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着双眼,整个人扭曲的蜷缩在椅子上,在这个黑色的真空世界里,任思绪在了无边际的追忆时空隧道里来回穿梭,我喜欢这样的独处方式,唯独在这样的意境下才能彻底释怀。
昏黄的光线透着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显得格外的刺眼。又到仲秋时分,每年的这个时候,总觉得自己特别的容易伤感。这个时节,就像在我走向成熟生命里饱含的那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十年,漫长的3600多个日日夜夜里,几乎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就这样无声息的走进我的心灵。也许是自己真的有那么爱他,只是一直不敢承认罢了……泪水开始不自觉的渗出,强忍着抽泣声,无数他的身影在我脑海里回荡。这身影似乎离我好近,近得能听到他的心跳。
他,是一个转学生。他很阳光,瘦瘦高高的个子,很少看到他笑,他给人的感觉总有点格格不入。平时他超喜欢运动,尤其喜欢打篮球,也只有在篮球场上能看到最真实的他,真实的每一个表情、每一次笑……我和他的座位是隔着一条走道的同一排上,有意无意间总能看到他不是在独自思考问题,就是在阅读课外书。班里许多人觉得他在耍酷,对他的观察多了,就觉得他就是这样一种性格,爱静。他在同年级里成绩非常的优秀,是班里有名的数理化尖子,理综课代表。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任课老师的安排下,他无奈当起了我的理综补课老师。其实我和理综课一直未能结缘,甚至到了想放弃的念头,至从他当起我的补课老师后,慢慢地我发现自己不那么讨厌上理综课了,有一段时间为了能和他有更多的探讨话题甚至查看课外书。也许是我被他的负责精神感动着,也许是打从心里在班里女生投放羡慕的眼光中得到所谓的虚荣满足。每次他给我上课前都精心备课,碰到我不难懂的他会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教我,直到教会为止。奇怪在他的推敲和解说下,再难的题也会变得很简单。很多时候我会被他沉思问题时的酷表情所吸引。渐渐地和他相处的时间多了,彼此间有了一定的了解后,发现他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难相处,倒觉得他像一个大小孩,有时候还容易脸红。在一次会考后,意外地拉近了我们彼此的距离,原因是他对英语一直不感兴趣,而我英语成绩出奇的好,知道他严重偏课后,也许出于对他的感激,我几次试图想要用着自已觉得还行的英语水平帮助他,可是自尊心极强的他几次拒绝我的好意。英语会考成绩揭晓后,老师全班通报批评了他,再后来,我就成了他的英语补课老师。就这样,他教我理综,我教他英语,慢慢地我们坦诚相对,无话不说,无事不谈,教室里有我们分析问题时的执著,篮球场上留下了我们投篮比赛时的足迹,我们一起收获着胜利后的喜悦。从陌生到信任,从信任到依赖,只要彼此一离开对方的视线,就开始惦念,会为彼此担心。在同学眼里,我们两人远远超出一般普通朋友的默契,足以能构成“两情相悦,此生不渝”了。紧张、心跳、脸红……隐隐中两个人心照不宣产生了感情的萌动。
我们愉快的渡过了一个学期,转眼快临近毕业了,那几天我得了分别前的忧郁症,满脑子胡乱想象着我们分别时可能要发生的种种情景。毕业典礼上他作为代表发言,在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从为有过的迷茫和失落,典礼结束后一个人呆坐在教室里,我拿着笔颤抖地手在纸上胡乱涂画,想要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恍慌。一切都出奇的平静,静的有点让人害怕。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我的跟前,他就像发疯了一样狂拉着我来到操场,就这样他第一次拥抱了我,此时我整个人在发抖,我觉得自己已无力抗拒,我需要温暖,哪怕只是一丝丝的温暖。我贪心地想让时间停留在此刻。第一次依偎在他柔情的怀抱里,第一次听到他的心跳声,没有甜言蜜语,但这对我来说已足够。“深呼吸”,他刻意地调整一下心情,镇定地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我让他签写的同学录,转身留下一个背影,一个孤单的背影。
记得那是一个很难熬的暑假,一边是等待入取通知,一边背着父母独自一人偷偷的去想念和他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那种疯狂地想念曾几度让我崩溃。录取通知书下来后,和我所期望得那样,我考上某市的一所大学,从接到通知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傻傻的在等他的消息,直到去报到的前一天,邻居同学告诉我一个带着戏剧色彩的消息,他和我就读同一所学校的两个分校区,我们就这样阴差阳错的成了校友。大学生活是紧张而又忙碌的,可是我总能在学习的空隙傻傻地想要独自守着这段自己看来并没有结果的感情,也曾为他和我失去联系而憎恨过他。不知老天爷是否被我痴痴地等待所感动着,我们居然会在总校举行的运动会上奇迹般的相遇了。那是我们分别时隔之后的第二年,在女子羽毛球比赛的场地上,他像一个陌路人在观看我的比赛,和以前一样他还是那样容易镇定,他没有变,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依然帅气,只是觉得比以前黑了许多。我用着愤怒而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他摆出一副大男孩的调皮样,脸上掩饰不住久别重逢后的喜悦,感觉上他似乎对今天的相遇早有预知。其实从看到他的那一刻起,一切对他的埋怨顷刻间土崩瓦解,我知道是因为太想念他了,在离开他的那些日子里,我终日以泪洗面,那是我第一次这么用心在乎过一个人,无数个夜里想要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并坦白地告诉他,我想念着他。比赛结束后,两个人并肩走在跑道上,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从前。他问起了我过得怎么样,问起我是否看过那书同学录……谈话间几次吞吞吐吐想要说些什么,不知为什么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回避。后来他邀请我和他合影留念,也许是听到“留念“那敏感的两个字,一时间就觉得自己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穿着水晶鞋的灰姑娘快要到十二点时那样的惶恐,也许我真的太怕思念了,怕得难以接受。我失去理智地冲破了艰难的防守底线,没有目标的跑出了赛场,第一次在他的注视下我哭着离开了,那一晚我彻夜难眠。
从那以后我一直在自责、埋怨、思念的边沿来回徘徊,我就像一个无可救药的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了自我,我几度后悔因为自己的任性和冲动,而错失了和他合影的机会。再后来,他就像在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终。而我大学毕业后找到了一份理想的工作,开始了我新的生活。但这段初恋的经历就像梅花印一样深烙在我的心里,也许我是那么一个传统怀旧的人。
夜已深了,抱着这本陪伴多年的同学录,试着擦干眼泪,整理一下思绪后,我开始用着思念和祝福轻轻的构勒出他沉思时的表情,埋藏在心角那片最安静的地方。从这一刻起我决定做一个自己欣赏的女子,一个懂得封存感情,试着打开心扉的女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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