这忙那。直到把一切都安排处理妥当,第二天中午才将高任的尸身运了回来,在高任兄弟姐妹的帮助下,将高任的身躯清洗干净,并请人剃光了头,再换上新买来的入敛的长袍棉布衣、裤、鞋后,装入借来的冷冻棺材之中。

我问魏蕾,她做的那个梦,跟谁讲过?她说她只跟她亲姐姐说过。她退步说这是一个最不吉利的梦。如果找个高人化解一下,能挺过今年年关就没有事了。可是,这世外高人在何处?到何处才能找到呢?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魏蕾心中还没有个结果的时候,高任突然命归黄泉!

原来在县里连续出了几桩安全事故后,要求各乡镇注意排查安全隐患。高任作为一个乡的一把手,当然深知这是一项政治任务。因此,在县里开完会后,便及时赶回乡里安排部署此项工作。在上级领导检查时,他汇报说排查出一百多处隐患。领导一听,得了一惊,说是早的时候你去搞哪样去了?有这么多问题而不早点注意,得了啊?领导的批评让他不解。在他看来,领导布置的任务,他是认真扎实地完成了的。玩得好的政界朋友知道后说他真是不懂政治!为啥要这样汇报?他说,实事求是才是最大的政治嘛。于是朋友怀疑他是不是读书读多了?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很快便作为小道消息传开来。因为这事,高任不仅受到主要领导的批评,而且还在一定程度上有损于高任的威性和名声。他为此而郁闷不已,常约几个朋友,找个“清静”的地方喝喝酒,吹吹牛,排解心中的不快。深更半夜,这一喝,便在有意无意中喝完了自己的一生。

奇怪的事,在高任出事前,他的妻子魏蕾所做的那个梦,竟然真实地反应在他的身上。

魏蕾说,事情就出在她家搬家的事上。为了远离城市面上的喧嚣与污染,她家在乡下买了一块土地,并建了新房。看好日子,秋末搬家。搬家的时候天阴阴的,且来还下起滂沱大雨。搬到家里的时候,那家里居然有五寸多高清丝亮汪的水。进大门地中间,不知是谁,拿一个高高的土窑罐半埋着。里面全是一罐钱。她高兴地交给了丈夫高任。高任也不问这钱是如何来的,就全部收入自己的密码箱中。魏蕾虽然感到高任这样对不起她,但想了想,也不计较。因为收了钱的高任,自己把自己关在一侧长长的房间,百事不管。而她还要考虑这家中的水如何排除。她前后一看,后有老岩,前有石砍,左右有墙,还找不到排水的地方。她不知道这水是从哪里进家的,好像有点无缘无故。在她转转西转,想不到办法,而高任不问不管的时候,突然滑了一跤,从梦中惊醒。

魏蕾说,给她姐讲这个梦的时候,她姐叹道:“要是在这个梦中,没有两样东西就好了!”她问她姐说的是哪两样东西?她姐说,就是清丝亮汪的水和那罐钱。如果水变成了混水,那到是意味着发财。清水,就意味着眼泪,很不好。那钱的事,还没听说过有哪个做到这样的梦,所以不解。但隐隐约约感到也是不吉利的预兆。

如今想来,人死之后,谁家都要在灵前放一个砂锅或铁盆之类,作为子孙烧化冥纸钱的集中地。这不意味着有丧事发生么?英年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妻娇儿幼,怎不悲泪满屋呢?

人的命运,难道冥冥之中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主宰着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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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燎原百击点评:

生命冥冥中真有主宰?有点牵强了……
文笔朴实,个别语句读来有些拗口
悲剧故事令人感叹深思。

文章评论共[1]个
逸清-评论

哎!at:2008年10月27日 早上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