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日上午7:30光景,一家人趋车前往广州番禺百万葵园。这是这个长假中唯一做的一次外出活动,番禺葵园有别于其它任何一处动植物园,林木扶疏,芳草萋萋。
从住处到葵园以60----80每小时车速,路程不过一小时。路程短,沿途风景其实也是不错的,就我个人而言并不在乎到达的目的地,出来不过就是为了放松,为了认知且感知外面的世界。道路两旁是农家田园,瓜果蔬菜应有尽有,而当中以蕉林、蔗林为最,木瓜为次。
秋日的阳光在南国这块土地上犹如夏季里日头骄灼,这无疑就为某些植物创造了极好的生长条件。
番禺葵园位于广州番禺万顷沙镇,占地面积26万平方米。
葵园外场地很窄,能容纳的车辆不多,幸运的是我们到达的时间较早,所以停车不是问题。
葵园大门是很不起眼的一般乡野之作而已。门票说来挺贵:¥85元张,儿童1米4以下的半价。乍看门票价钱不菲,但一旦入得门槛来我想你是决不会后悔的(当然,这要在你爱花的前提下。)
葵园没有特设旅游专线图,标示也不是十分显眼,大致一个指示牌而已,这应属于旅游文化不成熟现象,该介绍的植物也没有一个相应的标签,尽管有如此多的不足,却并不影响游人的游赏兴致,也许是游人已习惯于这种文化状态,毕竟这是种新型行业,岂能苛求太多?又是乡下之地。
游人按兴致所至,我亦如此。
进入大门,不大的空场地左右摆陈着生意货架,左边是蒸煮熟食,摊架不宽,约两张桌宽吧,我们拐过熟食摊穿过小小的鸽笼区,步入玻璃房廊外左斜里去,出来是个游乐区,走竹索道,我挑战了一下自己,只走得半圈就放弃了,继续前行。
兴奋也就由此开始,我所热爱所盼望的景色一一呈现出缤纷之彩,招呼着我快来,快来。
无论有名无名的花卉都是大片大片的,颇有欧洲园林之特色。
最先让我惊喜的是片我不知名的花,形似喇叭,朵小,片栽簇拥一处,白的,蓝的,紫红,这正是我预想中要的效果。
北宋诗人苏舜钦曾写过一首题为《题花山寺壁》诗:
寺里山因花得名,繁英不见草纵横。
栽培剪伐须勤力,花易凋零草易生。
想来这句子真是生动形象。花的生命力之脆弱,一阵风、一场雨、甚至一片阳光都可以决定,这时若没有花农悉心管理,认真栽培,我们又如何见得这片有若春天的灿烂云霞,岂不是只见草纵横不见繁英?
从一片花海游进另片花洋,花海汪洋。心情就像忙碌的蜜蜂,无暇停顿,无暇思索。无论是葵园里葵花还是薰衣草场的薰衣草抑或玫瑰园带露玫瑰……它们开的野艳、开的香繁、开的肆意,开的张扬,开的炫耀……将生命所有的能量尽情释放,这便有了多少感动。细细品味,里面又不知深藏了多少深意?
最喜明诗人邱云宵《残花》诗:
昨日看花花满枝,今朝烂漫点清池。
无情莫抱东风恨,作意开时是谢时。
咀嚼起来仿佛就是自己生命的开场与结局,没有消极、没有悲伤,生命的绽放是种美丽,,曲终人散作飞花万点时更是一种铺陈点缀之美。于是临风一笑看飞花也就成了我的生命观。
花无百日好,人无千日红。
不为花开花谢伤感古今算来有几人?纵是诗圣文豪也免不了俗态:
诗圣杜甫曾说:“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
大文豪苏东坡感叹:“枝上稀疏地上稠,忍看红糁落墙头。”
欧阳修则泪眼问花哭道:“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明朝葛一龙愁肠断了:“桥上飞花桥下水,断肠人是过桥人。”
倒是龚自珍干净,别开生面:“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只是所有的句子中我仍喜仍偏爱邱云宵:“作意开时是谢时。”当生命开场就注定了他的结局,我们还有什么好悲伤忧郁?为什么不像这花儿样盛怒自己的芳菲,将自己的生命点燃烧到极致?为什么要畏首畏尾?
从芦苇荡斜插樱花林转入鲜花动漫港,沁人肺腑的馥郁之香弥漫着整个空间。循着香源,万朵百合俏然你面前,你是无语可形容,无语可赞美,只想着自己就是幻境里的百花仙子,以娇柔的笑容留下永恒的回想。
生命原来是可以这样美好的,若果说动漫港的百合是南国秋日里警幻仙所,欢乐园里的彩蝶轩就是尘间一道清雅媚图,花溪相映,蝴蝶翩跹,巨型玻璃镜照过你前生来世。
这样一座园子,这样一些布景,以普通的花草做出奇妙的构思,不仅吸引了孩子,也招揽了奔波三餐的成年人,到了中午,园子已是游人如织,而我却该挥手告别,再不舍也是要回去的,带着这里的春风当然无从吟:
黄昏风雨打园林,飘落黄花满地金。
秋花不比春花落,报与诗人仔细吟。
南国就是南国,她常是热烈的,满怀热情,萧瑟与苦悲离她总是那样遥远,她以她优雅的笑容善待自己每一天。
2008-10-8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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