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朋友家的门前,见水泥地上一堆稻谷,我弯腰抓了一把,一看,啊,这哪是收的稻子,全是秕子。朋友迎出门来,相互寒暄几句,话题就转到稻子上,他说,今年失算了,一念之差让我少收一万多斤稻,损失几千块。
朋友的话让我想起七月中旬他到我家时的情景。他说,今年我们村子的水稻差不多全坏了,我万幸,只损失一小部分,我们生产组其他户可就惨了,到年底还不知能不能收回种子和化肥农药的投入呢。之后,他详细告诉我,今年灰飞虱让水稻染上了水稻癌症条纹叶枯病,是历史上最重的一年,小虫闹大灾,把他们可折腾坏了,谁知又派来了个什么专家帮他们搞科技救灾,田头诊断。专家到田头,这块田拔几棵稻苗看了看,说要耕,那块田看看,说也要耕。他说了,农技站的人就将稻种按面积称好放下,他们一个组几百亩稻田被耕的差不多了,耕了的田都是搞的直播,用的是晚粳种,到什么时候了,不是乱弹琴吗?
他还说,他多个心眼,留一手,专家要他家的稻田全耕,他只耕了两块田,9亩多,是小部分,留下三块田,15亩,是大部分,那没耕的15亩田的水稻苗,他花了钱买药连续防治了两次虫三次病,又追了肥,现在都已经转好了,长势与往年差不多。他说他要让村里的人到年底看看,是专家高明,还是他精明。当时他越说越高兴,最后怨恨道,现在的专家哪还是专家,已变成了一种工具,他与农技站串通帮助农技站推销稻种,发灾害财。
想到这,我带着疑问问,这些稻子哪是你说的专家让耕了搞直播的田收的?
朋友急忙说,错了,错了,按专家说的搞直播的9亩多田,我收10000多斤稻子,平均亩产1100斤出头,好的田块亩产1300多呢。这是那15亩收的,不要看这么一大堆,可都是秕子,没重量,亩产顶多300斤,不出米,药打得多,只能粉碎了喂猪。说到这里,朋友带有几分尴尬,很痛心地说,都是我那时小心眼,把人家专家当成卖狗皮膏药的,又以为人家是与乡农技站串通好了推销稻种搞分成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错怪了专家,这15亩稻子的损失就算是我的惩罚。我每看到这稻子或想起这件事就又恨又悔。
其实朋友对耕翻病稻苗田搞直播从开始的怨恨,到后来的悔恨,可以说是他对农业技术的一知半解自作聪明而减产的事实让他如此转变的,也是科学技术的威力让他如此转变的。这个转变可以证明农业专家对种稻技术掌握与运用的高超和政府科技救灾举措的正确果断,也折射出各级政府及相关部门在实践“三个代表”过程中,在农业遇到灾害时,真心为农民着想,为农民服务的成果。然而,朋友对上面派来的搞科技救灾田头诊断的专家不那么相信,甚至怀疑其与农技站串通搞种子推销。深究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不是还可以让人看到当今社会上种种不正常现象造成了信任危机和我们的专家在搞科技救灾田头诊断时忽视了对道理及科技知识的讲解和传播的问题,以及我们的基层组织的思想政治工作、科普工作的缺失或乏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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