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以前的一个朋友讲,我们的同学王红旗摔伤了,跌得比较严重,我一阵揪心,她的状况我一向清楚。因为曾给我和我老公牵过线,吃水不记忆挖井人,我决定抽个时间去看她一下。
依着头脑中模糊的记忆,我摸了她家的大致方位,但不知具体在哪个门了。我向聚拢在一起打牌的人打听,有位胖胖的妇女抬起头向我一努嘴嚕:“她家啊,从西边数第二个门就她家。”我走上前敲门人,一会儿,一个40岁左右的瘦高男人来给我开了门(未曾谋过面,估计是她老公)我拎着东西向里走,边走边喊:“王红旗,你在哪儿啊?”话音刚落,她拄着双拐,披着外套步履缓慢地从西边一个房间里移了出来,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剪短了,可能由于长期卧床的缘故,后面两边头发都睡扁了,眼里盛满无奈和忧伤。我连忙招呼她:“你慢一点,赶快坐到这边来,”她说:“我不能坐,我已经睡了三个月,我还以为再见不到你们这些同学呢。”一句话说得我眼眶里盈满了眼泪,心里埋怨自己怎不早点来看她,人都有落难的时候啊!她老公站在她旁边赶快接话:“好了,不说那些伤心话了,人家好心好意来看你,进来聊聊吧。”我一步跨进门,手带着纱门,让她进来,3寸高的台阶,由于拄着拐杖,身体不着力,她慢腾腾地上不来,我说我来抱你,她说不用你帮,你带着门就行了,进了客厅,我顺便坐了下来。
客厅里铺着地面砖,一看就知道质地很差,除了一张老式方桌,就是一个三人沙发,由于年久失修,沙发上的垫子都不见了,上面乱七八糟地扔了牛奶、饼干、衣服、等杂物,桌上一个小碗里不知搁的什么汤,可能隔宿了,一股酸臭味直冲人的耳鼻,让人十分不舒服。看着这个略显破落、到处透着寒酸气的空荡荡的家,我的心一阵酸涩。再加上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说我现在真大变样了,这名恭维话又让我的虚荣心得了一丝丝小小的满足。
接着我们就谈了前不久的同学聚会,谈陈桂英、方明成了大老板了,孙羽见了张爱群泪流满(两人从高中就开始恋爱、刚离婚两年),古阿平现在银行混得如鱼得水,李小红总叫她老公李立扬喝酒(两人是夫妻,现在是夫荣妻贵,有的显摆性质),刘明华买了一套商品房,贷了20万,现在经营的事业又举步维艰、前途叵测,谈到她自己,她说我躺在床上3个月,保险公司的工作也丢了,全靠老公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看得出她家的境况不容乐观,老公也是老实巴交的一个男人,除了工资,没其他来钱处,我去了也不知倒杯茶或削个水果,亦或服侍他老婆太久了,有股气说不出口,精神麻木,反映迟钝了些,不幸的家庭处处不幸啊……
呆了一会儿,我就托辞回家了。
以前高中时,王是多么调皮活泼的小女生,其父是当地一个村的支书,还开了一个绣花厂,后来父亲去世,哥嫂结婚,家境大不如前,她也快马加鞭,找了个男人仓促嫁了,现如今,幸福生活从何谈起?
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命运像天空的云彩一样变幻无穷,二十年前,大家都是桌子、板凳一般高,现在有的春风得意、飞黄腾达,有的如我朋友之流,过个普通的生活还得精打细算,磕磕巴巴,世界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可怜的人儿,哪一天太阳才投到她小小的波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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