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给家里挂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和父亲闲聊了许久。父亲说由于牙齿发炎,自从清明到现在他一直呆在家里无法干活,母亲也因腿关节骨质增生行动不便,除了免强能出去放年外,其它活儿也只能看着别人一天天完成,自己却空揪心痛而已。
听父亲这么一说,我心里真有种难以言表的滋味,鼻子一阵阵酸梦袭来。在电话中,父亲的语气虽像平时与我们说话一样平静自然,便我依然能感觉得到千里之外的那个角落父亲期盼我们归来的眼神,以及他独守着原来热闹如街的空房的孤寂。
是的,父亲和母亲是孤寂的,他们一生生养了五个子女,虽然前些年前姐姐已嫁为人妻,但家里也还是热闹的,可似乎只是一眨眼工夫我们四个兄弟姐妹也都长大了,一个接一个也都离开了父母亲,早已经习惯了一群孩子无休止地争吵以及没完没了地需求,父亲母亲怎能有孤独?曾经热闹得像街市一样的家里如今除了年迈孤独的父母一切都变得空荡起来,甚至还增添了几许荒凉与萧条。想到这里真让人不得不感叹时间快得让人揪心,曾经一天到晚在家门口前捏泥人的小孩,如今为了生活却都已各在天南地北。
本来热闹如街的家,此时已没有昔日的欢笑与喧闹。原本热闹的家没有了孩子的欢笑的那种沉静与孤独,我是能体会的,就如当年姐姐出嫁时家里只少了一个人,可每每到吃饭的时候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一样,看着姐姐平时坐的那个位置空空如也,心里便漾着无尽的失落。
现在,我们这些做儿女的都离开了家,没有一个儿女在身边且又体弱多病的父母叫我们如何有担心?就如他们担心我们一样,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管是在繁忙的工作中还是在休闲的假日,心里永远都牵着一份深深地惦记。
父亲的身体一直都不好的,生病吃药就如吃饭喝茶一样平常。虽然自以前一些年前镶了牙齿后身体已好转了许多,但由于以前一直都体弱多病的原因,镶上的牙齿每年都会发炎好几次,如果父亲的牙齿发炎像我们平常人一样吃几片消炎药就没事了那倒也不用担心,可是父亲不一样,他牙齿一旦发炎便会血流不止,而且一流就是好几个小时,甚至一两天,如此情况我们做儿女的怎能不担心?就像昨天打电话回家一样,父亲牙齿又发炎了,由于流血过多他从清明到现在一直不能出门,还好最后父亲说现在已经渐渐恢复了,要不然这份惦念这份担心我真不知如何用言语表达。
以前,母亲的身体一直都很好的,可到2000年后就一直多灾多难了。先前摔断的两根肋骨刚刚治愈,现在腿关节又患上了骨质增生,原本偏胖的母亲在一次次病痛的折磨下已瘦得让人心疼。就像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习惯了儿女整天围着她问东问西的母亲,如今孤零零地与父亲相依为命,那份孤独那份感伤除了儿女还有谁能体会?
我虽然不能完全体味母亲的心情,但我能感觉到她对儿女思念的忧伤,也能感觉到她对儿女牵挂的惆帐。
也许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是这样吧,他们每天早出晚归忙忙碌碌为的都是儿女,他们像油灯一样夜以继日地燃烧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灯枯油尽,直至生命的火光消失。这就是父母的爱,深沉且博大,在这种博大的爱的守护下,我快乐着,幸福着,成长着------像鸟儿一样慢慢长大,然后再像鸟儿离开鸟妈妈一样离开父母在天空海阔中翱翔,追寻自己的梦想。
记得我离开家那天,父亲和母亲一边给我收拾行李,一边叨念着说我不该去那么远的地方。其实,在此之前我早已一个人在外独立生活了好几年,只是我从未离开过家乡去这么远罢了。
看着父亲和母亲给我收拾行李时消瘦的身影,我心头便又涌起一阵苦涩来,其实我也不舍得离开他们去那么远的,毕竟他们都已经老了而且身体又不好。
行李收拾好了,父亲便坐在那里不说话,只有母亲还在叨念个不停。我知道他们不让我下广东是担心我在广东找不到工作,他们担心的是我受苦受累,只是我当时已下定决心------现在我早已人在广东了,回头想想,真觉得很对不住父母,他们为了我已经付出太多太多了,而且从小到大他们从未干涉我的生活,这是他们第一次阻止我,而我却固执得违了他们的心愿独自闯下广东------
昨天在电话里和父亲聊到最后时,我便问他关于我下广东一事母亲现在是否还生气?不料父亲却说其实他们从未生过气,他们只是担心我一个人在这么一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找不到工作罢了,父亲说尤其是我母亲,她因为太过于担心,连睡梦都念着我的小名------听父亲说到这,我鼻子一阵酸,除了感动我还能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已是无言。
时间如流水,匆匆地,便过去了,似乎快得让人来不及回头看一下自己曾留下的脚印。曾经在一群孩子的嬉戏下热闹如街的家,如今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喧嚣变得冷清了起来,曾经一天到晚爬在家门口捏泥人的我们,如今也都早已各在天涯。或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吧,就如树大了要开叉,鸟大了要离家一样,当我们都长大了,一个接一个地便也都带着孕育了十几二十年的梦离开了家,只留下年迈的父母独守着破旧的空房。真是“此事古难全”,只是苦了年迈的父母亲。
2006年5月20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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