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眼和蛇眼　（散文）

金　矿

关于“牛眼和蛇眼”，这是我小时候就听来的故事，现在再仔细地品味和回味，发现还有一定的道理。说的是老牛很温顺，毒蛇很凶狠。这两种动物从体型上说比例反差太大，而性格反差也很大，原因就是造物主有一个误导。你不看牛那么庞大，但它的眼睛却很小，就像那哈哈镜，很小形象的物体在它眼里都是高大的。而蛇却相反，尽管它的体型特别小，但它的眼睛特别大，所有再庞大的物体在它的眼里都是渺小的。

我不知道动物学家究竟对这种现象有没有研究过，特别对它们各自的眼球结构有没有进行解剖，是不是这回事，也许不太可能吧。有好多人都说我是书呆子，故事毕竟故事怎么能当真，是哄小孩子的，只能是一听而过，不可树扳倒捉乌鸦的。

是的这个故事不论合不合理都无关重要，我对这个表象倒很感兴趣，倒给我有所反思和启迪。确实老牛那么大的动物如果像蛇那么凶狠，要比老虎和狮子更坏，岂不是成了残害人类和各种生物的一号刽子手。但它偏偏特别温顺，千百年来很积极地为人类服务，说实话，少年时代我也曾与老牛交过朋友，那是上初中时段一年几个假期，要参加生产队集体生产劳动，牛倌石老伯喜欢我，总是叫我替他放牛，让队长替我打高工分。一个暑假几十天，由于长期在一起，老牛还真对我特别友好，老牛总是头低下来让我抓住它的角从头部爬到它的背上，我不会游泳，老牛总是驮着我过门前那十多米宽的灌水河。它是尽力漂浮都不让我身上占上水，我可以躺在树荫下睡觉，它也不会走远，我睡醒后，只要一个长芦笛哨，老牛就会摇头摆尾地来到我的面前。更有趣的是，石老伯教我用牛耕地，我一开始可没有胆量，石老伯说老牛会听你话的，于是我抓起牛鞭，还是真的，牛很顺从，我只是扶扶犁稍，就像不费力地抓住方向盘，不一会，很轻易地一个长趟就到了头。我也不知道老牛怎么就对我那么友好。难怪鲁迅先生有“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感慨。与世无争的老牛确实还是应该值得尊重的。

而蛇则不同，从童年时代我就一直对它没有好感。只要一听到有人提到蛇，身上就会起鸡皮疙瘩，一看见它就毛骨耸然，这蛇也确实是有眼无珠，毒蛇咬过后如果不及时抢救是会送命的，包括那些无毒蛇，是不把人包括其他比它大多少倍的物体放在眼里。不是有这句俗语吗，“人心不足蛇吞象”，它连大象都想吃下去。这蛇还几乎没有人性，专拣老实者欺负，象吃害虫的青蛙它都不放过，它吃大青蛙是先把青蛙箍起来，好远就听到怪叫声，然后一口吞下去，顿时蛇肚子那一截就粗了起来，小时候走晚路，那小田埂上最怕遇到蛇。说来奇怪，脚上穿草鞋就不怕蛇咬了，不知道是蛇怕闻草鞋上的气味，还是怕草鞋。所以我们晚上出脚都是穿着草鞋。

关于牛和蛇，小时候我曾听老年人对它们这样的评价，说牛是君子，它向来是行善心做善事，以前农村里耕旱地，要是人拉犁要十多个劳动力，而一条牛就拉一张犁，一季下来几十天，从不知道累，还有老牛拉车老牛车水，确实够辛苦，而且食物很简单，青草吃饱就行了。难怪人们都喜爱把乐于奉献肯吃苦的人都称为老黄牛。而对蛇的评价则相反，说蛇是小人。不是有蛇蝎心肠这个说法吗？毒蛇猛兽，蛇狼虎豹，蛇是最坏的。旧时家家都是土墙草屋，房子里都钻蛇，我记得到五月五端阳节，家家都泡雄黄酒，听说蛇一闻到雄黄味就不敢近前了，那时农民赤脚在田里干活，对它是防不胜防，被毒蛇咬死咬伤者无数，几年前发生一个故事，离我们家不远的农场一家养蛇的不小心，让毒蛇跑外来几条，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好大一方几千亩地，没有人敢下田栽秧。

目前在我们家这一带乡村，这两种动物都很少见了，因为实现了机械化，无需老牛再吃那个苦了，田里化肥农药，蛇也怕着呢，再说处处都是水泥路，夜晚走小田埂的人是绝少了。我现在再提这些话，年轻人会说我老掉牙了。不过我在这里想就农村这两种旧现象谈谈感想。由这两种动物不禁联想到人，也可以把它与社会上一些不正常的现象挂钩起来，好多地方倒都有相似之处。

是啊，我们还是应该提倡老黄牛精神，能够吃苦耐劳乐于奉献有什么不好呢？我记得有一个阶段不赞成老黄牛，说老牛拉破车慢慢来，哪一天才实现共产主义，还有说老牛的低头拉车不抬头看路。这对牛就有点吹毛求疵了，我说这也是一种懒得吃不了苦的人故意制造出来的荒谬理论。老牛辛苦的功劳可不能抹刹，千百年来，蛇不是没有帮你做一件好事吗？做了好事还说人家坏话，这显然是不太公平的。再说老牛的劳动所得也及其微薄，只吃一点青草素食就可以维持生活，连工资也不同你要。你对它苛求干什么，老牛毕竟是老牛，它可没有科学家的头脑，不可能出现什么崇高的发明创造，它能接受你的牛鞭子鞭笞就不简单了。

再说那蛇的品行你也不是不知道，它能同牛比吗？青草才没眼看，总想食肉，一天吃五只青蛙它也不嫌多，它那种狂妄自大能把哪一人放在眼里。它人也想吃，大象也想吞，除了做坏事，我看对社会真是一点贡献都没有。我看有好多人对它却泰然处之，总认为蛇也没咬我，我要管它干吗？还有一种人借助蛇毒来管理老牛样的人，说什么无毒不丈夫。以毒攻毒也是一种健康疗法。不是有好多人喜爱豢养蛇类的恶势力来为虎作伥地参与管理好人吗。

我认为做一个人，还是要同老牛学学，尊重人类，尊重社会，默默无闻地奉献，不要学那种蛇眼看人低，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赐教处：江苏省淮安市楚州区南闸文化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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