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了解柏拉图其人的未必很多,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爱情方式却流传下来并不断地发扬广大,并成了得不着爱情的人儿聊以自慰的借口。
柏拉图是未尝到过真正意义上的爱情的。她最了解的女人,大概也就是他的师母,那个叫苏格拉底的哲人的妻子。面对这样的母老虎,苏格拉底算是尝尽了苦头。有幸的是,也恰恰因此,成就了世界最伟大的一位哲学家。
师从于苏先生的柏拉图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当然也知道,从这样的女人身上,是断找不来爱情的。可是,身为男人,自不免有种渴望,而这渴望又是天然带来的,想消除也消除不了。于是,柏老就想,要是没有女人,而又能热火朝天地谈着恋爱,那会是多么奇妙无比的事啊!
当然我也不敢否认柏老有过男女的体验,想那体验必是小心谨慎的,虽有着温情,却少了些狂热。他大概不会想过这样一个问题:男女之爱,惟有身体的依恋才是最直接和强烈的。那当然未必称得上是爱情,但那深入骨髓的爱情,若没有痴狂的肌肤相亲,是万万不能实现的。即使我们看到的那些实践者,也不过得其皮毛,只是因了我们的印象中,只有那样的爱情显得更纯净些,而淡化了肌肤相关那一面就是了。
没有身体的依恋的爱情总不会持久,或许说即使在脑子里打出来,也依然算不上真正的爱情,因为没有爱情的最本真的东西去印证着。如果有机会,破除了观念以及与之相类的东西之外,一对相爱着的男女设若没有肌肤上的渴望,那定是跟爱情沾不上边的。也当然,即使没有爱情,仅仅生理需求,也可达心理上的抚慰。
这样说起来,自不如柏老那些更为美丽。于是,柏拉图便成了一面小旗子,时不时地被人拿出来晃一晃,招摇一下,甚至那些道貌岸然的伪色狼,干脆扯下来做了一块遮羞布,以达掩人耳目之功效。
诚然,我也不会宣扬与老柏相反的东西,譬如说最美的爱情是肌肤之乐之类的。因为,即使是小声的嘀咕也被人称作是叫嚣,自然也就被淹死在无数正人君子的唾沫中。但,在我看来,的确,那些用柏拉图来聊以自慰并慰藉他人的人,是不是会深存于记忆中的。如果说也还有记忆的话,那也大抵是沾了柏拉图的光。虽说我对名人效应一直不感冒,但名人效应之长盛不衰,于此也可见一斑。
不过,我们还是要不时地戴上柏拉图的罩子,以示自己是多么是纯洁。我当然也渴望着身体的那种依恋,也只有那种依恋才是最强烈最令人恋恋不舍的。但很多时候,我也一样搬出柏大侠来,以示自己是多么地纯洁。当然,很多时候,我的这副正人君子相很快就会有被戳穿的危险,但还是仍不愿意放下这道护身符。因为实在就是,柏拉图的思想光芒就有照彻全球的这种力量,令人奈何他不得。
就像我们本都是光着身子了,跑到澡堂去也大都清一色。但,各自披了衣服在大街上晃荡起来,那就有着千差万别了。我们总觉得自己是丑陋的,于是有钱的都穿上无比光鲜的衣服。他当然也没有忘记,那整洁的外表裹着的,是比常人更丑陋的东西。
但,华丽的外衣还是要的,它所起到的作用,已远非柏拉图这快遮羞布可比。不,柏拉图可没那么难看,只是有些人把它用歪了。如果说我们眼见的才是真正的遮羞布的话,柏拉图才是华丽的包装。只是,荆钗布裙包裹的只是我们的身体,而柏拉图却是包裹着我们的灵魂。
正如人的身体有美丑之分一样,灵魂也一样能分出来的。从爱情角度讲,似乎避开了肌肤相关的爱情就变得纯美,自然地,柏拉图在这儿就派上用场了。这未必是当年那个柏拉图的真义,甚至连后来演绎出来的意思也闹不懂了。但,柏拉图式的爱情还在的,因为有文字的不时流布还有口口相传。不明其义也不妨,但只要把这几个字放在一堆儿,我们就知道它说的就是除肌肤之外的所有的爱情了。
可我很想知道,没有了肌肤相亲的爱情,还真的可以称作爱情吗?可我又找不出更准确的词儿。其实,在柏拉图后人们的眼里,这才算得上真正的爱情呢!是高等动物的爱情。那些把肌肤之乐当爱情的人,恰恰属低等动物的范畴,是某种不可告人的欲望的满足,远算不得爱情的。
如果柏拉图地下有知,他会做出怎样的解释呢?没有人能够知道,连柏拉图活着的时候也没解释得很清,以至于几千来他的名儿越传越响。如果谁有资格将他的名字注册了用来赢利的话,那他将是座淘不尽的金矿吧!他的身上本就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只是我们找不到真正的藏宝图,便捡了些沙石筛来筛去,结果非但没有没有弄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来,反正自己的棱角也整得一片光滑了。
于是,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人人都成了柏拉图。
还别说,除了他老,还真找不出第二个,能带给所有人这样一场华丽的自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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