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就准备去省城复查病。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啦,病来得突然,而且还异常的激烈。在省城最好的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最后也没有完全治愈。看到医生每天辛勤的样子,我也觉得有些为难他们了。谁都知道,糖尿病是终身疾病,只要染上就是一生的伴侣了。只是人都这样,面对生命匮乏的时候,总是抱有希望。
看到县上一切都很平静,觉得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就决定去省城一趟,看看花了五六万块钱,到底有没有成果。要知道,如今这个时候,物价飞涨,股票狂跌,连小姐收费都开始打折的时代,那些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再说了,为了对得起生命,大夫也给我用的多半是进口的高档药物。尽管我也有医疗保险,可听办业务的小姑娘说,报销不了多少。因为进口的药是不允许报销的。
其实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在中国许多事情是不能讲道理的。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永远把最好挂在嘴上,那怕去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那也是无伤大雅的。许多人喜欢咬死理,喜欢用哲学,用逻辑,甚或用中华民族的传统来衡量当今社会中的种种奇异怪事。
过去我也曾是这一族的发烧级成员。当时觉得自己的生命是纯真的,是无邪的。可是在社会里走久了,我终于发现,原来世界不是一种哲学,更不是一种逻辑。原来它就是一种纯粹的扯淡和无聊。
我喜欢历史,喜欢品味历史中那些经典的一瞬间。不过时间长了,我便发现,回味历史原来竟是如此的令人不开心。我不知道中国人是不是本来从上帝那里走来的时候就带有一种原始的缺憾。只是到今天我觉得,中国似乎就是在一种无聊中升华自己的理念,升华自己的理想,甚或升华自己的见不得人的渴望。
谁都知道毛泽东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代伟人,可是却总是有人想诋毁他,想用一种俗不可耐的动机来为什么所谓的政治献出自己廉价得不能再廉价的[ch*]女膜。记得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关于毛泽东东的功过是非,在中国被炒得沸沸扬扬。当我看到就连野兽一般的美国拳王泰森也在自己所向披靡的三角肌上纹着毛泽东的头像的时候,心里就暗暗的为中华民族的虚伪感到悲哀。
最后还是能定乾坤的人出来说话,说毛泽东的功过应该三七来开。当我听了这话,马上感觉又变化了,已经不是悲哀,而是成了耶稣那顿最后的晚餐。我向来觉得,毛泽东是不能进行评说的,他老人家就是一段历史,一段中华民族的精彩。如果说我们现在还把毛泽东拉出来进行点评,那不光是玷污生命,那是连生命的灵魂一块都蹂躏了。
我经常一个人在家悄悄的想,毛泽东怎么啦?他老人家一生为了一种信念,几乎倾注了自己全部的心血。要说老人家有失误,那也是他为之奋斗的事业有失误,他所信奉的政治不周全。就毛泽东本人来说,我向来认为他是完美无缺的。
前几年我有幸在家乡见到过毛泽东的女儿李娜,当我看到她一身朴素的装扮,很虔诚的给字祖仓颉鞠躬的样子,我当时眼睛就湿润了。后来朋友问我为什么流泪?我的回答是,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是生命最伟大的力量。其实社会发展到了今天,我不想说什么,大家也能明白,毛泽东不是因为他的智慧留在人们的心中,而是他用一种生命的至诚震撼了一个民族的心灵。
思维如今的社会,已经不能去思考毛泽东了。记得去年中国的股指攀升到六千多点的时候,人们似乎觉得中国就是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宇宙。明明许多事物已经远离了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可是我们为了一种政治的无聊,却信口雌黄。其实谁都知道,最后落入磨难之渊的还是那些整天被尊为历史创造者的民众。
一边说我们三十年改革成果无限。一边又说我们的金融经济相对独立。华尔街的不幸似乎成了我们许多无聊政客投机钻营的大好时机。只是可怜了心地善良的中国人民。穷惯了,穷怕了的中国人,拿着自己从社会里得到的维持可怜生命的那点施舍,正准备满怀信心的准备去分享政治说教带来的什么伟大成果。结果一场万劫不复的灾难却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别说那是华尔街惹的祸。别说那是美国消费观念给世界带来的不幸。其实从中国的现实中难道我们就不能解读出另外的一种观念味道?药监总局的局长可以和别人合伙制造假药。生产奶制品的企业可以把杀人当成儿戏。天天高调着公平的理念,我们却看到的是公仆们骄淫奢侈。
当今的中国,读不懂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一边说我们强大的国防威力无比,一边却为了一个区区几十万人小城市因雪灾用不上电而一筹莫展。别说我也算政治中人,可是许多发生在眼前的事情还就是没有办法理解。有时候我想,政治既然是社会的一种意识形态,大概也有作秀的功能。只是今天我们所感觉到的作秀已经有些在蹂躏生命的本质了。
大概是久病,思维多少有些混乱。本来就是去省城复查病情的进展情况。坐在车上竟然胡思乱想了这么多。平日总是一个人出外,这次因为身体不好,妻子说她陪我一起去。路上有个人做伴,也许心情还能好些。出了县城走了有一个小时的路程,突然我挂在腰间的手机震动不止。因为单位的同志知道我去看病,自然不会无事打电话给我。我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县委打来的。
一接才知道县上调整领导班子了,要找我谈话。听说给我们单位安排了一位新领导。前几天我还和领导在一起,没听说有什么变化,怎么说变马上就变了呢。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如今的中国什么不是神出鬼没呢。不过我已经走在半道,我说让别人代替行不行?电话那头说了,不行,必须我本人。
没有办法。谁让咱就是吃这碗饭的。无奈我只好掉头往回赶。要知道我已经走在高速公路上,掉头得从前面的出口下,就这样让我多跑了几十公里的路程。来走了一个小时,回家却走了快两个小时。
急急匆匆来到县委,走进谈话领导的办公室。领导说了,给我单位安排一位非党的领导干部,让我搞好团结,一起把工作搞好。领导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了几十年了。知道就这些话那是经过了一番千锤百炼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我觉得我们一个很小的单位领导已经不少了,怎么还能再派人来呢?
我刚想流露自己的一点心思。没想到就被人家打住了。说安排来的人是位非党干部,是县上很重视的人,将来还有可能发展。其实来谁无所谓。如今的社会那是全民的社会,单位也不是那个人自家的单位。我是想说,一个只有是个人编制的单位,现在是党政正职各一名,副局长四人,纪检书记,工会主[xi]各一名。光是领导干部就八个人。干事只有两个人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中国特色,不过我想,对于讲究效率的外国来说,恐怕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开始我还想给领导解释,可后来一想,觉得实在是没有解释的必要。既然是市场经济,既然是社会大潮。既然人家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可以。我说还有什么意义呢。从县委出来,我也没有心情再去省城瞧病。刚回到家,我预约的教授就打来电话,问我走到哪里了?说人家约好会诊的专家可都在等着我呢。
我一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是不停的给人家说对不起。可没想到对方说了一句话,差点没让我蔽过气去。他说,对不起能值几个钱?人家给我会诊可是要收费的。
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说下次我一定把人家的损失补上。不过熟悉的教授似乎还是把罢休,说我们这些人呀,真是让人踹摸不透,平日里把光阴就不当光阴。现在到好,和生命进行交流了,却把当官看的那么重。
教授就是教授。在他的眼里生命永远都是第一位的。我本来还想给他诉说委屈,可觉得这样有点太过自我了。其实人家教授说的没错。不能说我是怕丢官不要脸,但至少把这狗屁不是官位看得比生命还贵重。
回到家,妻子似乎也是一脸的不高兴。既然病不能看了,那就开始给我做饭。她从冰箱里取出排骨,说要和冬瓜炖汤。本来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突然不想沾荤,有点一心向佛的冲动。我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放在开水锅里煮上十天半个月,恐怕也难再有干净的身子和灵魂了。我刚给妻子说了我的想法,没想到就让电话铃声给无情的打断了。
怎么又是县委的电话,难道说又要谈话?拿起电话一听,原来是县委的一位朋友打来的,他在电话那头几乎是在大声嚷着,说今天股市又是大跌,看来他那点希望彻底完了。我想安慰他,其实我也知道他也就投资了一万块钱,算不了什么。可朋友这时开始戏谑了。说他全凭这些钱下崽为将来能在仕途有个好落脚捐个什么官位。现在看来只有等到下辈子去梦想了。
我说他就在领导身边,怎么也要花钱呢?可朋友说,男女做爱都花钱,别说当官了。如今的官本来就是钱,这两者早就在有中国特色的市场经济里被完全的同化成一个概念了。做b*子都开始收税了,当官能不纳税?!
我问朋友这是什么逻辑?朋友的回答很精彩,说这是他多少年来给着领导得到的最无聊的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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