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随便走到哪都能很快进入角色和博得人的好感青睐。特别对小朋友来说,聪明活泼的总比呆滞一点的得到父母的关爱要多一点,虽说手背手心都是肉,但这手心的肉跟手背的肉也有厚薄之分。
我小时候就经历过这事,我小时候比弟弟聪明些,那些“聪明”的地方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六岁就会自己穿衣服,穿鞋子,而弟弟到十岁穿鞋还左右不分,我五岁就上一年级而且学习成绩特别的好,而弟弟光小学就念了九年,记得一年级他留级二次。所以按我上面手背手心肉厚薄之谬论,那时我感觉得到父母跟外婆的关爱似乎要多一些,现在这话还能从妈妈嘴里听到,说那时怎么样怎么样对我好。乡里有句俗话叫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因为我聪明伶俐,所以父母对我今后人生也抱以希望大一点。但事实并不如父母所想,如今“聪明”的我还在到处盲流,而“笨”弟弟现在却弄了个规模不小的特种繁殖场。
按小时父母的推断还有那些流窜乡里的“神仙”都说我长大后会有出息的,但为什么事与愿违呢。现在我一想,原来我的聪明没有用对地方,我是聪明,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出外谋生,曾经还算过得去的,但聪明人喜欢乱想,用乡里人的话说就是:又想东边山上去放羊,又想到西边院子去卖糖。一双手只能抓到一条鱼,如果想两手并用,捉到只有一身水,我就是这样的顾此失彼,是“扁担无丫,最后是两头失差”。拥有的让自己给放弃了,想象的依然没有得到。而“笨”弟弟就不同了,他知道自己笨,所以他在做某些事上比我用心得多,专心得多。在家时,同一桩事,我只要花半天就能学会,但他起码得花三天甚至一个多星期才能学会,但我花半天学会的事不用三天就能忘掉,而他花三天学会的事情最少要三年才能忘掉。这时笨和聪明另一种反差就出来了,这也是后来父母叹我气的原因,说我东想西想,做事不专心,聪明没用对地方。
同院子长大的秋生也聪明,由于家庭的原因智商没有得到书本合理的牵引,但并没有埋没。乡里都说他比一般人多一个心,从来没学过木匠,只要一拿起斧头锯子就能钉出板凳;小学都还没毕业的人写出来的毛笔字要楷体有楷体,行草棣篆似模似样,乡里“老人”或者嫁娶都会来他家求字。但他和我有一样的通病,就是喜欢乱想,瞎想,不切实际的想,是小钱不肯挣,大钱挣不到的主。前几年实在受不过婆娘紧箍咒,在家里用黄泥巴抹一土灶,架起锅子办起一烧酒的作坊。人聪明做事跟别人就不一样,同样的米烧出来的酒,人家买二块,他只要一块八,总之就是比别人便宜些,而且还些老酒鬼说,他的酒在色香味比其他人家烧出来的酒好一些,纯一些,有了这样的口头广告,自然他的生意比其它的要好一些,赚的钱肯定也多一些。去年院子有一家人嫁女,院子人很多去喝喜酒的男人有很多当场无故昏倒,这事惊动了县里,最后县防疫站得出结果是酒精中毒,而且是工业酒精,追查来源,秋生被公安局的一铐子给铐走了,听家里人说判了五年。
一想到秋生这事,我这个聪明人又止不住暗地庆幸起来,至少我比他要强些,虽说混得不咋样,总还有自由。不过也免不了心惊起来,幸好没有出人命,出了人命,秋生肯定也得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那真是聪明误了卿卿小命。
提起聪明误了性命的还是有,至少我还能想起一人,此人跟我和秋生是搭不上边的。他是三国的杨修,有诗云:曹营军中扬主簿,聪明反被聪明误,传令“鸡肋”泄军机,阿瞒借“鸡”杀修之,告戒后者当慎行,纵有才情要谦逊。曹操平生就多疑,多疑的人好于掩盖,而杨修又非常聪明,总是能明白曹操心理想的是什么,比如一盒酥,门内添活字乃阔也,这一件件总犯了曹操的大忌,就好像总在窥视曹操的隐私一样,当然会遭到曹操的怨恨,加上晚年的曹操自傲自大,哪能允许底下的臣子知道自己总在想什么,自然会咔嚓掉。
当然了,我和秋生这种聪明是不能跟杨修想提并论的,杨修是三国时的才子,文学知识渊博,贵为曹操的主薄官,相当于现代总理秘书之类的职位。但他处处爱出风头,常给他的主子下不了台,没有把真正的知识用在实处,得出的结果跟我和秋生也有点雷同——聪明没用对地方。曾经有人把三国时的杨修的才学跟同时期的诸葛亮相比,得出的结论不分伯仲。我暂且不管这事的真实可靠,就当这事是真的,然而一样聪明的人却得到不一样的下场,杨修年纪轻轻就成了刀下鬼,而诸葛却成就刘备的霸业而封为忠武候为后人祭颂。这说明同样的聪明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聪明往往被人形容为高智商。是指人对事物、社会的关系真正的认知和理解能力。
对事物现象进行感性进行全面的认识和思考,这就是聪明的表现。但一个聪明人只对外界全力的解剖而忽视自己的自白,那么这种聪明是不完善的,这种思想也不是完善的,那么这种聪明就成了人们嘴里那种含有贬意的小聪明。孔子说:“质胜文质野,文胜质则史……”。其大意是说只重品质朴实而不重仪表礼节文雅,则显得粗野;只重仪表礼节文雅,缺乏质朴的品格,则显得虚浮。我想用这个概念把没有自我解剖的聪明划分为粗野的聪明和虚浮的聪明,那么我和秋生就跟虚浮的聪明为伴,让杨主簿与粗野的聪明相依。归根到底都是聪明没用对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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