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屋后的坡地上稀稀疏疏地长着几棵桃树。这三五棵桃树还很小,远没有发育到成年的样子。
瘦弱,安静,一如未长成的女子。
一日,窗外有吵闹、嬉笑的动响。若有若无,若隐若现,又似曾相识。
诗人拉开窗帘,推开窗扇。
红艳艳、亮闪闪的笑声就迎面撞上来了。
那三五棵小桃树,虽还像往常一样立在原处,却远不是从前的模样了。
一夜之间,她们就若怀春的女子了。
在早春的微风与阳光里,摇头晃脑,叫爹喊娘地绽放了,美丽了,来到了。
一世界就都成了她们红艳艳,亮闪闪的追逐,笑骂,扭捏作态的颜色跟表演了。
就连山冈,坡地,街角,小巷里的野花野草们也在她们的挑唆下,争先恐后,挤挤扛扛,骂爹骂娘,慌慌张张,跑马占地似的抹绿了各自的地场儿。
刚刚还蜷缩在阴冷冬日里的诗人,忽然间就若蜇伏了一个冬季的虫子,又重新活泛了,又重新醒转了,又重新舒展了。
红艳艳,亮闪闪的颜色与动响感染着诗人,气血又充盈了他身体里的枝枝杈杈,末末节节。
屋子里蒙了尘土的纸屑,垃圾也似乎有了生气与亮色,在微风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叽咛与歌唱,瘦小丑陋的蜘蛛也从躲了一个冬天的墙角里忙手忙脚,跌跌撞撞地逃到窗外的红艳艳里去了。
诗人天天都把窗户大开着,让小桃树们天天就镶嵌在他的窗框里,就像一幅中国的写意画。
诗人天天看桃花,桃花也天天看诗人。
诗人看她们被风吹落的粉红花瓣儿,就会有黛玉葬花的冲动,但这只是一个念头,诗人当然不会去做这不食烟火的举动。
诗人天天看桃花,桃花也天天看诗人。
看得久了,就有些痴了,就隐隐约约地想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比如,诗人就想起了去年春天在桃树底下那三两个扎着鬏鬏,拿着小铲,挖野菜掐野花的小姑娘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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