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八、九点钟的样子，路过步行街，看到有人聚堆，以为是打架吵架的事儿引起人围观驻足。从人群缝隙里看到一头骆驼。当成是马戏团作广告了，外地来老家的马戏团常如此这般地牵着骆驼或马在闹市走动宣传。是祥子进城了么？每当看到骆驼时，总会情不自禁地想到祥子来。都是老舍的《骆驼祥子》惹的祸，都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

仔细一看，却发现牵骆驼的人跪在店铺的门前。是在乞讨不是作广告。还有靓仔靓女跟着用手机拍摄不停，不知道是拍摄骆驼，还是在拍这个创意。那头骆驼很瘦，这也是武断的说法，毕竟没有看到过正常的骆驼。走过一段路，发现街的另一边也有人和骆驼，敢情民兵分两路“扫荡”整条商业街了！不会是两个祥子还是祥子的兄弟也来了？有的店竟然哗啦啦地拉下卷闸门，提前收工了。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情，倒不奇怪祥子不拉黄包车，干上这个营生了。乞讨的方法仅仅是编织可同情的遭遇，“心诚”地跪在地上，或者长相呈病态，或年老的阿伯阿婆手持碗。曾看到一对黄金组合搭档阿伯拉二胡，阿婆穿着花哨地扭着秧歌的文艺乞讨。方法的翻新花样叠出，煞是好看，目标无非都殊途同归地指向rmb。

在市区曾看到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蹲在那里面前写着，请给三（五）元车费回家。且不说没有诚意地蹲在那里；也不用问你的粉笔从那里弄来的；三五元的车程的路步行回去能累死你不成？还看到过一个肩挎着超市里标价数百元的真皮公文包的英俊帅哥，蹲在那里面前写着，没有找到工作三天没有吃饭了。就算你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为何不可以从基层干起，先吃饭再发展呢？先给你饭钱，你吃饱了继续找工作还是接着乞讨回家的路费？拙劣的伎俩！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在体验生活（在大庭广众下感受异样的目光的“挑战”，其实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人认识是无所谓面子问题的）或者是在创造某种前卫的行为艺术。

想想所见种种，不禁哑然失笑。生活所迫吧！那和祥子一样牵着骆驼的两人，衣服上的污垢那多厚定是好久不曾洗过。教科书上说骆驼有着“沙漠之舟”美誉，有着非凡的耐饥渴的本领。现在千里迢迢地来到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充当乞讨的导具。倒是想关心一下骆驼是怎么来的，想必不会是火车运来的（不是没有考虑到飞机、轮船、汽车方式，那个成本是不敢算的），再换上旧衣服吧！比起那些面前放着大纸片写着“不幸”遭遇的，学生证、身份证、户口本、村委会证明齐上阵的等“客”上门或钓鱼的“无产者”，牵着骆驼的祥子算是强夺豪取了，不给就让这牲畜立在门前，开门做生意的就图个财源广进，大吉大利，遇到这样挡财路的事，总不能打电话报警吧！多半是任宰给了呗！

被人所耻恨的盗也有“道”，亦即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不要误会不是要请出立法机构整出个正义的法律来给乞讨者画地为牢。是要说乞讨者也要遵循行为规则--那就是不能妨碍别人。乞讨可以在空档的地方载歌载舞、可以写情况说明，摆证件来证明、可以牵骆驼，拉大象，甚至是猪一头也行。但不能占道影响他人，这局限在商铺，严格地来说占人行道也对行人通行造成妨害。最多是行人路过，不错过时机地凑上去来句：行行好吧！我的印象是，乞讨者都只是晃动着碗或者盒子，从不言语，就算你给他/她钱，也不会吱声，连句谢谢都没有，吝啬的让你心的爱心寒，都怀疑是不是嫌你的钱太少了。准确地说，他们都是面无表情，肌肉僵硬，甚至可以说是麻木状态，也许他们认为要严肃庄重。不知道。这个可构成整体乞讨者的素质不高需要培训提高的重要理由之一。当然了，有领导来视察工作或某项达标工作时，乞讨者有回避的“义务”。如此文明的乞讨肯定收入高不了，现代人的同情心，抑或被骗的多了，理性或者冷酷起来了。

当年以为，老舍所谓的《骆驼祥子》，是有头叫祥子的骆驼，或者骆驼的主人叫祥子，后来才知道祥子是个黄包车夫，顺手牵走部队丢下的三匹骆驼卖得35块钱，生病说梦话时讲出了与骆驼的关系。很想知道进城的骆驼之来龙去脉，甚至想跟踪去看看他们住在那里。愿意给他们一点rmb，听他们说说翻山越岭的过程。经验或经历告诉我这恐怕是他们不能说的秘密，只得作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显然不是祥子，亦不曾说过梦话。是我在作梦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