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火车上睡在我下铺的性感女生

秋天到来的时候，是在八月末。这当儿，似乎不太酷热，但凉意也没有尽显出来，绿树依然成荫，山河一如既往，出行正好。

应该是北京奥运会闭幕的第二天，晴朗的天气。只是象千军万马般的云朵在瓦蓝的天空无所事事地奔跑，我懒得看云卷云舒，心中也没有郁结的惆怅，此刻的心情用平静如水来表达还是恰如其分的。因为这一趟携子去长沙终端意义上没有什么预想的目标或收获，最多是一次极其普通的旅行而已，如果想有一点期望，那就是在旅程中能有一场艳遇。于是，我又无法平静了，心底有了几许躁动。

就提着沉沉的行李箱急吼吼地往火车站赶，其实时间还早着呢，但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宁愿等待一个小时，也不想错过火车开放的花朵。因为乘客不算多，候车室就显得空旷，嘈杂声也不大，多是一些青春的学生静静地坐在这里，看不出他们的脸上有丝毫的倦怠，倒是男生女生默契的笑语感染着我，所以，我断定此次旅行不会寂寞，青春作伴好赴湘嘛！我用喝水的方式等候火车的到来，但喝水不是我唯一的选择，我还到吸烟处抽了几支烟，当然，也没有放弃打量几下年轻貌美的女生。这段寻常的候车时光里，我仿佛是在一部纪实电影中扮演一个没有一句台词的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但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我看到了浮世万象，看到了在家里看不到的东西，大千世界真真切切地在我眼前坦陈。

正装模作样地若有所思，排队检票了，票被呆若木鸡的女检票员卡了一个小孔，放我进站。站台上的众乘客争先恐后地挤着上车，我也不甘示弱，与人同车共挤，此时女人们可能会挤出诱人的乳沟，而我最多是肥硕的肚皮挤出一点正好不需要的油脂，事实上乳沟和油脂都没挤出来。虽然是无座票，但下车的人多，我们都有了座位。大约两个多小时后，像过气长跑运动员的k417次列车抵达泰州，我们还要下车转乘往广州的k224次列车。稍事停留，迫不得已在泰州站的快餐店买了15元1份的盒饭狼吞虎咽起来，不管这饭菜是否貌似猪食，只要能充饥就好，饥不择食了！也才知道饥饿的人看见面包一定会奋不顾身扑上的，知道民以食为天的真正内涵了。

将近15点时我们又上车了，是硬卧，我在上铺，对面的下铺是个女大学生，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尽在我的视线里。一会儿，这个女生把她的学生证拿出来放在临窗的桌上，我聚精会神地瞄了一下，噢，是江西宜春学院的。这个女生对面下铺的是个和她同时上来的戴眼镜的男生，看得出来他们是同校同学。一切收拾停当，火车拉响汽笛启程了，我有了睡意，躺在狭隘的床上翻看一本书，但好动的下铺女生不时的冲击我的视线，于是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观察她。这个女生正一门心思照镜子，脸上有不少小痘痘，她很投入地用纤纤玉手挤呢，偶有挤破出血的就用恒安纸业“心相印”纸巾擦拭。声明一下，我不是偷窥，因为当她的目光撞到我的目光时，她并没有收敛房事，也就是应该在闺房里做的事，呵呵。所以，她不拒绝一个陌生男人不正常的眼光，意味着她的行为本就是公开化的，我当然无所顾忌地看她了，看她的脸，看她的身段……只要能看到的，我都看了。这个女生不算十分的漂亮，却有十二分的狐媚，是属于让男人顿生占有欲的尤物型，圆脸，大眼睛，染了褐色的短发，身材颀长，曲线毕露，穿白色的t恤，牛仔裤，白球鞋，好长时间没见她有什么笑容，也看不出清纯，却多了几分老成，可以推测她对做爱一点都不陌生，她脸上的成色足以表明是几番云雨过后造就的，和她有染的当是她对面那个胸脯有刺青的嬉皮男生，因为他俩之前嬉闹的亲昵度向我传递了信息。我的想法是不是狗拿耗子呢，其实不该我想的，我是想入非非了，想了也是白想。真的困了，我不再想，就稀里糊涂的睡。不知何时我又醒了，再转眼看那牵动我心的女生，她睡得正香，与先前不同的是她换了白t恤、脱了牛仔裤，穿着无袖浅胸的睡衣和黄色短裤，上衣纽扣松动着，欲露还羞，性感极了。被子只盖了她一点点肚皮，她戴着玉片的颈和隐约可辨的白色文胸毫无遮挡地露在外面，起伏的胸脯似两只可爱的小兔子在银色的沙滩上玩皮跳动。还有一双修长的玉腿在被子上惬意伸展，这确是一双美艳的舞腿，不知她是不是经常跳舞，反正这双质地精良的腿是大有用处的。遗憾的是我错过了她换衣的泄春时刻，她换衣时我正不明不白的睡着，不过，我现在还是差不多能看到她的全部了，想想也满足了。

夜幕降临了，火车不知疲倦地向西开，我泡了平时在家从来都不吃的康师傅方便面，三下五除二地下肚，然后象猴子一样爬上铺坐也不是睡也不是，这时下铺那个女生和男生都醒着，没有吃东西，坐在一起用我听不懂的方言无聊地说些什么。稍顷，男生裸着上身回到自已铺上继续睡，而女生则似看非看一本花哨的时尚杂志。不一会，熄灯了，女生无奈地躺下。她躺下，我反而不能入眠，总觉得有暧昧的气氛笼罩着，我想听听今夜是否有销魂的声响，现场直播就是有身临其境的感觉，何乐而不为？我象兔子一样竖起耳朵听，除了不知名的呼噜声就是隆隆的车轮声……我的耳朵耷拉下来，瓜哇国里什么响声也没有……天亮了，女生男生都还没醒，他们夜里是否有过性接触永远是个未知数，即使我知道了也无意义，或许我本来就想歪了。没多久，车到宜春站，女生紧跟男生下车，我目不斜视地看了她一眼，而她则木然地和我对视了一瞬……车窗外的女生白衣飘飘，渐行渐远……

反正是美人不缺，又上来两个美少女，填补了刚走的女生和男生的空白。好象很疲惫，对面下铺的女孩坐了一会就躺下睡觉，她皮肤白皙，面目清秀，穿着胸前绘有英文字母图案的紫色t恤，扎马尾辫，也是牛仔裤。她的睡姿很可爱，活脱脱一个睡美人，我时不时的欣赏她，一点邪念都没有，平添了一份怜香惜玉的呵护感。接近中午时分，我的目的地也快到了，取出行李箱，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下铺两个可人如玉的漂亮女孩。她们去哪里？我没必要知道，我只想知道长沙是不是美女如云呢？

二、湘间印象

火车在株洲站停靠，阴沉的天气，偶有雨滴飘在我疲乏的身上。南来北往的乘客在这里汇聚，有的驻足留连，有的匆匆而过，仿佛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沧桑，也有茫然的神色，比如我，面对湘人李铎题写的株洲站名，不知道此时此刻是在株洲作短暂停留，还是迅捷移步长沙。正恍惚间，一个矮小但看起来相当精明的汉子走到我面前，用我听不太懂的方言问我去哪，原来此人开出租车。我和他谈妥60元的价钱，旋即登上他略为陈旧的桑塔纳，一路向北。

和那精干的驾驶员没有什么推心置腹的话可说，我就专注于车窗外的风景。其实我对长株潭地区并不陌生，还是那个样子，红土地上结着秋天的果实，稻子过了半熟，绿色的植物一如既往地伫立在山坡上或者河流旁，散落在山丘间的村庄象神仙遗失的某些物件，蒙受俗世的尘埃。偶见一缕炊烟升起，慢腾腾地打开村庄沉寂的心灵，似乎万物苏醒在浓浓的秋意中，三湘大地适才变得分外妖娆。

走进长沙市区，雨不可遏制地下着。本来我是要在韶山南路498号下车的，现在那精明到家的驾驶员可能是考虑到他的方便却在芙蓉南路让我下。看着从天而降的滂沱雨水，我徒生了走投无路的无奈。在异乡即为异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只好惶惑下车，又招了一辆的士在风雨中穿行，方才抵达目的地。

这是一所有50年历史的大学，创办者为陶铸，校名即为他所题。暑假结束了，校园里是陆陆续续开学报到的莘莘学子，他们行色匆匆，肩扛手提行李，如果从高处看，一定是一群蚂蚁在不辞辛劳地搬家，虽不是学生的我也忝其列，腰酸背疼地穿过偌大的广场，到了儿子的宿舍。我浑身象散了架，帮着收拾一会，在校内小吃部草草吃了聊以充饥的午饭，就倒在学生床上呼呼大睡。

一觉醒来已是夜幕降临，长沙的夜晚是迷人的，霓虹闪烁，笙歌箫舞。该慰劳慰劳我的肚皮了，遂约上和儿子同校的一个小老乡，去火宫殿！

数年前来到星城，未及饱尝火宫殿的美味佳肴。这个寻常的夜晚，甚至有下雨迹象的夜晚，我端坐在红红火火的厅堂里，只见得食客盈门，纷至沓来，服务小姐推着餐车路过我们就坐的桌子，各色菜肴、冷热点心琳琅满目，真是火宫殿样样有，有饭有菜有甜酒，还有白糖盐醋藕。既来此，当然要点臭名远扬的“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臭豆腐了，对了，还有毛公最爱吃的红烧肉，总共点了五六个菜，有碟陈有罐煨，一人一瓶地产的白沙啤酒，这么慢慢的品味，不觉时光的流逝。湘菜辣得出名，有个说法是湖南人辣不怕，尽管每道菜总见红红的小辣椒铺垫，但正合我意，以致辣意忘形，额头和鼻尖早已沁出淋漓大汗，味蕾也辣得麻木。好在桌上备有一壶茶，地道的长沙水，间或过滤口腔的辣素，边饮水边嚼所点的武昌鱼，毛主[xi]在世时的幸福生活也不过如此耳。我们既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同时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当然也没忘记环顾四周美女食客的吃相。说真的，长沙的女子就是漂亮，无论是女孩还是少妇，可谓质地精良，她们的肤色好极了，有丝绸的软、瓷器的白，还有羊脂一般的弹性，真想捏一把！在火宫殿吃饭就是获益匪浅哪，味觉，视觉，听觉也不错，辣味甚浓的长沙话也辣到我的心上。盘中餐鲜美可口，店堂里美女食客的秀色同样可餐，此番进店，一举两得。

来长沙几天，我基本是以休闲的面目出现，除了睡觉就是吃饭，顺带猎艳。走出火宫殿，外面已飘起星星点点的雨滴，我们在街头漫不经心地逛了一会，依然车水马龙，光怪陆离的霓虹灯把长沙的夜晚映衬得暧昧无限。这当儿，不知有多少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或在床或在沙发上或在想干就干的地方卿卿我我、耳鬓厮磨、如胶似漆，而我却踯躅在异乡的十字街头，了无牵挂。不过，在我面前惊鸿一瞥的长沙美女照样牵动我亢奋的神经，让我的夜晚有了同样的精彩。

回到驻地，冲了澡，裸了身子睡觉。是夜，我没自摸，也没做梦，好久没做梦了。或许这几天我很充实，所以梦没来，没有梦自然就不会梦遗。也好，踏踏实实的睡，总比费精费神的做来得慵懒，舒畅。有了精气神，我又辣不怕了。

次日中午，我仍然携爱子并唤得小老乡来到校园大门外南侧的一酒楼，名副其实的“湘间印象”，这是一个概念餐厅，什么概念呢？一个字“辣”！火辣辣的小辣椒啊，搅得我五脏六腑都是火，熊熊燃烧的火焰灼烫我的肠胃和思想。我无法稳定神情，满眼的辣椒红是一笔浓抹重彩，涂抹在我的心上，让我灵魂出窍。娇俏的湘妹子续上茶水，我欲罢不能，虽不是上好的茶，也只是红土地上的红茶，但长沙水咋就那么好喝呢？再尝一尝极具传统特色的土得发嗲的湘菜，我已完全融入湘间，成为十足的原乡人。白沙啤酒煞是带劲，到底是湘江水做的，入口爽朗，甜中有辣，一杯又一杯，尽在湘情中……

现实如梦境般回归，传统于时尚中绽放。

来一次，记住一生。

——这就是记忆中的湘间印象。

三、橘子洲头寻遗梦

当我孤身一人走上雄伟的湘江大桥，从中段的引桥踏上橘子洲的时候，是一个虽然阳光普照但空气混浊的上午。

这是怎样的一个橘子洲啊？简直就是一个建筑工地。工人们正漫不经心地大兴土木，我不知道建的什么，又为何而建，橘子洲原本就是如此荒芜吗？没有人告诉我，我也不必为之思考，为之烦恼。所有美好的传说只会在藏匿在心底，再也寻觅不到先贤的足迹，走自已的路吧，走在橘子洲黑油油乌亮亮的环洲沥青路上，谁也不会和我招呼，我也不会向陌生的人行注目礼。在这样一个秋天才来临的当口，我是带着天高云淡的心情走进橘子洲的，早先想象中的橘子洲满目葱茏，遍植橘树，果实累累，而现实令我大失所望、大跌眼镜，但我不能就这样简单粗浅地失望下去，既然置身橘洲，总有让我感动的地方，或多或少有一些想法，虽然我不能清晰地表达，但我寻梦的初衷是不会轻易地改变的。

从遥远的黄海之滨千里迢迢慕名而来，我是一个十足的独行客。举目四顾，能工巧匠和辛勤的园丁们悠然地做着手中的活，偶见三两游人气喘吁吁地和我同一个方向往前跑，茫然不知所措。也许未及寒秋，橘子洲似乎徒有虚名，不见柑橘的踪影。凝望北去的湘江，水光潋滟，微波起伏，漫江碧透还算说得过去，百舸争流就非今日而语了，但见几只小舟在江面上荡漾，原来是打鱼船，有夫妻一同撒网的，也有数人坐在舟上安详地垂钓，这些人真耐得住寂寞，是不是大隐隐于世呢？反正我有这种感觉。不过，此时此刻我倒是想插翅飞翔或者裸身跳入湘江畅游一番。看不到鹰击长空，我就是鹰，做一只鹰，做一只长沙上空的鹰；望不见鱼翔浅底，我就是鱼，做一条鱼，做一条湘江里的鱼。多好啊！

可是，我无论如何都做不了长沙的鹰、湘江的鱼，我只能带着俗世的尘埃在不知从何时于湘江中积淀的橘子洲上奔跑，我要去洲头，其实橘子洲头有什么呢？那里有我的梦吗？再眺望西岸的岳麓山，朦朦胧胧，隐隐绰绰，非我的视力所能触及，也就不敢想象万山红遍、层林尽染了，毕竟未到万类霜天竞自由的时候，爱晚亭上抹不去的是青春的印记。岳麓书院的琅琅读书声绵延了几百年，一直跨越湘江，在橘子洲的上空徘徊。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是的，我看见了，润之先生的巨型雕像静静地立在那，还是那样的书生意气，仿佛在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或许，斯人已去，但精神长在，棱角清晰的润之雕像就是橘子洲的灵魂，橘子洲还会寂寞吗？我一向不膜拜谁谁谁，但对携来百侣曾游的毛泽东爱憎分明的气魄深有感触，就觉得橘子洲终是要大放光彩的，引无数游人竞折腰。

这不，正在阔步前进的我已是腰酸背疼。挺直脊梁吧，漫步在太阳雨中，让阳光和雨水浇灌路旁的花花草草，也沐浴我疲惫的身心。雨悄悄地下，点点滴滴。虽然带了一把西子湖畔的天堂伞，但我并未撑开，我喜欢长沙的水，喜欢雨打在身上、飘在脸颊上痒痒的感觉，亲亲长沙水，心潮逐浪高！

前面不远处有一长廊，廊前是俏丽绽放、姹紫嫣红的花卉，刚刚经受雨水洗濯过的花朵鲜艳夺目，把长廊中间的楼阁衬映得美轮美奂，据说此阁叫问天阁。雨后的天空洗过一般，怅寥廓，那个二十多岁身穿长衫、肩挂油纸伞的青年来过，他问天，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今天，看来什么都不用问，橘子洲头到了，面对滔滔湘江水，我能找到完美的答案。洲头的一棵大树，蓬勃如盖，浓阴弊日，有从广东来的一家三口正在树下摄影留念，到此一游，是该存念，那快乐的小男孩竖起v形手指让他爸爸拍照，从他脸上荡起的笑容，我看出了他胜利的欢欣。开着自驾车来的这一家三口应该是不虚此行的，就像我伫立在橘子洲头感慨万千。当然，我什么都没写在脸上，只是有了写作的灵感，或者说是一种快乐的冲动。因为快乐，我请小男孩的爸爸帮我照了两张以大树和楼阁为背景的片片，要知道，我是鲜为自已拍照的，既然留了影，我也快乐到了极至。有时快乐并非物质上的享受，也不一定是精神上的愉悦，而是一种感觉，花非花，梦非梦……

早过了午饭时分，橘子洲上尚没有店家，我也毫无准备，就饥肠辘辘地往回走。工地上的民工刚吃过饭，有的躺在树阴下养神，有的则在抽烟说笑，他们木然地望着我，似乎我是异类，是外星人。他们又哪里知道，我并不是苦行僧，我胸中装着快乐呢！到长沙来，饮一江湘水。从今天起，做一个快乐的人，面朝湘江，秋高气爽。

——这样的话，我是发自肺腑的。站在江上说：逝者如斯。就让峥嵘岁月随奔腾不息的湘江流去，流去，流向远方。哪一天，最好是独立寒秋，我真的要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我看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