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沧桑话人心

黄洋

数千年历史废除帝制岁月鼎新；九万里舆图归属民权山河革旧。谁都知道，这写的是众所周知的孙中山先生。这副对联，以遒劲有力的行书笔法撰写并深刻于南京原国民党总统府内大门两侧粗大的紫红木柱上。这让人一看到就会想起中山先生为国为民的一生。

从外大走进，卫兵把守着的总统府大门上的三个繁体字，看上去依然醒目。据说，门楼两层，设有卫兵休息室。最上一层可供守卫的小头目巡察。进了大门，呈现在眼前的是上千平方米的石院子。院子的尽头，才是这副对联的所在。但是，我们就远远地看上一眼，而且因为距离原因，没能看清内容，便随导游左转，入一小石门，过竹园假山，直奔孙中山临时大总统办公室。这是仅一层楼的砖瓦房。共十一间，珠色的瓦，金黄色的墙。前面走廊外形，呈现给人的是一排圆拱门。共十一门，中间的门宽而高大。大门前两边分别置着一盆一米多高的松树。其余便是成排的圆球似的万年青了。进屋的左边，便是当年孙中山先生宣警就任临时大总统的会议厅了。多名画家根据当年摄影照片集体创作巨幅油画，庄严地挂在壁上。瞻仰之际，看着脚下剥蚀的红漆地板，发黄的墙壁，裂缝的柱梁，我的思绪不禁回到那过去的岁月，人世的沧桑让人辛酸不已。临时大总结的办公室，就在这栋了的进门右侧。结实笨重的桌椅，满是书籍的壁厨，无不彰显着中山先生那段岁月的沉重。

作为园林似的府邸，楼台亭阁自然布置有致，各种各样的奇石堆砌的假山，奇形怪样，令人眼花缭乱。花草树木，巧生其中。河水曲流，石桥处处。真是别有洞天。有一座名叫漪澜阁的庙宇前的屋柱上，里外各有一联。

一曰：一剑霜寒四十州；满堂花醉三千客。

一曰：风载书声与藕花；雨惊诗魂护旧叶。

一联似乎与鉴湖女侠有关。而另一联又似乎与某个计人有关。我们继续由西而东，过书画让，观假山林，看茶艺演等景观。

这一路上，看得出，好多都是在后来为旅游开发的需要而修建或配置的。我们东转西转，匆匆走过书画大厅、影视大厅，斜插国民政府铺着羊毛地毯、摆放着红木沙发、一面墙壁上挂着巨幅书画的接待大厅，以及蒋公铁门重锁之居所等，再向内参观国民政府办公大楼。楼高四层（假四层）。前面看去，如一方高大的壁照。三楼、四楼呈渐收状。层高四米左右。楼两侧均有楼道可供上下。楼内还有两米宽的过道，办公室分前后两排。每格长宽四、五米左右。室内均设有一墙宽的大书厨。书厨满装各式各样的书。每格房间的办公桌上，还放着当年主人喜欢的或常需要看的书。我看到，现在很多领导的“老板桌”，其形其状，与这儿的夸张程度似乎没有两样。只不过这儿的桌椅方正此，漆色黑里透红。

一楼为秘书局办公地。其秘书局共分八个科室，职责很是细化。蒋公办公府邸设在三楼一格普通房间。与李公、于公等不同的是，他的办公桌是对着门斜放的。据说蒋公多疑，如此摆放，便于对进门者提高警觉。其实，这儿应该是很安全的。因为要进入这儿，有好几层警卫把守。还有重达千斤的铁门铜锁。但在蒋公眼里，可能连自己内部的官员都不放心。从历史的角度来说，我们可看到蒋公跟随中山先生“发迹”后，在军阀时代，能将党政军权集于一生而力控时局，也是不容易的。因此，他的内部有“嫡”与“非嫡”之分。故蒋公纵有此心，也在自然之中。历史上，蒋公对于党争，曾抱“宁错杀xx，不可放掉一人”的理念。其疑心由此可见一斑。

1927年4月18日国民政府正式建立前的“四.一o”大屠杀，几乎搜尽“皇城”周边“顽固不化”的地下工作者与进步人士。在雨花台烈士陵园，我们了解到那时的白色恐怖，简直如人间地狱一般。不过，如今想来，作为政治立场不同的一代统治者，对他的统治始终顾在巨大威胁的党与人，对于成败论英雄的历史来说，情有可言。当然，那种扩大化的残酷确实是令人痛心疾首的。话又说回来，蒋公滥杀，在历史上，并非第一人。纵观历史，多少沧桑的感慨暗涌心间啊！

这儿也曾是太平天国的府邸。洪秀全在这里称过天王。然而，这个崛起于乡里而横扫十四省区的英雄，打下半个中国就有些坐不住了。为争名夺利，内乱纷纷而势力自削之际，被中外仇视者所灭。留下岁月斑斑厅堂及其失色的辉煌，多少史迹，令人扼腕长叹啊。

这里的一切不都是这样么？

从这座旧府衙正门面走出厅堂大廊时，我又看到一副紫红廊柱上的对联：

大堂深似海常挟石城沧桑钟山风雨；

国魂壮如山曾振辛亥鼙鼓巳边雷电。

我们知道，为国为民、大度无私者，虽已千古，却不朽于人心。思者念者，络绎不绝。中山陵下，一路顶着列日而往者，成千上万。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朝圣之场景，庄重而壮观。人心，就是江山难易的千古之评啊！

逝者如斯，人心自在；

江山依旧，世道亦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