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过渡,你我皆是这凡尘俗世的匆匆过客。如若有幸在这爱情的驿站相逢,那么,请学会彼此珍惜!
——题记
十月的清秋,空气中已经隐约有了丝丝的凉意。站在空无一人的街边草坪上,子凡觉得自己的心好象也随着漂浮的空气而变凉了。他着实是想不明白,不都说有困难找警察的吗?可为什么刚才好不容易拨通了110的求助电话,对方竟连事情的缘由也不问清楚就直接让自己去找救助站呢?印象中,那可都是些无家可归的流浪人员才该去的地方啊!难道自己竟混迹到了这种地步?一想到这些,子凡就有些莫名其妙的恼火。可这又能怪谁呢?谁让自己一不小心就把钱包给弄丢了呢?
要说人生就是这样的奇妙,至少在几个小时前,子凡是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要寄宿街头的份上的。兴冲冲地出了车站的检票口,拦了辆的士,子凡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去了朋友们常说起的那家位于长沙步行街的魅力四射酒吧。子凡喜欢泡吧,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但凡是国内有些特色的酒吧,只有子凡没听过的,却从不曾有他没去过的。所以当去过魅力四射的朋友总是不无炫耀的在子凡面前说起这个酒吧的种种与众不同时,打小就从不服输的子凡,暗地里就跟自己较上了劲,不就是个魅力四射吗?找个时间去见识一下不就得了!可如果能事先料知到自己会因为一时的较真而身陷于如此的尴尬境地,怕是用八抬大轿请,子凡也不会再来这人情冷漠的鬼地方了。
暧昧的灯光,嘈杂的音乐,肆意扭动肢体的人群。置身于这样的场所当中总会让子凡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受。点了根味道纯正的雪茄香烟,子凡连服务生递到眼前的酒水单都懒得去看一眼,就要了瓶他自认为口感还算不错的轩尼诗xo干邑。这个牌子的洋酒是爱尔兰人李察.海尼西于1756年在法国康那克创立的一个白兰地酒的品牌,因为是由世界规模最大的陈年生命之水酿造而来,所以自从1872年传入中国后就一直深受国人的喜爱。子凡不是那种喜欢追渊历史的人,他之所以一直都钟爱轩尼诗,主要是因为这其中有着太多的故事,比如,他的第一次初恋就是由轩尼诗开始的。
还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子凡就通过一次宿舍室友的生日聚会认识了他的初恋女友。女孩叫梅子,是个无论身材与长相都很不错的重庆辣妹子。多年后,虽然曾经的那段懵懂爱情早已经随着时间的消逝烟消云散了,可至今子凡还异常清晰地记得梅子穿着一身白色短裙向他们兜售轩尼诗时的样子。梅子说,买一瓶吧,这可是尊贵的象征呢!你们买一瓶我就能提前下班了。子凡清楚地看到,梅子在说这些的时候还不住地打着哈欠,神情中似乎也早就厌倦了这样的一种生活方式。
欣赏美女容易,可欣赏美女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所顾忌地打哈欠可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这是子凡后来常常会在开玩笑时和梅子说起的一句话。那个晚上是子凡第一次品尝了轩尼诗的味道,说不上有多好,可子凡相信,也就是打那时候开始他就喜欢上轩尼诗了,至于是因为梅子还是酒水的本身,子凡知道,那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如果最终换来的只是两个人的无缘牵手,那一定是件令人痛苦万分的事情,可事过境迁多年后,这样的痛苦在子凡现在想来虽然还是会有着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和无奈,然而他更多的是学会了接受和宽容。偏执的他暗地里甚至就在猜想,梅子一定是有着自己难言的苦衷吧,要不然,怎么会一声不响地就远离了自己的视线呢?
子凡喜欢泡吧,他的足迹也几乎遍布了各个城市中的大小酒吧。熟悉他的朋友们都说这是因为梅子的缘故,子凡一定是中邪了,要不然,也不会傻到想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去寻找梅子的下落。可既然连傻子都不相信能有这样的奇迹发生,子凡他又不是傻子,他又怎么会愚蠢到相信这样的近乎于神话的故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所以虽然嘴上不说,但子凡的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梅子是回不来了,而他,也仅仅是喜欢上了到不同的地方品尝同样的轩尼诗而已。就象是现在,微闭着双眼,任由那一丝甘醇流入心扉,这何尝不是一种旁人无法体会的享受呢!
差不多是饮尽了杯中的最后一滴酒,摇晃着已经微醉的躯体,子凡习惯地扬了扬手,时候不早了,该是找个地方洗个热水澡美美地睡上一觉了。可掏遍了全身的口袋,子凡这才发觉事情有点不妙。钱包,钱包居然不见了。心里恨恨地骂着见鬼,可子凡的脸上却着实再也自然不起来了。现如今的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有钱,你就是上帝,是祖宗。可没钱,哼哼,对不起,天下可没供你白吃的免费午餐。尴尬地将身上唯一值钱的手机和手表放在吧台上后,子凡觉得自己象极了任人嘲笑的过街老鼠,低着头,逃一般地出了酒吧的大门。
拖着沉重的步伐,漫无目的地行进在行色匆忙的人群中,酒精的作用下,子凡开始有了一丝凉意。狠狠地揉了揉惺忪而又红肿的双眼,子凡这才发觉夜色已经很深了。伸了个懒腰,子凡突然就发觉似乎有个纤瘦的身影一直在尾随着自己。难道哪个不长眼的窃贼盯上了自己这个早已是身无一文的穷光蛋吗?这样想着,子凡不禁就觉得好笑起来,索性停下身来,转身径直就朝那个身影走了过去。
是子凡吧?还记得我吗?我是若桐啊,我们曾经见过面的,在你朋友的生日聚会上。说话的是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孩,见子凡用不解的神情傻傻地望着自己,女孩扑的就笑出声来。其实刚才在酒吧就认出你了,只是见你好象有心事的样子,才没有去打搅你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落魄到连手机都抵押的份上了?说话间,也不问面前的男人是否想起了自己是谁,女孩就尤自将子凡刚刚放在酒吧吧台上的手机和手表递到了他的手上。
午夜的长沙,喧哗依旧,可在汉庭连锁酒店的单人客房里,洗过澡后慢慢清醒的子凡却再也无暇去感受这传说中的不夜城那独特的繁华夜景了。对于若桐,他并不陌生,早在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听闻过若桐是离他们学校不远的另一所大专院校里的校花,人漂亮,有气质,而且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才女。据说,当时为了追求若桐,还有很多男生特地转学去了若桐所在的那个学院。可最终,除了难得几个能跟若桐攀上交情的人,似乎就没有听说过若桐真正地喜欢上过谁。可子凡又哪里会知道,其实早在他见到若桐之前,若桐就已经默默地喜欢了他很久呢?所以就在刚刚,当若桐帮他开好了房间准备离开时突然就说,子凡,都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没有感受到我对你的爱吗?因为你,我学会了流连酒吧,也是因为你,我爱上了轩尼诗,更是因为你,至今,我都不知道爱情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一个梅子,就这样让你久久不能忘却吗?为什么你就不能解脱出来?你真的就想这样锁住自己一辈子吗……
若桐不说,子凡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多年前的那次生日聚会,若不是因为子凡,若桐原本就不会出现在那样的场合里。可当知道自己暗自喜欢了很久都不敢表白的人爱上了一个叫梅子的女孩后,虽然有点心痛,若桐还是选择了一贯的沉默以对。她就是这样的人,明知道会后悔,却从不去强求。以至于再后来,当从朋友那里得知梅子离开了子凡的时候,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一种滋味,说庆幸吧,有点过,说为子凡伤心难受又觉得有点不切实际。反正是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可最终,若桐还是没有听从朋友的劝告在那个时候去向子凡吐露心迹。若桐就是觉得,爱情,靠的就是感觉,如若子凡从不曾喜欢过自己,又何必在他最脆弱无助的时候乘虚而入呢?那样的爱情,对双方来说,未尝就不是一种施舍。可眼下,当子凡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生命当中的时候,若桐知道不能再退缩了。在魅力四射酒吧,第一眼看到久违的子凡时,若桐就明白无误的从这个一直困扰着自己的男人眼中读懂了那份只属于子凡的落寞和孤单,都说放弃是种委屈的求全,可这次,无论如何,若桐都不愿意也不想再牵强地退让了,她要让子凡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爱他。
一觉醒来,窗外的阳光,和煦而又温暖。躺在酒店宽松舒适的大床上,动听的音乐弥漫了房间里的每一寸角落,歌中唱道,“如果你爱我请你说出来,不要再去作牵强的表白,别让爱变成恨,更变得无奈,别让我在空虚中等待,到最后,我会叫你走开……”试探着拨通了若桐的电话,子凡说,若桐,家里给我汇钱了,晚上,我能请你喝杯轩尼诗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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