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小小说小说 - 川菜原创文学作品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川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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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08年10月19日晚上7:58评论-8条

一

傍晚，兴隆镇街上已经行人稀少，除饮食行业外，其它行业基本上是关门闭户。兴隆镇派出所的民警按照惯例，已经开始巡逻。

民警老李和小王边走边聊，打发着枯燥的时光，两眼却警觉地注视着过往人员和周围的情况。老李看到迎面走来两名年轻人，在以他们擦肩而过时，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目光躲闪，有些慌乱。职业敏感使他马上停下了脚步，转身呼喊两个年轻人站住，准备上前盘问。

两个年轻人一听警察在喊，撒腿就跑。老李和小王马上意识到两个年轻人有问题，迅速奋力直追。两人跑得气喘吁吁，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让两个年轻人跑了，老李和小王感到十分沮丧。

老李和小王无精打采地回到派出所。所长告诉他们镇国土所的张所长，今天傍晚遭人袭击，头部受伤。歹徒下手很重，完全是想置张所长于死地，要不是张所长反应快，用手护了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老李惊叹道：“谁跟张所长有如此的深仇大恨？是为情？还是寻仇？”老李暗想今晚碰到的两个年轻人与张所长被打可能有关连，马上将今晚巡逻碰到的情况向所长作了汇报，并和小王自责不已，“没想到两个犯罪嫌疑人，竟然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所长手一举止住了老李和小王，若有所思地说道：“现在不是自责、愧疚的时候，两件事看来有关联，今后，我们都留意一下。你和小王先休息吧！”

第二天，派出所分别找受害者、目击者了解情况。结果都没有给派出所提供一点有价值的线索。张所长根本没有看到行凶人的模样，行凶人是从后面袭击他的；两个目击者因为当时天色已经开始黑，而路灯还没有亮，看到的只是模糊的身影。

二

这天傍晚，仍然是老李和小王在巡逻。当他们走到竹林街时，老李发现有两个年轻人在国土所张所长的家附近徘徊，左顾右盼，形迹十分可疑。老李用手拐子碰了小王一下，示意他看，小声嘀咕道：“我看这两个年轻人有些像上次跑脱的人，这次我们决不能再让他们跑了！”老李要小王迂回过去，从街的那头往这边堵，来个两面夹击瓮中捉鳖。小王点了点头，快步走了。

老李在原地站了一会，抬腕看了下时间，估计小王已到街那头，马上加快步伐朝两个年轻人走去。

两个年轻人看见警察向自己走来一愣，相视一看，一转身撒腿就跑。可没跑几步就停了下来，惊慌失措看着前后走来的警察，“唰”一下从腰间抽出匕首，一脸狰狞地向老李扑去，欺负老李上了岁数，想从老李这里撕开口子逃跑。

老李挡在前面左右晃动拦阻，想拖延时间，等小王赶过来。谁知，歹徒看出了他的意图，不顾一切、气势汹汹地向老李发起了进攻。老李沉着应战，左手挡住一歹徒刺来的匕首，右手一直拳击在歹徒的脸上，歹徒痛得呲牙咧嘴。另一歹徒想趁机从侧面偷袭，老李一闪身躲开歹徒的匕首，飞起一脚踢向歹徒的裆部。歹徒马上哈着腰，匕首丢在地上，双手捂着裆部痛得“嗷嗷”直叫。

小王一看，急忙往这边奔来。两个歹徒一惊，顾不上痛疼，马上撒腿开跑。老李快步上前就是一个扫膛腿，一个歹徒身子一下子失重，被绊倒在地。老李对赶上来的小王大声喊道：“看住这小子。”然后，迈步追赶另一个歹徒。不一会，歹徒钻进了一个小胡同，老李赶到时，已经没有了歹徒的踪影。

三

跑一个，抓到一个，总算有所收获，老李和小王把歹徒押到派出所。所长非常重视，马上进行审讯。经过讯问，得知该青年叫赵勇，今年20岁，是联丰镇人，无业。此行的目的是替人教训不知好歹的国土所张所长。而跑掉的那一个人，是赵勇雇来帮忙的。

“雇主是谁？”所长目光炯炯有神地盯住赵勇，厉声问道。

赵勇怯懦地看着所长，惨然一笑，“我不认识。”

所长“啪”把桌子一拍，“嚯”地站了起来，面带愠怒地问道：“怎么，不想交待啊？！”

“不不不！我真的不认识。”赵勇浑身一阵震悚，局促不安地急忙表白，“我只知道他的绰号叫‘二狗’，是经朋友介绍认识的。一天，我同几个朋友聚集在一起吃饭，‘二狗’　找到我，把我叫到酒店外面，跟我说有个“活”要雇我干。我问他什么事情？他说让我去教训教训兴隆镇国土所的张所长，只要把他打得住上个把月的医院就行。事成之后，给我12000元的酬金。我财迷心窍，当即就表示了同意。‘二狗’马上爽快地给了我6000元钱，说事成之后，再付另外一半。然后，他拿出一张张所长的照片给我看，并带我去指认了张所长的家。我同朋友散席后，借故有事告别了他们，我又来到张所长的家附近熟悉了地形。一切就绪，我担心自己‘孤身作战’失手，于是第二天找到了朋友谢强，告诉他说自己揽到了一桩“生意”，事成之后，可也获得酬金6000元钱，要是同意的话就一起干，钱俩人对半分。谢强欣然同意，很高兴。”赵勇咽了下口水，试探着问道：“我能抽支烟吗？”

所长掏出香烟，走向赵勇，抽出一支递给他，并为他点上火。赵勇猛吸了几口烟，被烟呛得一阵咳嗽，审讯室内顿时烟雾弥漫。所长转身走回审讯桌前坐下，两眼盯着赵勇说道：“继续交待吧。”

赵勇看了所长一眼，继续说道：“半个月前，我同谢强来到一条小巷，我通过踩点知道张所长每天下班都要从这条小巷旁边的街道经过。就同谢强分了工，我在街道上转悠，负责认准目标，然后通知谢强；谢强负责用木棍教训张所长。一切依计而行，我们成功了，据谢强说他下手很重，让张所长在医院躺上一个月，应该没有问题。我俩离开时，差点让你们巡逻的警察抓获，好悬啊！后来，我找到‘二狗’拿钱，他非常生气，说我‘活’没有干好。要我再干一次，钱可也增加到20000元。我一听，非常高兴，满口答应了下来。我再次找到谢强，说上次的‘活’没有干好，雇主不满意，要我们再干一回，还加了4000元钱。我给了谢强2000元，告诉他，这次下手一定还要重些，事成之后，再分给他3000元。谢强很高兴，把手中的2000元钱数了一遍又一遍，欣喜若狂。后边的事，你们都清楚了，我们在张所长家附近等候时机，不巧又碰上你们的巡逻警察，唉！这次没有上次那么走运，真倒霉！”

四

根据赵勇的交待分析，赵勇、谢强与张所长素不相识，又不知道雇主的真实姓名和情况，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教训张所长。感到雇主很狡猾，而且，胆大妄为，一次不满意，还来二次，也说明这个幕后人与张所长有深仇大恨。认为“二狗”是一个关键人物，只有抓住他，才能解开这一个个疑团。

根据赵勇提供的“二狗”的体貌特征，老李和小王深入到“二狗”经常出没的场所，进行排查和走访。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艰辛工作，老李和小王终于查清了“二狗”的真实姓名和住址。并借故到“二狗”家检查电线，未发现“二狗”的踪迹。一天，派出所获悉“二狗”在一个朋友家出现，立即行动将“二狗”当场抓获。

经过审讯，绰号叫“二狗”的人，真名叫朱志，今年24岁，永昌镇人，无业，并对自己雇凶的事实供认不讳，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所长感到其中还有隐情，突然厉声问道：“你跟张所长有何冤仇？”

朱志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全身一阵抽搐，无力地垂下了头。

“把头抬起来！我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雇主，隐瞒真相，包庇罪犯，那是要罪加一等的。”所长厉声说道。

朱志一惊，战战兢兢地说道：“我交待，我交待。上个月的一天，具体时间记不清楚了，兴隆镇的建筑老板胡清找到我，要我帮忙‘教训’一下兴隆镇国土所的张所长，愿意出20000元。我一听，觉得这笔买卖‘有利可图’，就应承了下来。胡清拿了一张张所长的照片给我，又介绍了张所长的体貌特征和活动规律，并领我到张所长的家附近踩点。”朱志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了想，觉得不如把　‘活’包给别人，不但不用自己动手，还可以轻松赚到‘提成’。于是，我找到赵勇，说给他12000元钱，要他帮忙教训一下兴隆镇国土所的张所长，让他住上一个月医院就行。他一拍胸脯说：‘没问题，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包在我身上了。’就这样，我从中赚了8000元的‘好处费’。事办成后，胡清非常高兴。然而，过了不久，胡清又找到我，说他不满意，要我再干一次。要求必须让张所长半年、一年的下不了床，并答应给六万元。”

五

弄清这些情况后，派出所趁热打铁，当晚，在胡清家中将胡清抓获。派出所连夜进行突审，胡清不仅不交待问题，而且还大吵大闹，要派出所说出抓他的理由，拿出确凿证据。

所长附耳跟老李嘀咕了几句，老李走出了审讯室。不一会，老李押着耷拉着脑袋的朱志出现在审讯室门口，胡清一看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他知道此时再抵赖已经失去意义，垂头丧气地供认了一切。

原来，胡清最初办了个水泥制品厂，赚了一些钱。后来将水泥制品厂出让，把钱投入到煤矿开采，不到二年就成了财大气粗的暴发户。随后又涉足房地产业，成为当地的能人，戴上了“优秀民营企业家”的桂冠，还当选为县政协委员、常委。

在整顿非法煤窑的名单中，胡清的大名位居榜首；国土开发规范，又涉及胡清的房地产开发。胡清为躲过整顿，登门拜访了国土所的张所长，希望他能通融一下。走时，从公文包内拿出一个信封放到茶几上。

张所长非常生气，马上拿起信封塞还给胡清，一脸严肃地说道：“请你把这东西拿回去，我不喜欢这一套。所说之事，我会按原则、规定办，请你监督。”

胡清一看张所长是油盐不进，气急败坏地走了，撂下一句话，“咱们走着瞧！”

后来，一些领导、朋友、熟人出面找到张所长说情，劝他不要那么认真、死板，能通融就通融一下，罚点钱算了。然而，张所长并未被所动，都一一婉转地挡了回去。

胡清知道情况后，气得咬牙切齿。一次在同朋友喝酒后，胡清跟朋友高声嚷嚷道：“他太猖狂了，简直欺人太甚！我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朋友都纷纷劝胡清不要冲动，少挣几个钱算了。

胡清一听，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根本不是钱的问题，我咽不下这口气。”

大家看他毛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酒宴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