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锁君给我的新作“印像江南”的评话是“词的语言,诗的意境”。谢谢你的评语,一把锁君!不是我爱听好话,而是你正说到我的要害处。对当今诗,我甚忧之,写诗的比读诗的人多,诗与人民大众脱离得太远了。一次朋友问我最近做什么?我说写诗,他大吃一惊,说你是奇人一个,摇摇头走了。人们对诗默然的原因很多,但有一个主要原因却很清础,那就是大家都忙于学步西洋,把中华传统诗学的长处丢光了。近报载当今德国诗人正热衷中国古典诗词的学习,而我们却妄自菲薄,宁愿拾人牙慧,却不珍息先辈留下的遗产,岂不痛哉!汉语就是汉语,与拼音文字绝然不同。那些汉浯译诗,只可借鉴,绝勿模仿。若当真经来模仿,就如猴子学人,就变作另一类动物--四不像了。鉴于此,我们应当在汉语的特点上,民族传统诗学上多下一点功夫,自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的。
当今诗多废弃词韵,似乎很前锋,很时髦,其实非也。何其芳在论述关于现代格律诗的文章中说过:汉语同韵母字很多,压韵并不难。他是坚持新诗用韵的,尽管他过去写了许多蜚声诗坛的无韵诗。五四时为突破旧体诗而多废弃诗韵,以郭沫若为最;但新诗形式一但确立,先贤们立即感到古体可废而韵却是不可丢的。于是乎郭沫若、闻一多、徐子摩、朱湘、蒋光慈等一大批诗人,先后以自己的作品,来校正以往的偏颇,写出了诸多谐韵的著名诗篇。比如天上的街市、瓶、死水、再别康桥、雨巷,采莲曲,哀中国等等。艾青是以诗的散文美的倡导者而闻名于世的,但以后也有了对诗韵新的认识,他的礁石、黑鳗、赠乌兰诺娃等一系列谐韵诗,写得多美!之后一代诗人田间、闻捷、郭小川,贺敬之,臧克家、公刘、李瑛更是把一些谐韵诗写到极致的地步。为什么对这么一笔丰厚的遗产毫不足惜的弃而不顾呢?特别是郭小川对新诗如何继承古典诗词长处的探索,作了非常真益的探索,这几乎是诗界公认的,但为什么 不沿此途而作更多研讨来创造富有汉语特点,民族传统风格的诗来呢?
美国诗人庞德,为了创造他的意像诗派,潜心学习中国的古典诗词;而我们今天一些所渭诗界大家却带头拜倒在庞德的遗继者们的石榴裙下盲目拜膜,而弃自己古典诗词之长而不顾,细细回味一番,难道你不觉得有点儿荒唐稽么?
泱泱诗之大国,今日竟沦落到拾人牙慧、丧失诗之民族自信心的境地,人人都想学点洋人而走向世界,却竟忘了自己是黑眼晴、黄皮肤、说汉话的人,能不使人扼腕叹息么!
我在叹息之余,总想作点什么。于是乎经常忍着被岐视被嘲笑的的目光,沿着郭小川之路,寻觅着古典诗词与新诗之可溶而又能出新之处。我坚信文化之不可切断的理论,虽创新,却必须缘于继承。西方文学后现代主义完全与现代主义相对立而行之于世,是一个完全背离文 化有继承的一面的恶劣的先例。
我今年在烟雨上发的一些试作,当然并不成熟。但我坚信是有益的尝试。七郎君与我前后一起出道烟雨,而且是好朋友;但对诗观点不同,这却无坊我们彼此各自的探索,诗,当是“百花满园才是春”嘛!不管什么形式,重要的你写出的必须是“诗”!我之所以对一把锁君之评语表示感谢,因为她首先以诗的名义肯定了我的作品,至于说“词的语言”,那正是我要使词与新诗溶合的努力的聚焦点。
我希望我的探索能得到朋友们的支持,更希望朋友们能给以珍贵的批评和建意,谢谢一把锁君、谢谢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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