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不管如何的牛气冲天,总有些未曾经历过的人,未曾相交过的人;同样,一个饮茶者的一生,也总些未曾听闻过的茶名,未曾品评过的茶香,茶的故事,就如茶的历史一样的源远流长。
我只是一个俗人,平素也与人喝酒、吹牛,甚至于打架、骂娘的事也没少做过,不过大凡男人,要说上述几样都没沾过的,估计这个…….这个作为男人,可能也不太称职了吧。随口一说,别扔砖头过来,好歹都是男人,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呢?
喜欢喝茶,是在很久的不久以前发生的故事,那个时候的我,比现在要平静的多,三点之间的连线,贯穿了生活中所有的轨迹,而我则坚信平静而和详的日子,可以让一个人的心灵更加的积淀、更加的接近自然的状态。但是我错了,后来我发现我永远无法在平凡中得到升华,也永远无法在朴实的宁静里接近心灵的门窗。
君子之交,淡如水。那个时候,我认为自己是个君子,所以我的饮料一般来说,也是清水,清水最大的好处,就是容易养胖人,那些日子,我用清水把自己养到了一百八十斤。在我最为心宽体胖的时候,我从来不肯相信,曾经把我养肥了的清水,居然洗不干净我灵魂的伤口上的那一抹淡淡的血迹。这种伤口,虽然在现在来看,不过是众多疤痕里毫不起眼的一道,但最起码,在当初的日子里,从未受过伤的心态,是经不起些微的刺青般的疼痛的;而且毕竟这也是摞在众多伤疤最底层的最初的那条疤,在这种双重价值的影响下,这道口子,就显得弥足珍贵了些。
我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我会去喝茶,说实话,最初喝茶,是因为茶是苦的,用这种的苦来减淡另一种苦,但我很快发现,这是一种天真的幻想。因为,喝茶会由最初的洌苦转变为后来的甘甜,而另一种苦,却永远不会成为你心底那优美的风景。但我仍然去幻想了,而且把这种幻想作为一种寄托,希望苦涩的茶叶能够稍微救赎一下脆弱的内心。
后来当幻想破灭之后,我却发现了喝茶一个另外一个好处:可以提神。在整夜失眠、但又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弄上一杯浓茶之后,我可以保持清醒的头脑,继续沉浸在对于往日那点破事的回忆与痛苦中,那个时候,喝的基本上可以算是大碗茶,用一个大茶缸泡上三五分钟然后喝掉,除了开头的苦味和最后的一丝甘甜之外,喝不出其他的味道。
真正开始品茶,是一个渐行渐趋的行为,也知道茶太浓不但无法品出茶的深层含义,而且容易醉茶,醉茶的后果,较之于醉酒更加令人恐怖,我的亲身经历告诉我,宁醉十回酒,不醉一次茶,所以时至今日,我喝的茶,都是属于那种比较清淡的,如毛尖、铁观音等等,或者就是乌龙茶、大红袍之类。
废话了这么多,才开始进入正题,其实品茶与品人的感觉差不多,这话也可以反过来讲,茶品与人品也有关联。这里所说的茶品不是喝茶的态度,而是喝茶的爱好,例如我喜欢用小壶、小杯,泡好了慢慢品饮;有的人喜欢大茶缸,放半缸茶叶满满的斟上一壶水,泡上三五分钟后,趁着温热的劲儿鲸吞牛饮一番;有的人偏好绿茶的清新自然,在清苦的意境里体味后来居上的甘甜。我一哥们就是咬定绿茶不放松的主儿,他对我所喝的大红袍的评价就是:用烧火棍搅过的,满是糊味;乌龙茶的评价是:跟猫尿似的。对于他的这个评价,我当然是无话可说,你要是愣把大红袍放大茶缸里,用开水冲了就喝,那跟喝锅膛里草木灰当然没区别。
人品,与喝茶无关;财富,也与喝茶无关。与喝茶有关的,就在于心态;在于意境;在于宠辱不惊、去留无意的豁达;在于参透生生不息的天道轮回。在很多意义上,茶禅,与佛禅、道禅一样最为接近自然而无为的境界。
关于茶的故事,我看的很少,或者可以说基本上没有,在我看来一个人有一个人品茶的意味,一万个人有一万个人品茶的看法,你无法要求一个得道的茶仙与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在品了一道茶后得出相同的结论来;你也无法要求一个喜欢名贵茶叶的人去品评一道并不十分名贵的普通茶叶后,得出关于茶的真知灼见。我对于品茶意境,再差也是自己的最真实的体会,而非道听途说、或者查书考证得来的知识。
关于此,我也无法达到我所理想的高度,可能对于人生的过于执求,已经在品茶当中淡化了对于茶的那一抹清新与回味罢了。执着于茶的表相,那妄想在茶里品评出生活的意味,是一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是一种天生的对于茶禅的偏锋。
凡有所相,皆是虚妄。在执着于表相的时候,最希望有一个关于灵魂的慰藉,在苦苦寻求安定而详宁的烦躁中,得到一丝的温润和片刻的平静罢,茶对于我,或者就是这样的一个慰藉。
路终归仍是要走,茶仍是继续要品,在无论是刀光剑影,或者觥筹交错,亦或口蜜腹剑的同时,苦苦寻找着的,依旧是生命最真实、最原始、最清新的天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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