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客至。时不时地,会有三两贵客峨冠博带,径自推开陶家的柴门。就见陶家冷清清的,只有一个孤老头子,于是他们就满脸堆叠起阔笑与矜持,且应景地赞美着菊花,满口的绝妙好辞。他们只见菊花,不问桑麻,陶公于茶酒之间,渐露不悦之色。他们忽视了陶公殚精竭虑、严重面对的一个大问题:菊花能不能当饭吃?他经常反思自己的诗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是否有背自己一生的襟抱?是否有背那些高尚的古圣先师们的遗训?于是他写下更多含辛茹苦的诗篇,以自己悲戚的身世之感启发后代诗人关心农时,亲近稻粱。只要不偏不倚,把酒之间,稻粱与菊便能一样地疯长。稻粱与菊,都不过是自然一物啊。
陶家客至。时不时地,会有乡亲布衣来叩陶家的柴门,陶公便即脱离了山海经和诗文,和淘气的孩子们,和杂乱的家务,微笑着扶住门槛,高声招呼:请进!于是淘气的孩子们便争先恐后地扑向叔叔伯伯怀里淘气。叔叔伯伯们便批评起陶公的菊花,说是不觉已败了几朵,不觉又开了几朵。于是又说:陶公,你该到田里望望,草盛豆苗稀,是何道理?就有一人替陶公扛了锄头,就簇拥着陶公出门去了。于是就“夕露沾我衣”了,就“戴月荷锄归”了。
“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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