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又遇见他,那个男同学爱杰,他与另外一个男生荣,我们在一片柳树林里相遇。
爱杰带着他的摄像机,还有好多照片,他让我看他妈妈年轻时的照片,很调皮,很青春。荣在一边,不说话,好像是嫉妒我们啦。
好想对爱杰谈谈,我的生活,我的爱人,还有我们当年的那些傻冒而可爱的故事。
我告诉他,那天在县城看见你与你的妻子,远远地,没有去打扰你们,看得出你们一定很幸福。
他笑笑,若即若离的样子,那笑还象当年一样,只是多了些成熟的味道。
突然儿子的哭声吵醒我,他拉我的手,妈妈我上学要迟到啦。我猛一惊,起身看表,时间已经是6点一刻,赶忙穿衣下床准备儿子的早饭。
原来那是一个梦,其实很早就想写写他,我小学同学爱杰,不知为什么,经常梦里会遇见他。
他人长得不怎么高大,颧骨高高的,小眼睛,大嘴巴,笑的时候,牙齿很难看,样子却很男人。那笑很迷人,有些许羞涩,有几分诡秘。很多女生都喜欢与他疯闹。
我的家在村子东北边,而他的家在村西边。那时候,村里只有一台电视机。每到晚上,我们几个拿了小板凳,很早就等候在大队院里,叽叽喳喳地等待着。
总是喜欢在他没来的时候,约上几个小伙伴去他家喊他。看得出来,他妈妈似乎不喜欢我们烦他,可我们还是死皮赖脸地硬磨他,因为他也喜欢去那里热闹。
每次总是在妈妈嗔怪的目光里,他随我们一起来到大队院。我们一起看《聪明的一休》,那是我们那个年龄最好的,最能让我们兴奋的动画片啦 。我们一起为“一休哥”叫好,呐喊。还特别给我们班那个小光头美其名曰:“一休弟弟”。
在读小学的几年里。那些最早的电视片《霍元甲》《陈真》《在水一方》…… 一直陪伴我们。大队院里,留下我们欢笑,嬉闹的笑声。
在小学最后的一年里,我与他走的特别近,因为老师安排他在我座位的后边,我们一起背诵《自然》《地理》《历史》,相互提问对方,看谁的记忆准确,我喜欢看着他的眼睛,希望可以读出些什么。
一天,我拿了一本《农民文摘》给他看,他说,我们一起背诵封底的那首诗吧,比比谁背得快。我不服气他,就一起背诵,那首诗叫做什么,现在也不记得啦。
只记得其中有这样一句:饥肠辘辘,阴雨绵绵……没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已经背得很熟,于是他一句,我一句,一副都不服输的样子,结果是我们打了个平手。他赞许地点头,示意我,你很棒!
我感觉,旁边有一束羡慕与嫉妒的目光。是那个叫荣的男生,他告诉我,他喜欢我,喜欢与我一起玩,喜欢我的性格,像个男孩子。后来荣考入北京一所有名的大学,后来,我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小学五年的时光过得飞快,慢慢地,我们长大了。我们又一起开始我们的中学生活。
好多事情总在那样刻意安排着,初一年级的时候 ,我们刚好分在一个班。他依然在我的后边,依然可以看到他的笑,听他的声音。
每次进教室的时候,我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朝他那里看,时常会看到一双正注视我的目光,只是偶尔他也会把头埋得很低,似乎在躲避什么?
那时他是班里的副班长,我是班里的英语课代表,每次有英语的难题,他总会有意无意地问我,让我感觉自己小小的自豪。
记得有一次,英语老师批评我,我很不服气,嘴里嘟囔着,他却在我身后,噗哧笑出声来,我很生气。下课后,我追着打他,直到他求饶才肯放过他。
中学二年级的时候,学校突然决定重新分班,我被分到三班,而他却在二班,还是时常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却很少见到他的笑。偶尔我们相遇,却有几分尴尬,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彼此愈加陌生起来。
那时,我一直弄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相互隔膜起来?
中考完后的一个傍晚,我听到敲门声,跑出来看,是他。他笑着递给我,我的录取通知书。(当时,他的爸爸是我们那所中学的校长)看完后苦笑,我被职业高中录取啦。
他没说很多话,只告诉我,我走啦哈!就一去再也没回头。我记住那个背影了,那些所有的过往,所有的开心与快乐也将从此离去。
时光如水,一晃几年过去了,我高中毕业在家,到处走街串巷给老乡照相,而他高中毕业后,去菏泽做了一名兵哥。
他成了一名名副其实的军人,我喜欢军人,不仅仅是因为他。曾经一直的梦想,有个兵哥可以做我未来的另一半。我喜欢他们特有的精干与健朗。
很长时间,如果看到对面有个很靓的小伙子,心底里就在猜想,他一定曾经是名军人,不然怎么会有如此气质与英姿?
突然某一天,爱杰的哥哥来我家,请我去给他们拍照,因为爱杰想家,想让我给他们拍全家福。于是,我第一次很郑重地,特别认真地端详他家里所有的一切,或者那里边有他的影子在。
最后,他哥哥说,把你的照片留下一张吧。我欣然应允,心里莫名地狂跳起来。
20年过去,或许我的照片已经不知给丢到哪里了,而他呢,我连他的照片也不曾见过呢。
回头想想,我们之间从没说过什么,从来都没有,说过关于感情友情之类的话。
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我们都已长大,都有自己的小孩子啦。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曾经有一双关注的眼睛,一双期待的眼睛,更不知道他是否还会记得我?记得那些年少的梦与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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