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孩逐渐长大,我越来越不喜欢逢年过节。在别人眼中,这种想法也许是不可思议,但是对我而言节假日的确没有多大的意思,除了可以休息几天以外,更多的是让人感到无端的失落和伤感。因为每经历一次节日就意味着岁月匆匆流逝,光阴似箭。偶然也能在节假日,遇到“有朋自远方来”的片刻愉悦,可是曲终人散的离别更令人伤感。
节假日,更多的闲暇我喜欢冷静地思索曾经划过的人生轨迹,回顾一些往事,或多或少在一丝伤感中感受人生的匆匆。
最近我的心中有点烦,夫人终日痴迷于网络游戏,难以自拔。每日除了上班外,她始终霸占着电脑,中午也不再休息,家里几乎乱套了,尤其小孩子几乎快成了自由人,电视随便看。唯一令我放心的是小东西对学习自觉性还不错,别看上一年级,居然会给自己出题,拼音和生字的听写部分竟然用默写来完成,作业成绩还不错。夫人对家务及小孩的管理似乎没有了感觉。我每日除了接送小孩上学外,还要做饭、洗衣,即使如此,还是唤不醒痴迷的夫人,她常常对吃饭也失去了兴趣,吃过的零食品垃圾在电脑桌上堆积如山。“别把游戏看得太认真了,你的玩家会管你吃饭、带小孩、洗衣服吗?”实在忍受不了,我就气愤地说几句,还是没有任何作用。“你不要把革命同志逼到敌人的队伍中去”,我开始威胁夫人,“你去找好了,我就是喜欢在游戏放松。”“你这也叫放松,简直就是负担,每日六、七个小时地没完没了,有意思吗?”真没有办法,说归说,真让我背叛家庭,确实于心不忍,尤其小孩还是那么可爱。
原以为过节能好点,可是小孩被他的姥爷接走了。过去每逢节日,夫人必然会带着小孩回娘家住几天。可这一次,由于网络游戏陷得太深,夫人居然留下来陶醉于她的网络世界。
由于学生需要上课的缘故,我那里也去不了。我只能匆匆上完课,随便吃点东西又出发,实在顾不得不上来家里的一切,夫人彻底沉迷于她的游戏世界了。
昨天的课还算正常,今天恰逢中秋节,学生们请求停课,我终于无端地被闲置下来了。我居然难以适应暂时的空虚。家里没有一丝生气,夫人陶醉于网络,小孩子又不在,既然如此,“眼不见心不烦”,我也该出去散心了。 我想到了逃避,据说节假日的农科城是一个很不错的去处,经济实惠、环境优美,我早就计划着举家去田园山庄住一、两天,彻底放松一下。这次,我决定消失一天,让夫人清醒清醒。
午休过后,我匆匆做好私出的准备,她亦然走不出牌局。也许节假日很久没有在外出的缘故,真正屹立在站台上我仿佛置身世世外那么陌生,直接去农科城的班车没有看见一辆。而站台上的人越聚越多此刻,他们都兴高采烈,而我却有种莫名其妙的迷茫。无论是热恋中的小情侣,还是三口之家的外出,都呈现着令人羡慕的温馨。太阳竟然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想不到中秋还那么热。可我的心中犹如遭遇寒霜般地冰凉。到底为何我们走到了这一步,我必须选择逃避?想到昔日的和睦时光,我又有点犹豫不定。看来现在别无选择了,我猛地一跺脚,随便上一辆车再说吧。
我踏上了一辆去市长途车站的线路车,车上拥挤不堪,空气中渗透着浓浓的汗味,既然已经选择了外出,就不能埋怨太多。换种生活方式,心情还真不错,虽然车上的条件差些。无论年轻人,还是年长者都似乎沉浸在中秋佳节的气氛中,兴高采烈地说个不停,只有孤独的我内心有说不出的苦涩。如果我今天能到达目的地,就放松两天,到晚上看夫人咋办?而眼前只感觉到上车的人多而下车的寥寥无几,公交车,喘着粗气在艰难中往前行驶着。
忽然,我发觉周围的空间松散了许多。瞧我的运气多好,还有座位可坐,回头看时,只见旅人们纷纷下车,“终点站到了”乘务员发话了,刚才车厢内站满立的人,无法看到车外。真正步入长途汽车站,我才发觉此行极为仓促,没有任何准备,去农科城住宿,我又没有带一个有效证件,如果不住宿,我就不清楚一个下午时间能否及时返回。我四处打听去农科城的车,居然没有一辆从此车站发出的车。最后,一个过路人建议我到南郊去看看,也许那边有我想找的车。
从长途车站出来,绕了很远的路,穿过铁路的涵洞,我来到了南郊,很快就发现一条公路通向远方。令我迷惑的是,行驶在这条公路上的公交车并没有一辆长途客运车,莫非他们欺骗了我?在公路一侧是本市的工业园区,另一侧是物资门面房,此处爱陌生了。顷刻之间,我感觉到一种无形的荒凉和寂寞。来往的客车都是市郊车,居然没有一个人招呼我,即使出租车也对我不理不睬,也许在他们看来我根本就不象一个外出的旅人,孤零零孑然一身,手上无任何行李。
在没有树荫遮蔽的烈日下,我傻呵呵地等了许久,也没有遇到一辆可以到达农科城的班车。这条公路对我的记忆太遥远了,曾经来过的记忆屈指可数,印象也不深。向前走了一段后,我就感到浑身几乎要湿透了,尤其嗓子象着火一样难受。看样子,冥冥中注定与农科城今日无缘,还是回去吧。
我也确实不想沿这条公路往前走得太远,精疲力尽中产生了对家的眷恋。过去终日呆在家里,我根本没有这种落迫的感觉。时间已经不知觉中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只能沿原路返回了。暂时我还不想回家,在市区的繁华地带消磨时光也算不错,更何况现在我渴得不行了。
沿着原路,我转到一条僻静的小街,费了很大的劲找了一个小店花一元钱吃了根雪糕。顿时,我就感到舒服了许多,口也象刚才那么不干渴了。店主还以为我是外地人,很热情问个不停,诸如为何一个人外出、咋不走亲戚的话题让我觉得无话可说时,我起身离开。
家乡的城市并不大,三转两折,就又回到了正街。 大街上的人真多,熙熙攘攘地穿梭其中,我却漫无目的,购物没有兴趣,消费点小吃,却没有习惯,除了吃饭时间外,我很少在外吃东西。整条街居然没有一个认识的熟人,喧嚣吵闹的街道有什么好,我还是呆在家里好。
忽然,感觉有人拍我的肩膀,回头一看,原来是本单位的一位同事,虽说平日来往不多,可是此刻感觉真亲切。“忙什么呢?”“不知道,原本想去农科城,今天没有找到车。”“今天看来去不成了,还是回吧,以后带上夫人小孩多好”,同事显得比较高兴,“中秋节忙着走亲戚,老婆儿子今天不回家,我就一个人回了,过节怪累的。”在那一刻,我发觉回家的感觉真好。
可是,我又不愿意回家,我确实难以忍受夫人那样地痴狂,“还等什么,走吧。”同事将我推到了车站,我内心极为复杂,如果真的今天一走了之,晚上夫人会不会到处找我。想到这里,我都觉得不可信,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见夫人给我打电话、发短信,她好象完全被游戏吸引了,哪里还有家的概念?
与同事分手后,我极不情愿地回到家。当我轻轻打看了门后,家里的一切似乎变了,地面被擦得干干净净,电脑已经关了,夫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餐桌上摆放着炒菜,稀饭、馒头在锅中泛着香味,“过节就别出去了,晚上我们到你家好吗?”夫人终于说话了,在那瞬间我终于感到了久违的温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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