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大假一连好几天没有外出,成天呆在家里,除却上上网看看新闻,弄弄博客外,多数时间无所事事,让人有点无奈,本不想做事的我只好把给自贡高新区撰写的志稿拿来打磨打磨。由于天气很凉,没注意,书房和客厅相连的穿堂风把头给吹疼了,于是去拿药。药装在一个白色的小瓷坛里,于是想起了这个瓷坛的第一主人——我的母亲!
记得,我还穿开档裤的时候,我们家就有这两个白色浑圆的小瓷坛了。那时,这两个瓷坛放在比我高出许多的一对屏柜上,中间是一个镶嵌美人画片的玻璃插屏。插屏两边是一对白瓷描花冒筒,冒筒里常年插着黄黄的长长的纸捻子和制作纸捻子的竹签子。冒筒前面就是这么一对白色小瓷坛。瓷坛里时不时装些吃的东西,比如炒蚕豆、炒豌豆、糖豆(大豆用温水泡了,漏起来在油砂里炒了,然后锅里熬了糖,将豆放进去打转,就成了糖豆)、炒花生、什么的;另一边的瓷坛里则装有一些诸如麻杆糖、扇子糖、回饼之类的糖果,但都是些“土糖”(母亲做的或贡井的糖果作坊里做的);所以,这两个瓷坛对我和弟弟来说总是充满了诱惑,总爱翘首而望。有时也会吃力地搬了凳子来放在屏柜前,然后爬上凳子去“偷”糖果吃……记得一次,不小心,凳子踩翘了,我摔下来,哇的一声哭了,在门外做事的母亲急忙跑进屋来,抱起我心疼地直嚷嚷:“咋子得嘛……瓷坛里头已经没有了吃的啊!”弟弟吓得惊惶失措,直说:“不是我!不是我!”
后来,吃的东西越来越丰富,小小的瓷坛陈不下,瓷坛就移作它用了,瓷坛对我和弟弟也失却了诱惑力,甚至把它们给遗忘了。
母亲永远地离开我们后,渐次知道她老人家留下来的东西的珍贵,于是,循儿要了一个小瓷坛放在他们的房间里,陈点古小董器皿什么的;我的房间里一个则陈点头痛粉、apc清凉油之类的常备药。
仿佛今才天意识到,这白色小瓷坛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于是想起了给瓷坛拍照,两个放到一起拍大小一样总不是景物的构图吧,于是想母亲的遗物除了上次拍的那个花瓷缸外,就只有一个金瓜样的铜秤砣了(其实还有一把我父亲用过的泥工小抿子,只是和这三件物品摆在一起,不那么协调)。记得,这秤砣是一把能称5斤重的称上用的,我母亲、我姐姐曾用这称卖过炒花生、炒蚕豆和甘蔗、桔子等等。啊!那黄亮亮的土漆称杆之称早已不复存在。母亲说是给“市管会”没收了,说那是老称(十六位称——一斤等于十六两),幸好没收那称的人还有良心,将秤砣还给了我们。在那时这称,尤其是这青铜秤砣可要管点钱的啊!所以,这秤砣我一直珍藏着……除了因为它的外形很美外,更因为它是我们家那段苦难生活的记忆……
这白色小瓷坛釉色不是很白皙,但瓷质“肉气”,造型圆浑如苹果,尤其是盖子把手的造型很生动实用——一片丰满的牡丹花叶和叶柄,叶柄起翘成半圆形便于捏握拈拿。我不知到这白色小瓷坛是我祖父甚或尊祖父传下来的,还是我父母结婚后才有的?不过,少说也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了吧!我不知道这白色小瓷坛是哪里、什么窑子烧制的?只见在瓷坛底部有“ ”之红色印章。也许仅仅是私人小窑烧制的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我母亲的遗物!
2008.10.21修改于盐都天池山麓净觉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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