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贪官污吏(亲历)
“一心一意助弱势 单枪匹马斗贪官”此乃自我鉴定。谢君浏览全文,敬请批评指正。
一,土改前后
听说红军即将来到我家乡!一天傍晚,前几天还威风抖抖的赵保长提着洋灯、茶壶,偷偷地来到我家。原来,他是来向我父亲赔礼道歉的!难怪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的大哥,原来大哥在读初中(18岁)时就被保长抓去当兵了!父亲怕二哥也难幸免,所以把我家仅有的“宝物”(洋灯、茶壶)送给了保长。但保长哪里满足?仍饿狼似的死死盯着我那才15岁的二哥。一旦有抓壮丁的信息,二哥就得立刻跑进树林躲藏。
晴天霹雳!1949年冬月,红军真的来了!打土豪分田地,恶霸地主一个个被杀的杀关的关。我对父亲说:“你怎么不去告赵保长和文乡长呢?”父亲若无其事地说:“你娃娃晓得啥!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不是还活着吗?何必把别人弄得惨惨的?”父亲的一席话把我暂时弄糊涂了。结果,保长、乡长都檫去冷汗,平安无事了。
但我深深记得,解放前,有次父亲喝醉了酒,大骂保长乡长乱拉壮丁。文乡长突然冲到我家,趁我父亲酒醉之时,将我父亲拳打脚踢!当时我们兄弟三人年幼,无能帮父亲反抗,只在旁边嚎啕大哭;母亲也无能为力,竟让那乡长扬长而去。可这时——本该扬眉吐气的时候,父亲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不赞同父亲的理论了。我主张:狗冲来了,你就打;你跑,你哭,都得着狗咬!
这文乡长也本性难移。解放后,他摇身一变,居然又成了共[chan*]党的乡长!不过,他表面老实多了,只是假公济私没改。就我所知,他把我们家乡的好多古木(属国家的)砍了,美其名曰“修乡政府”,实则趁机把上好的木料用来修自己的楼房;把璃山顶上的千年古庙拆了,“修乡政府”。1954年“三反五反”中,文乡长终于被抓去劳改至死。值得注意的是:要是没人举报他呢?
本地有个绰号叫乌儿的浪荡公子,长得像鲁智深的兄弟,其父在土改时被镇压了。从背后谈吐可知,这乌儿对共[chan*]党怀有刻骨仇恨。可乌儿利用吹吹拍拍吃吃喝喝拉拢村、乡干部,居然当上了生产队长!
乌儿当上队长后,首先用工分鼓励本队社员偷外队的农具、秧苗、桑叶、粮食……接着组织一伙农民专为乌儿自己偷东西:木料、石磨、肥猪、粮食……见啥偷啥。受害者有苦难言。
一个生产队一季收的小麦少说也有5、6千斤吧?可一个晚上就全部不翼而飞了!分明是乌儿和其他干部以及乌儿的情妇私分了,但乌儿对社员和上级说是“大风把小麦全吹走了”!上级没人调查询问,别的十几家农民只得挨饿,我家父母真的每天弄草根树皮给我们吃。而干部家里几乎客人(村、乡干部)不断,喝酒划拳,嘻嘻哈哈。一气之下,我在门前竹子上刻下一首打油诗:邻家昼夜欢,吾今终年愁;干部亦富贵,穷人如猪狗!不料这事很快就被乌儿知道了。
乌儿请来了上级干部,召集了全队社员开大会,那阵势与土改时的公判大会差不多,只是没叫我站到台上去,也没持枪者站岗。
首先,由乌儿戏剧性地哭哭啼啼述了一番“苦”,区团委书记气汹汹地发言了:“我是个大老粗,不懂文学,但我肯定,那竹子上刻的是反诗!”他从他那愤怒的鼻孔里发出几个“啃,啃”后接着说:“‘邻家’,他(指我)的邻家不是财务队长吗?‘尽夜’(他把‘昼’读成了‘尽’),谁能整夜不睡觉啊?这难道不是在造谣污蔑共[chan*]党的干部吗!‘亦’,亦者luo体也,都luo体了还富贵呀?这不是在讽刺挖苦共[chan*]党的干部又是什么呢!”全场鸦雀无声了。这荒谬的分析不屑一駁,但我母亲急得跺脚,边哭丧着连连说:“天哪!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边麻利地折下树枝要来打我。这时,一个姓廖的农民突然站起来大声说:“我来说两句!……”他例举了乌儿横行乡里违法乱纪的许多具体事实后,接着说:“那竹子上的诗代表了我们受害社员的心声,根本就不是什么反诗!”最后,团委书记只没收了我的防身匕首。我幸免一劫。可这姓廖的农民后来却着惨了!
阴险狡诈的乌儿对那姓廖的农民不但不报复,反而称兄道弟,两个像穿上了连裆裤,常出入茶馆酒馆。同时,乌儿对廖收养的一个痴呆堂妹(孤儿,16岁)特别关心,又是送糖果又是买衣服,甚至还搂搂抱抱……
不多久,大祸从天而降!那姓廖的堂妹突然患怪病死去!当时邻里只觉那痴呆女儿死的突然,没人要求尸检,也没人说三道四。可入土一月以后,乌儿串通乡干部,硬说成是该廖打死的。廖被抓走后,乌儿多次强j*廖的妻子,并把强j*细节到处宣扬。而且,偷走了廖妻唯一的一头年猪,弄得廖妻常常放声恸哭。
这乌儿还四处宣扬:“乡上、区上、公安局、派出所都有我的熟人,谁能把老子怎么样!”的确,当时乌儿为所欲为,无恶不作,远远胜过他那已被镇压的父亲!注意:他仅是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啊!
为了继续往上爬,乌儿逼自己的老婆对来家做客的“干部”搞“三陪”!不料,死泥鳅真的还有臭乌鸦叼!也许是因为这臭乌鸦太臭了的缘故吧,乌儿终于对其老婆拳脚相逼致死。于是,乌儿被罢“官”,成了永世的十足的孤家寡人,也成了历史的罪人。
二,一个没涵养的乡长
我那无德无才的挂角亲戚不知怎么当上了副乡长!有次他以主管文卫的身份来我校开教师会。会前,他当着好多教师的面,嬉皮笑脸地对坐在前排的一位胖女老师说:“你这身gaga(方言,肉)太令人嘴馋了,嘻嘻!”也许因为他是上级,那女老师只付之一笑,别的老师也没公开发表什么议论,可开小会的倒是不少。听说这位乡长曾在去年年假中,趁别的干部不在乡政府,晚上只穿一条短裤赤luo着身子去猥亵乡播音员(女),害得播音员挣脱后冒着严寒连夜跑到供销社女友那去睡觉。这乡长最喜欢受贿……
“砰!”乡长把桌子猛地一巴掌,大喝一声:“注意会场纪律!”真个把我们大吃一惊!
“你们怎样教学生啊!”乡长接着呵斥“教师是学生的表率啊,你们都这么没纪律,你们教的学生能守纪律吗!唵?”我侧过头去讥笑似的小声对同桌老师说:“大道理是对的”。不料这一举动居然被乡长看见了,他马上狞笑着说:“下个学期,我将给你们做个样儿看看!”
这乡长说话还挺算数的!下个学期刚开始,我被调到一偏僻的村小学任教。其实,在哪里教书我都不会误人子弟,只是我妻患严重心脏病,需要我照料,这是区教办和校长同意了的。我向校长申诉后,校长答应“重新考虑”。可那乡长却坚定地说:“这是我调整的,不能更改!”我只得去找乡党委书记,书记说:“调令发出后的确不能更改……这样吧,你去呆一个学期,明春你再回到你原来的学校去。”看来,我不得不服从“调令”了。临走,乡长突然站在我面前狞笑着说:“xxx,该是你搞不赢我哈!现在信不信啊?”当时我恨不得朝他那三角眼猛击一拳,但他是乡干部啊,打了他,非带手铐不可!只好自己暗暗吐血……
书记说话也算数。本学期刚结束,我便回到了我原来的学校。快放寒假了,学校举行会餐,这副乡长是理所当然的上等客人。当他喝得醉醺醺的时候,我把一大包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双手送到他面前,语带双关地说:“乡长,我没啥好东西送你,谈情薄礼,请收下。”这乡长满以为我后悔了讨好他,连连点头称谢。坐在他旁边的一位老师想看看包里到底是什么,打开一看。哇!全是别人啃过的骨头!这下,可气坏了乡长,他立刻不辞而别,气汹汹地跑回乡政府,往各处打电话告状……半年后,我被县文教局警告处分。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包骨头一送,真个把这乡长送霉了——他再也没爬上更高处。也许是因为他太出名了,树大招风吧。
三,十二官吏闹园记
新来的副乡长亲笔给我批了准予办幼儿园!给他送礼呢,怕他说我不光明正大;不送礼呢,又怕他今后给我小鞋穿。结果判断错误——选择了后者。
不出所料,我的麻烦接踵而至。首先,乡长亲自带人到我幼儿园收税!由于没有关中央文件,税没收到,反而让乡长羞愧难言。这乡长哪里肯服气?过了几天,带上乡上的录像机,到我幼儿园指责这里地没扫干净,那里有蜘蛛网,幼儿园校舍是危房……“限期整改”。天哪,这不要我重新修个幼儿园吗?我气急了,也给乡长出个难题:“你这个乌心子东西,我限你一年时间整改,必须把你的乌心子变成红的!”这几天我真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常梦见警车在叫唤……
几个月过去了,心情开始慢慢平静下来。一天上午,我正和一个幼儿教师带着64个幼儿秋游,突然炊事员电话告诉我,上级有人来幼儿园检查,叫我立刻回去。我只得丢下孩子们,让我请的幼师一人带着慢慢回校(内行便知这很危险),我立刻赶到幼儿园。
果然来了十几个官员模样的人!可他们一个个板着脸,区教办的一个本来就与我相识,可这时也不敢理我了。我招呼他们,不理;递烟,不理。我暗暗想,来者不善啊!
在二楼教室把桌子摆成一圈,12位来客坐下后,教办的同志作了简单介绍:这是xx局长,这是xx科长,这是xx干事,这是。。。。。。其实我只记住了一个文教局执法科科长、教育科科长和质检局局长。
主持会议的好像是执法科科长,他首先发言,主要讲了我幼儿园存在的问题和整改期限。不过,他和乡长说的一模一样!我根本就办不到。接着,质检局局长(胖女人)发言:“你的幼儿园校舍,楼上的柱子大,楼下的柱子小,这存在安全隐患,必须整改!”紧接着教育科长(女)发言:“你在公路边办幼儿园,园址位置就错了,必须另择办园地点。”天哪,这不都和乡长以前说的一模一样吗?我已猜到8、9分了。我先对教育科长说:“这位科长,我们现在是法制社会,请出示‘公路边不能办幼儿园’的中央有关文件。”她胸有存竹地马上在自己的公文包里乱翻,可翻了许久也没翻到。我说:“你慢慢找哈,我去喝点水(我没给任何人倒水)。”
其实,我也没多大把握,只知道办证时,上级并没说过公路边不可以办幼儿园。来到楼下,炊事员和另一位幼师对我说:“他们(来人)在大门外踢门,还说‘再不开门,我就砸锁了!’,我们怕是坏人来了,所以不敢开门。”哦,我恍然大悟!
回到楼上,他(她)们都像菩萨似的不吭声。我对教育科长伸手说:“文件呢?”她没反应。我说:“你没中央文件,就意味着你是在乱说话,你应该没发言权了。”她真的不再说话了。接着,我对质检局长说:“我不会搞建筑,这房子是别人修的。不过,‘上边柱子大,下边柱子小,’就‘存在安全隐患’吗?比如:你的腰这么粗(手势,直径约40公分),而你的两腿合拢也不过这么粗(手势,直径约20公分),那么,你并没倒下去呀!”她只是愤怒,垭口无言。看来,别的什么“长”都不愿多嘴,于是,我问那个执法科长:“你说我的幼儿园必须搬迁,你懂《民办教育促进法》吗?这是中央文件呀!”他无言以对。我指着他鼻子愤怒地大喝一声:“你球经不懂学閹匠!”接着我指着乡长说;“你们知道吗?你们都上这位乡长的当了!他为我批了办园申请,但我没给他送礼,于是他耿耿于怀,捏造事端找麻烦。”说到这里,那乡长只是仰面哈哈大笑,无言反驳。最后,有个什么局长厚着脸皮勉强宣读了对我幼儿园的“处理意见”。原来,他们早就预谋好了!可他们没想到会碰钉子。我对来客们说:“放心吧,官员们,只要地球成在,我的幼儿园就成在!”十二官吏都灰溜溜地走了。
过了几天,我收到一份市安全局的文件,指名道姓我幼儿园限期搬迁,“牵手人”写的是市委真正的两位大人(我曾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名字,我正希望能见到这两位大人,好述述苦,可是,从此一直没人过问我的幼儿园了。
后来经调查,的确是那位副乡长纠集他那些当官的亲戚朋友擅自离岗(未经本单位一把手同意),故意来威吓我,想给我找点麻烦,让我尝尝不给他行贿的厉害!
5.12地震后,我的幼儿园所有房屋纹丝未动——这铁的事实再次证明了那位副乡长是故意给我小鞋穿!可是,乡政府早被拆消了,那副乡长也不知调到哪里去了。他换了电话号码,无法联系。说实话,我真的很想劝他几句呢……
其实,我所接触的仅是部分污吏,听说真正的贪官比上述污吏凶残百倍!他们利用手中权力,不惜伤害国家和民族利益,甚至官商勾结,官匪勾结,草菅人命,无恶不作。铲除贪官污吏应该是当务之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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