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早认识你,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盛夏的黄昏,紫颜和林风去江边的外滩散步,赶上一阵如注的雷阵雨。躲在亭子,紫颜出神地看着江面上漾起的一圈圈水花,突然动容地对林风说.
“虽然我们已经错过了花季,但你依然是我生命中的最爱。”
林风捧起紫颜的双手,轻轻地放在自已的心口上,目光温柔而缠绵。紫颜没有笑容,只是静静的看着林风,一对相见恨晚的知已,在情感与情感扭结,心灵与心灵撞车,梦幻与现实的交织,得失去留之间。她迷茫了,她不知到底该怎么办。因为这是一份她寻觅了很久才遇上的真爱。然而他却是围城内的人了。偏偏紫颜又是个完美主义者,不喜欢处在矛盾中,这便是她的心结所在。
林风有着一种江南男子特有的儒雅神韵,浓眉,中等个子。作为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总,他做生意冷静、沉着。然而他不喜欢时兴的娱乐休闲,除了必要的社交活动。他喜爱读书、写作,闲余时间爱上图书馆。就是在那里,林风遇上了对文学狂热爱好的紫颜。
紫颜是个美丽的女孩,因长期喜好文学,或许是在文字里浸泡了十多年,更让她清丽脱俗,犹如那空谷幽兰,言谈举止也似涤荡在半空里般飘着,在这物质至上的世界里显得有些清爽独特。那天林风就坐在她的对面,突然发现一个漂亮的女孩为文学而废寝忘食,忙成了那样。紫颜在忙中为了换心情,偷闲的时候抬头对林风多笑了几回,一惯按时回家的林风不由自主地多呆了几个小时,静静地陪着紫颜,直到她忙完为止。林风便上前邀请,邀她一起共进晚餐。
在餐桌上,林风举起酒杯对紫颜说:“为当今社会里,一个痴迷的文学爱好者,所憧憬的纯粹的文学梦而干杯。”
酒逢知已千杯少!紫颜二话没说,捧着一大杯生啤一饮而尽,全然没有南方女孩细啜慢饮的嗲劲。
望着眼前这位单纯得可爱的女孩,林风微微一笑,便如遇知已般地向紫颜款款讲述自已的故事:求学时代的艰辛、踏入社会后谋事的策略、做人的技巧……琐琐碎碎,不知不觉讲了大半个晚上。
从餐馆里出来后,他们俩谈兴正浓,林风不想开车,他说要步行送紫颜回家。在炎热的夏夜里,在微风的吹拂下,林风与紫颜走在静静的大街上,两人虽然有些醉意,走得有些晃荡,但言语仍很清晰。
“真的难得有这样的一个夜晚。平时,每天都绞尽脑汁做数字游戏,且不能有丝毫的错误,否则数字里输的可是你的地位名誉和身家性命。生意场上,不敢有交心的朋友,也没有对立的敌人。但那些数字冷若冰霜,有时候比敌人还恐怖呢。”
“商场酷似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但是,你还有一个温馨的后花园啊。”紫颜想起刚才林风告诉她,他的太太是位娴淑贤惠的江南女孩。
“她是个自强的女人,不愿做个依附男人的花瓶。每天早九晚五地赶着上下班,回到家后还要脸色铁青忙家务,我也只好跟着她一块儿忙活。哎!最后弄得两人都很疲惫到极点。”林风苦笑地摇了摇头。
“你有一位好太太,而且志趣相投,相敬如宾呢。”
紫颜认真地说着。她真的很佩服林风的太太,佩服她的勇气和才智。因为林风在这省会城市里也算得上是少有的男子气概的好丈夫了,能挣钱,不沾有不良气息,会体贴人。想到此,紫颜回望了一眼林风,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
“想到啥事这么好笑呢?”
“眉毛,我发觉我们俩啊,都有一个共同点,生就一付浓眉大眼呢。”
不知不觉中,到了紫颜居住的小区了,林风的酒也醒了,他发觉紫颜很直率也很有意思:“爱好文学,喜欢文字的最大益处,是如何教会你溶入社会,学会看人看事,有很独到的视角。希望以后经常遇见你,不仅是在图书馆。”
他们俩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各自孜孜以求的梦,好感在一天天地增强。相见面的时候,她说她的文学,他是一名合格的倾听者;他讲他的投资理论,她是他忠实的粉丝,并越说越投机,慢慢地双方都生出了相见恨晚的感觉。时间一久,她干脆叫他“地产寡头”,他则称之为“美女作家”,并且声称将买下她所有的作品版权,帮她完成出书的梦想。
虚虚实实,久而久之,他们的情感也偏离了正常的轨道。林风深爱着紫颜,他不知道如何抓住她,留住她,直到生命的终结。
紫颜很现实,知道林风空有浪漫的冲动,终究不会弃了一切来娶她的。他内心矛盾重重,喜爱她,但又苦于物质、地位、人情和道德以及种种现实利害冲突。在得失之间来回摆动,林风举止不定,只是更加凝重地守着、宠着紫颜。
在飘飞着的物质日子里,时间在悄悄地流逝着,一天又一天,紫颜过着简单而负重的日子,对于林风,她不敢细想明天,奢望未来,文学的梦想也因为荒失了的耕耘而难以为继了。常常,在梦里,紫颜走着,但是总是觉得踩在海绵上,飘飘忽忽的,腿脚使不上劲,内心满布焦虑。她固望能踩在坚实的大地上,不再摇荡,不再飘忽。
还是在图书馆狭长的过廊里,阳光渗透过玻璃窗撒下一些金丝般的光线,紫颜出神地望着窗外,此时林风轮廊分明的脸,已深深地嵌入紫颜的心海,并显得如此的幽深超然。紫颜想着想着就醉了。这时候,苦涩从心底一点点地涌出:“为什么不早认识你,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为什么不早离开你,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瞬间,泪水模糊了紫颜的双眼,朦胧中她看到林风从过廊的那头款款地向她走来,深情地把她揽入怀里:“紫颜,为什么不早认识你?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不过,今生能遇见你,我已足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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