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她的眼睛水灵水灵的,汪汪如一潭深深的湖,里面能看到许多美好的东西,如果你和她面对面,你会害怕。害怕掉进她那双深邃的眼里。她偶尔眨巴一下眼睛,便会让你心起狂澜。我认识她是一个必然,上天的安排,命运的安排,缘份的安排。那天她来应聘,是我把她引进店里的。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她问我。她的声音甜美的如同我家乡甜甜的河水,涓涓地流淌,让你想把每个水滴都要沾起,放在舌尖品品。
“三个多月!”“累不累?”
我笑,有点羞,没有回答她。
“你还像个男孩吗?是不是第一次出来打工?”
我点点头,正想说点什么,小苏过来了,他是我们的领班。
“小王你去把103房间的碗收拾一下。”他的吩咐我不敢违,于是就去了。
“是来应聘的吧!”
“是啊!”
她被小苏带到一个桌子面前,两人开始谈论着什么。
我抱着一摞碟子从103房间走出,经过大堂时,她起身要走了。她朝我看看说,“谢谢你,小王。等会你们的老板回来了我再过来。”我愣愣地竟然没有回她一句,抱着碟子朝刷洗间走去。我把碟子放到水池后,便急步跨出刷洗间想再看看她,看看她那美丽的笑容。可她已经走了,透过玻璃墙可以看见她那尤美的步姿和多姿的身段。
“小王,干嘛呢,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了?”洪大姐朝我喊道。
我忙说:“没没!”
“这小子,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没想到见到美女也会这样!”小苏笑我是“尿壶盖盖子——闷骚。”
“看上她了吧!”王厨师问我。
大堂里一片哄笑,下午两点左右,幸好大堂里没有客人。
2
她被聘上了,和我一样是服务员。一看就知道她是个熟手,刚进来就把事情做的有条有序,没有一丝紊乱的影子,不像我干了几个月了还要被小苏骂。她让我管她叫小忆姐。她性格开朗,嘴巴甜,人也机慧。不像我拙手笨脚的。老板用她是看她的机灵。而老板用我,则是看我老实,像阿q一样能干。几天的时间里我跟她已经很熟了,有天下班,她邀请我出去转转,我问去哪?她说就到武林广场吧。毕竟是一个女孩单独邀我,心里毛茸茸地格漉漉地不知所措。洪大姐说:“去吧!你看我们不是有家庭就是有对象的了,就你一人单身!”
“大姐!小王是你们带傻的吧!”
“他刚从农村来,身上的士气还没去掉呢!”
“他蛋毛还没长齐呢,不信等下你去和他开个房间,脱掉他的内裤看看!”
哈哈……
老板刚好经过大堂,他朝小苏瞪了一眼。小苏忙说:“下班了,下班了。”
我们店里一共有八个服务员,三个厨师,两个收银,两个迎宾兼服务员。他们都是住在外面,唯独我住在店里。当时老板看我一个人到大城市里挺可怜的,就在三楼他住的房间对面,腾出一间小房子给我住了,而且他还给我买了一张小床和两床被子。
他们都走了。我把忆叫到我的小房间,让他等等我。我说去冲个澡。她说去吧!我拿了本书给她看。“《平凡的世界》我读过,不过,可以小看一会。”
3
武林广场上的灯光泛着沁人的迷彩,已经九点过了,人不算多,但能看出长椅上稀稀拉拉地坐着几对恋人,另外还有一些散步的老人和带着孩子的家长。
“你太老实了,在外面不能太老实。”她说。我没有回答她。她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是安徽人。“这么巧!你安徽哪里的?”“宿州。”“我是黄山的。”小忆说完看了看我,莞尔。“黄山离我那挺远的。”“是啊,但都是安徽的呀,是一家。”“你住在哪里?”“大关。”“挺远的,你回去太晚了吧!”“骑车二十分钟就到了。”“你为什么叫我出来,我和你还不是很熟悉呢!”“我觉得你有点可爱,想和你聊聊。”她说出的这句话,正是我想说的。我知道我被她的那双大眼睛吸引住了,被她那种活泼开朗的气质吸引住了。正在想时,她说出一名令我惊喜若狂的话——“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会怎么想?”
我呆住。
“呆什么呆,我只是说,又没有做。”她弯腰拾起一枝被人丢弃的桂花,放在鼻子上闻闻,说,“还有余香。你闻闻!”她把花递给我。我也学着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说:“是的,比你还香!”她盯着我。我觉得尴尬,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应该说,没有你香才是!不,我应该什么都不说才是!我心里矛盾得很,脸红得发烫。“那是,它是花,是桂花。所以比我香喽!”“你没它香!”她呵呵地笑了!“不不,它没有你香!”她笑得更爽朗了。似乎是听到了老赵的小品。“你看你,笨死了,没谈过恋爱?”“没有。”“那我教你吧!”“怎么教?”“我做你的女友,先试试几天你看怎么样?”她用挑逗的口气说。“那不行!”我心里有点慌。“你多大了?”她问我。我说:“十九了。”“可以恋爱了,我今年才二十二就谈了几个男友了。”我问她恋爱怎么谈的。
“那你回去慢慢想吧!”她说,“我要回去了。”
“哦,那我回去好好想想。”
她用手点了一下我的脑门说,“真笨。走吧!”她拉着我的手朝武林广场东面走去,她的自行车停在那里。
我回到宿舍里在问自己,她今晚叫我出去干什么?弄不明白。不过,回想起她点我的脑门那一下还是挺有意思的,值得回味。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觉得她的手指还贴在上面。
晚上睡觉时,梦里竟然梦到了她,梦到她亲了我一下,却不知道怎么裤裆里热乎乎的。我醒了,发现内裤湿了。这种情况我以前有过几次但没有这次觉得舒服。我知道这是遗精,男孩子有了遗精现象就说明已经成熟了,个子也就不长了。于是我又觉得苦恼,人家都是一米七几,我才一米六几。
4
洪大姐问我:“小王,昨天和那个新来的小姑娘聊的怎样?”我说:“她只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没有聊什么。”“能说几句就不错了,你弄清楚,是人家约你的,想当年我和俺家那口子恋爱的时候,我睬都不睬他。”
“小忆小姐来了?”小苏迎着小忆说。“我来了,大家好!”小忆在跟大家伙打招呼。小苏第二句话就是:“小王的蛋毛长齐了没有?”“去你的吧!”小忆用她的手提包去打小苏。小苏的腰一闪,她没有打到他。
“洪大姐好!”小忆向洪大姐打招呼。洪大姐说:“小忆你真的与众不同,别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都很拘束,你却不。”
“我到哪里都是这样的。原来我在上海,今年刚到杭州,没想到找工作的第一站就是这里。”
“我们老板可好了,你算是找对了。”洪大姐说。
王厨师买菜回来了,我们开始理菜。我和小忆在剥毛豆,她们干其他的。这是洪大姐安排的。我和忆在一起还是觉得别扭,她却十分坦然。她望着我笑,并小声说:“昨晚的那个问题想好了吗?”她的声音很小,但也被洪大姐听到了。洪大姐说“是不是问他爱不爱你?”小忆笑说:“嗯。”“哟!小王这小子挺有艳福的嘛!”洪大姐说。我忙接道:“哪里,她问我今年多大了。”
“你们看,小忆姐剥毛豆的速度挺快的,她面前的壳比我的多一倍。”我想转个话题。
洪大姐说:“不是她快,是你慢。你小子反正是见了美女就什么也别干了。等哪天我瞅个机会给老板说把你开了,叫你再这样。”
“千万别!”
“人家逗你的,憨样!”小忆接道。
再后来的几天,我在她的面前也不那么拘谨了,但有一点我却想不通,我为什么老爱朝她的胸部看,难道她那胸部鼓出的东西是那什么的诱人?难道我真的像小苏说得那样“闷骚”?我告诉过自己,我不能看,但是我的眼晴就是不听话。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小忆和洪大姐她们一些女服务员出去逛超市去了。他们一些男人坐在大堂里的3号桌上打牌,我也去看,不知道他们今天怎么比往日不一样了,他们像是在赌博——诈金花,看起来挺有趣的。王厨师问我玩不玩,我说不会。
“不会我教你吗?”小苏说。
“我说我不打,老板看到了要骂我的。我还是到小房间里去看书吧!”
“操!你这么怕老板,他不在,出去了。他和老板娘一天到晚都泡在棋牌室里。”
王厨师说:“男人不会赌,不是男人。就学两把吧,我来教你。”
为了证明是个男人,我从身上掏出一块钱放在桌子中间,他们也都放了一块钱,王厨师说这叫打底。第一把我赢了。第二把我也赢了。两把就赢了几十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激动,这钱来得太快,是真得吗?
我们打了一个小时左右就不打了,第一次赌博就赢了差不多有一百块,他们觉得很奇怪。“小王你真厉害,可以到澳门去赌了。”小苏好像在鼓励我,那时我不知道澳门是个赌城,这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害怕会出现什么事来,接着小苏的话说“我赢的钱还你们。我不要,这只是打着玩的。” “你还给谁?又算不清是谁输的。”我还是不敢朝口袋里装,我怕他们揍我。王厨师好像看出我的神情,他安慰道:“没事的,怕什么!”
5
又盼到了下班。下班是我最期待的时刻。紧张地工作一天,下班后洗个热水澡,换一套衣服,身体会觉得无比的舒适,心情会觉得无比的愉畅。我洗好澡后,回到小房间里。小忆在等我。那天我们又出去了。这是我和小忆第二次出去。我们在马路边逛着。小忆说:“王柳,我的确有点爱上你了。”我说:“小忆姐,你净会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十分地认真。”她说:“我昨晚回去总是在想着你,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你是我遇到的男孩当中最老实的一个。我以前的男友全是个花心萝卜。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能看出你是一个好男孩。不,是一个好男人。”
我知道我第一眼看到忆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我没想到,她会向我说出这个“爱”字,我听了都觉得头皮有点麻,甚至有点怕。但是,我又很爱听。爱听她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小忆姐,我……”我只说出四个字,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没有谈过恋爱,可能有点扭扭捏捏的,不过不要紧,和我多交流几次就好了,我第一次谈恋爱也是这样的。”
“你第一次谈恋爱有多大?”
“我第一次谈恋爱是上初中的时候,那时我被那些无聊的学生追捧为‘校花’。我歌唱的好,作文写的也好,追求我的男孩子很多。我跟一个男孩相爱过,真心地爱过。但后来他去上高中,我去读师范。因此我们之间的爱就烟消云散了。之后,我又谈了好几个男友,但都分手了。至于什么原因,我想你不会去问吧!”
“那是你的隐私,我怎么能问呢。”我嘴里是这么说的,但心里却想知道。
“自从我被几个男人骗了,就爱上了文学。我把我的一些恋爱经过写成小说,发表在青春类的刊物上。之后,就不再有男人进入我的感情世界。文学是我的爱好,也是我的爱人。”
我觉得忆说得很对。她至少不像别的女孩那样,嗜好舞厅或是酒吧。我问她,就你一个人在杭州吗?她说,不,还有我哥哥。我哥是干建筑的。
“我没出来打工之前也是干建队的,每天才挣十几块钱。而且农村欠帐的很多,因为都是乡里乡邻的,人家没有钱,但屋也是要住的。”
“你那时是不是很小?”
“十六岁,初中毕业。是我爸爸带我去的。”
“十六岁能干什么?”
“家里穷没办法,在里面打打杂,哪里忙就帮哪里。”
“你为什么不读书?”
“我考取了,没有钱读,于是便主动下学,爸说,人生路不止一条。我在农村干了几年,觉得不会有出息的。所以就想出来闯闯,没想到在城市里更不能显出我。”
“是啊!无数高楼,能把你永远在压在它们的下面,即使你有无穷的力量!茫茫人海,可以把你淹没的无声无息,哪怕你的水性很捧!”她感慨地说。
“你是怎么打算你的将来的?”
“过一天算一天吧,也许没有将来。你不是在看《平凡的世界》吗?看完了没有?”
“没有,刚读第二部。”
“等你读完了,你便会知道,其实平凡也是一种伟大。”
听了忆的话,我心里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东西,但很模糊。
6
小李是配菜的。他给老板说一个月后要和女友回家结婚,结过婚就不再回来了。老板把我安排到厨房,让我跟李师傅学学,将来替代他。我很高兴,因为我能学到东西了。
学切菜也有学问,最简单的拿刀就要有正确的姿势,不然影响切菜速度。李师傅叫我注意左手,他说切菜时一定要把大拇指缩在另外四个手指的里面,而且,另外四个手指持菜时一定要弯曲,前拱。虽然照他说的做了,但是还是避免不了要失手。可能我的大拇指被另外四个手指囚闷了,想出来透透气,一不小心被右手菜刀咬了一口流血了。小苏拿张创可贴给我贴上。李厨师说:“这是正常的。你看我的手指。”原来他的手指上也有刀的牙印。我们都觉得伤到一点没有什么,可忆却十分担心。她拿起我的手说:“下次小心点!”我点了点头。
虽然我的大拇指伤了,但我还是不停地切菜。我觉得伤了它一下,它才能老实。果然它不在朝外钻了,乖乖地躲在另外四个手指的暖怀里。
我手烂的那天,小忆到我的小房间要把我的衣服拿出来洗。我说,我能洗,放点洗衣粉泡上半个小时,揉揉搓搓就好了。她硬是不同意。
7
好几天没有和她出去散步了,倒是有点空虚了起来。她这几天在忙着写一篇中篇小说。幸好王厨师带我去了一个好地方,才消去了一些孤独感。那里是他老乡的宿舍,离我们店不远,里面住了七八个人,他们有着共同的爱好,那就是“赌”。他们经常诈金花,我只打过一次便对这种赌博的游戏有了好奇感。于是我也加入他们的行列,开始认认真真地看每一把牌,刚开始赢,后来一直输。打到晚上十一点左右,王厨师说我要走了,不然回去老婆要骂了。他问我走不走,我考虑了一下说,你先走吧。他走后,我在捞本,谁知像直钩串饵钓鱼,越钓失去的越多。
那天我输了两百多。打到半夜一点多钟才回去。我打开店门,悄悄地上了三楼,我很小心地走路,怕老板听到我的脚步,但他还是听见了。“小王,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他刚好从卫生间里出来。“出去玩了。” “早点睡吧,不要影响明天上班。”“哦。”
走进小房间,我躺在床上想,我怎么会输这么多,够我干十几天活的。那天晚上我确实没有睡好。第二天,我的眼有点红,被忆看到了。她问我昨天没睡好吗?我说昨天看书看的太晚了。说完我忙到厨房小声对王厨师说:“王师傅,你不要把我昨天打牌的事给任何人说。”他朝我看了看,笑着。小声地说:“是不是怕李小忆知道。”我没有出声。
忆来到厨房,她把择好的菜放在菜案上,然后拿起我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还未痊愈的伤口问:“还疼吗?”她的声音很轻很柔。“不疼了。”“净瞎说,我不信。”
“哟哟哟!小王真她妈的有福气。”洪大姐送菜进来说。
“大姐,你说王柳如果娶我,他一定会幸福吧。”能听出忆是在开玩笑。
“那是肯定的。小忆,你可不能嫁给他,瞧他个熊样,笨都笨死了!个子又这么矮。”
忆捧腹而笑。洪大姐说话例来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也不计较。刚进店时我不习惯听她说话,后来就习惯了。记得有一次我把菜放错了,她说,你跑到三楼从窗台跳下去自杀得了。
小苏不知什么时候也进了厨房,他捏了一块王厨师刚蒸出来的“盐菜扣肉”放到嘴里说:“李小忆你可不能嫁给小王,你要嫁给我!”他还想再说,但是那块肉烫得他直叫。小忆说:“活该!”小苏把肉吐到垃圾桶里,在一个劲地吸冷气。就那样了,他还不罢休,“李小忆,我可是认真的。” “嘁,我跟你好,你的女友怎么办?”“我把她休了!”“你们男人个个都是花心萝卜!”小忆取笑小苏。
外面有人在叫小苏,他出去了。洪大姐小声说:“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我就是蛤蟆,我还想吃你肉呢!”小苏听到,又转过脸来回了一句。
“操!老娘还正想让你来吃呢!就怕你那裆里的家伙太嫩了!”
8
难得的一次,我和忆同时休息。虽然只是半天。她问我到哪里去玩,我说不知道。她说到满陇桂雨吧。我问她满陇桂雨在哪,她瞅着我,“你来这里几个月了,连满陇桂雨都不知道?”“不知道。”“走,去了就知道。”
我和她上了公交车。公交车上,她和我并坐在一起。我坐里面,她坐外面。我腿和她的腿贴到了起,我觉得她的腿很暖很暖,让我贴着了,就不想分开。
“满陇桂雨是西湖的一道名副其实的风景,那里有几千株桂花,当你进入景区你会觉得你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我在上海就在报纸上读过关于满陇桂雨的介绍。你喜欢桂花吗?”她问我。
“我是到杭州才见过桂花的,原来没见过。我们家没有桂花。”
“你不喜欢?”
“喜欢。它很香!”
“比我香对吧!”她是故意这样说的。
“那天晚上我有点激动,所以就……”
“所以你就可以借着桂花来损我,是不?”我还没说完,她就接道。随后是一串铃铛般的笑声。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她起身了,在给一个陌生的老人让座。我也忙起来了。和她一起站着。我座位被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占了。他是从老人的前面挤进去的,他还向我道了一声谢。然而他比我下车早。忆把嘴贴到我的耳边轻声说:“学雷锋也要看人的。不然人家说你白痴。”
进了景区,果然如她所说的那样,这里像是桂花的海洋,望不到边。它们飘散出的浓郁的香气让我的鼻子饱餐了一顿。“太好了,这里的空气纯净裹着芳香,每吸进一口,就不想把它吐出去了。”我说。
“桂花除有香所之外,还有什么优点?”
“它好看。”
“说明你还不是十分地爱它。我喜欢它的每一点,首先它四季常青,这是它的长久性。还有,它很小,但能溢放出浓郁的芳香,不像茶花那样,除了外表,什么也没有了。另外,它的一身都是宝。这些资料你可以到网上去看看。”
“我没上过网。”
她瞪着我,意思是在说,你没有上过网?我说:“别瞪,人家害羞!”
“桂花是我们的榜样,我们要向它学习。你看它的外表不是怎么吸引人,但是你如果真正地去接近它,了解它,那么你就会发现你会深深地爱上它。那是因为它不爱炫耀自己,它谦虚地去衬着给他提供能量的绿叶,它清楚地知道如果没有叶,它将不会存在。它的这种精神和气质会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唐代的刘禹锡有文说:莫羡三春桃与李,桂花成实向秋荣。我认为此言不假。”她似乎还想说下去,但她看到我如一头牛一样。她或许清楚,对我说这些几近等于对牛弹琴。
“我们说说一些日常话题吧!”她转口道。
“小忆姐,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知道我该怎样做人。”
“嘿嘿,你如果弄懂做人的道理,要等你儿孙满堂的时候去了!”
“有这什夸张吗?”
“以后就知道了。我怕你一辈子也做不了桂花了。”她又说:“王柳同志拜托你,以后称我忆好吗?不要说什么小忆姐小忆姐的了,麻烦!不如一个忆字好说。”
我试着叫,可就是觉得别扭。
“柳!我教你。”她说,“就这么简单!学会了吗?”
我又叫了一次。脸都憋红了还没有叫出来。她仰着头,深吸一口气,猛地吐出。
“i服了you!”
9
李厨师再过几天就要走了。我没辜负老板和王厨师的期望,我的刀工练得差不多了,不过,有些高难度的技巧还是需要王厨师的帮助才行。李厨师这几天已经脱产,他在旁边指导我,偶尔帮上一两把。
“小王,你和李小忆是不是真的恋爱了。”王厨师问我。
“没有。”
“没有,她天天还给你洗衣服?你看她对你说话的态度和看你的眼神都变了许多。你小子还想骗老子。老子可是身经百战的恋爱高手。”王厨师说。
这时的厨房已经不忙了,客人的菜都上齐了。他坐在一个凳子上,点起了烟。
“老板说厨房里不能吸烟的。”我说。
“怕个屁,老板又不在。”他说,“我问你的事情,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我不是说过了吗,根本没有。”
“哈哈,有就有还羞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自家的兄弟怕个鸟!说你俩有没有那个那个。”王厨师说着,还做出那个那个的动作,弄得他屁股下的凳子不得安生,和地板蹭出叽哟叽哟的响声。
10
在西溪河边的几颗桂花树下的一片草坪上。我和忆铺着报纸坐在上面。洁净的月光从几株桂花间洒下,让我和忆都镀了一层铂光。空气清爽的没有一点污尘。公园里,廖无几人,因此,这个夜显得十分地安静,间或听到远处的汽车声,也不怎么吵人。
“柳,你认为我应该去教书吗?”忆的声音舒缓而恬畅。
“去哪?”我觉得我确实和忆在谈恋爱,我和她说话比和我妹妹说话还要放开了,不像以前那样忸怩。
“今天106房间有一位老先生,她是‘龙凤小学’的校长。无意间,他问我是学什么专业的,我说我是师范毕业的。他说我做服务员不合适,应该去教书。他说他的学校缺老师,让我考虑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去教书,要做服务员呢?”我问她。
“我在家里教过一年的书,工资太低了,只有三百多块,你也知道,农村小学的教师工资都是很低的。”
“那你是因为工资低才出来打工的?”
“也不全是,在家里有一个无赖的青年老爱缠着我,他从小就喜欢我,我从来就不喜欢他。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我摇摇头。她接着说:“他是我们村长的儿子,家里有钱,但习性不好。晚上喜欢和一些青年骑着摩托车带着狗套到十几里路外的村庄去勒狗,更喜欢在人家办喜事的时候去闹事出风头。村里谁家如果欠计划生育费没钱给,他会带一帮人开着三轮车去人家扒粮食,没粮食,他就牵人家的牛。你说这种人让我怎么去接受他?村长亲自到我家去说合我们。我不同意,就出来了。”
“那是他父亲从小没教育好的!”
“两人是一个胚子,芽都没生。别看我们村长那个吊样,他妈的竞然是县人大代表!”说到这里,忆有点愤愤的。我笑得说不出话。她推了我一下,说:“笑什么呢,你!”我说:“没想到,你会说这样的粗话!”忆说对这种人,你还能用文词来形容?可我还是觉得好笑。
“我从家离开,首先到上海,我同学在那里。本来想找一个小一点的学校进去教书的,可是人家都是要大专以上的学历,没办法了,找了好多天,也没找到一家合适的。后来身上的钱快用光了,无奈就进一家酒店当了服务员。没想到一干就是两年。说实话,我对服务员这份工作好像有了感情一样,我觉得能够用自己的微笑换来更多人的微笑,的确是一件无比快乐的事。”
“你如果当老师,那你会更快乐!因为会有许多祖国的未来向你敬礼!”
“那些孩子中,祖国的未来真的是廖廖无几,大多都是父母眼下的天娇。现在的孩子难教!所以我想问一下你的意见!”
“你不应该放弃你热爱的东西!”
“可是我又放不下当前的工作。再说,我好久都没教了,到时教不好,负了那位老先生的心。”她停了一下,说:“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聊聊我们的事吧!”
“我们有什么事?”
“恋爱的事呀!”她说,认真而又小心地说:“柳,你爱我吗?”
我怎么不爱,做梦都爱。只是我没有勇气说出来。我心里这样想。但我什么话也没有说。
“是不是因为我以前恋爱过?”
我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你为什么要爱我?”“爱是没有理由的,是一种默契,是一种内心的力量在驱使着的,同时也是一种缘份。你相信缘吗?”“相信!但我不能给你什么?”“我能要你什么?我们之间只要能保持这样的默契就好。就这样白头到老,那就什么都好!”“那我们就做不了桂花了!”“一样可能做,就看怎么去做。”“忆,容我再考虑一些日子好吗?”
在我读到的书里面,美丽的爱情终究不能完结,比如罗密欧与朱丽叶,再比如盖斯和莱拉,还有现实生活中常有的。例如保尔和冬妮亚,孙少安和田润叶这些爱情总是像一块洁美的玉被无情的摔碎那般,让人心痛。所以,我对忆的爱不敢有太多的奢求,即便是我对她的渴求犹如沙漠中的一滴甘露。我并没有对忆表达我心中的那浓浓的爱意。当月亮最明的时候,我和忆各自散了去,但离别时我依旧对她说了句:“忆,路上骑车小心点!”忆甜美地一笑说:“放心吧,柳!”她想来吻我,但是她没有,她用舌尖添了添她的矫唇说:“走吧!”其实,我也想吻她。
11
下午休息的时候。我们在大堂里聊着天,聊着聊着,小苏突然来了一句:“忆,我爱你爱到疯狂的地步了!”
“怎么这么说呢?”忆问小苏。
小苏说,“我昨晚和我女友做那事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我把她幻想成你了!”
“靠,咋没幻想成我呢?”洪大姐忙接。
“你她妈的都老成那样了!”小苏说。
洪大姐说:“老才有经验呢,人家小忆还是个女孩呢!”
“谁知道她是不是女孩了?”小苏又转过来问忆:“你不[ch*]女了吧!”
忆说:“苏德强,你就是流氓地痞一类的人物!我是不是[ch*]女跟你没有关系呀!”
小苏说:“我摸摸就知道了。”说着,他用两只色魔般的手去向忆的胸口“袭”去。忆躲着他。我知道,他们是在没事找乐,但是,我的心里却酸酸的,看到小苏的那个样子,总觉得不舒服。我的表情被洪大姐看到了,洪大姐:“苏德强,你别去碰人家李小忆了。她男友都吃醋了。”谁?他问。洪大姐朝我努了努了嘴。小苏忙举起双手,说,对不起王柳同志,我不知道李小忆是你的夫人,请饶恕!忆接着说,你小心点,王柳一定会找个鲁智深般的人物来找你算帐的。小苏忙用双手捂住他裆里的东西说,我害怕。鲁智深认识的那帮泼皮厉害着呢!弄不好他们会把我的老二给阉了。
“阉了活该,谁叫它不安分守己的。”忆说完,店里一片哗然。王厨师问忆:“李小忆,你和小王爱到什么地步了?有没有同床共枕?”
洪大姐说:“你们这些骚男人怎么这么没有出息。人家有没有同床共枕与你们有什么关系?王大厨子,我问你,你和你老婆昨晚做了几次爱?你会说吗?”
“那怕什么?”王厨师说:“我和我老婆一晚上起码也是三次。我的性功能可强了,一次最少也是半个小时以上吧!光前戏就二十多分钟了。”
“你真她妈的恶心!”洪大姐说,“我们女同志避开,让他们这帮骚男人在这里吹,小王也走,小心被他们带坏了!”
“哈哈……没想到洪大姐也有拿不住的时候!”王厨师说,“好了,好了,不说了。你们女人一走就没有意思了!”
我们这些人是经常在一起开玩笑的。我们也算是一种穷开心吧。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不至于使空荡荡的大堂里有点沉闷。我知道他们有时候会拿我和忆取笑,所以把他们说的那些话当成风一样,我不会怎么太在意的。只是在当时觉得不舒服而已。不过有一点,我是能看出来的。那就是,小苏或许真的爱上忆了?小苏人帅,干事情有朝气。他比我优秀。我怕忆会真正爱上苏德强。当天晚上,我和忆照常出去散心。我故意说,小苏比我优秀。没想到忆说:“他这种男人不值得去爱。”
12
忆的那篇小说发表了,样刊是寄到店里的。这件事在我们这些人中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小忆还会写文章。他们纷纷传看,看完后,他们对忆又另眼相看了。忆说,等我取到稿费了,我请大家吃宵夜。好啊,店里的人都这么回答,几乎是异口同声。
忆拿了稿费的确请他们出去吃夜宵了。我也去了。我们在一起吃烧烤,喝啤酒,好不开心。那晚散去去,忆说:“柳,我又要写一篇小说。可能要十多天的时间。这些天我不能陪你出来了。”
也就是从那天晚上起,我觉得我踏进上了一个灰色的空间,那就是王厨师老乡的宿舍。我天天晚上在那里打牌,输钱输红了眼,觉得诈金花没劲,就打起了小九。有天晚上输了一千多块钱,我甚是痛心。那晚我没有回那个小房间去睡觉,而是一个人在大街上逛了一宿。一千多块是我两个多月的工资。第二天,忆第一眼就看到我的眼红红的,她很担心,她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说没事。她硬是让我去看医生。我和她来到我们店旁边的一家私人小诊所。那医生告诉忆,说我是休息不好造成的。
“怎么没休息好。”她很担心。
我不想说我在赌博,我怎么回答她呢。我要找一个好的理由。我说:“我想你,一个晚上没有睡着觉。”忆十分地惊讶,又十分地惊喜。我知道她心里想到了什么。但是我的心里却在自责。我撒谎了,在我最心爱的人面前。那天我浑身无力。下班后,忆到我的小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她说,柳,早点休息,不要让我担心了。我应了一声。她吻了我一下,匆匆地走了。
她吻我了?我的心在怦怦地跳,我将信将疑地问自己。我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心里蜜一样的甜。我本想甜甜地睡一觉的。因为头天晚上一宿没睡,中午仅睡了半个多小时,身子有点倦。然而我没有睡,鬼使神差地又跑到那个宿舍,继续战斗。因为我想取胜,赢回我昨晚失去的。可是,他们不让我打,说我都是麻袋了,到处都是窟窿还没补上呢。我说,就打这一晚上,我欠你们的钱一定会还上的。他们勉强地同意了。
那晚我的确赢回了点。但外面还欠近一千块。我瞒着忆又去赌了一个晚上,本想把本扳回来,可是,又倒输了一千多。这下好了。他们再也不跟我打牌了。其中有一个人还说要去给我的老板说,工资不能发给我,要发给他。我说千万不要给我的老板说,他如果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撵我走的,到时候我没有收入,你们更拿不到钱。他们想一下也是个理。我自以为自己很有点iq。但过了两天,我发现我的iq还不够那么多。因为,王厨师知道我输钱的事。他说,你小子是晕了头了。打牌只能玩玩,哪能当真?我说,下次不打了。但你一定要给我保密。他说行。这我才放心。
我老实了,不再去和他们战斗了。我战不过他们。于是,脚踏实地干自己的活。
13
不知道怎么,忆竟然知道我去赌博了,还欠了人家两千多块钱。那天下班,她到我的小房间,认认真真地问我,柳,你去赌了?我说没。她说你让我失望了。我的心里忒难受,挺酸的。因为她流泪了,以往活泼开朗的女孩因为我的撒谎而哭了。我也想哭,但没有哭出来。她小声地泣了一会儿,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三千块钱。说,这是我下午从银行里刚取出来的。你欠谁的,就去还了。等还上之后就不要再赌了。她还说,赌算什么,只能算作无能。忆的话尖尖地刺痛了我的心,我好伤心。我小声地抽泣。
赌算什么,只能算作无能!我的耳朵里不停地回响这句话。
她走了。我想拽住她,把钱给她。可我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静下来后,我又朝那个我们战斗的宿舍走去。这次去不是赌博的,是找事的,我要找出那个找过李小忆的人。进了他们的屋,看到他们正在用扑克厮杀。
“小王,你来了,是来还钱的?还是来打牌的。”一个债主问我。我十分生气地问:“你们谁到我的店里去过了,我不是说过不能给我们店里任意一个人说的吗?”
“是我,老子没钱了。我今天上午去找你,你不在。有一个小美妞对我说,你今天晚上会把钱还给我的,你真的来了。”那个债主说,“那个小妞说她是你的女朋友。没想到你小子的马子这么漂亮。你把她弄来给大家伙搓几盘,我就不问你要钱了。”
我听到他在侮辱忆,心里更加愤怒。我走过去,他有一米八的个头,我抬头望了望他,他低头望了望我,我举起手给他一巴掌。没想到这一巴掌换来的是几皮锤。我的脸被他砸青。我吓跑了,身后是一串难听的笑。回到我的小房间,我很是恼怒。但又能如何?
我晚上睡觉都不是那么心安理得。我觉得这是我有生一来,所受到的第一次莫大屈辱。我心里在骂那个人,“妈个屄,只会欺负我一个小个子。等我下辈子长高了,我一定把你砸的稀巴烂。”
我在怨叹声中睡去。
14
“你的脸怎么了?”
“晚上睡觉翻身滚下来,磕的。”
“是不是你想上人家李小忆,李小忆不干,砸了你几拳头?”王厨师接道。
“不是。”
忆来了,大家都朝盯着她,目光不放。她不解地问:“怎么了?今天好象我是明星一样!”
忆一如既往地跟出一串爽快的笑。当他看到我时,有点激动。她不顾及别人都在场了。她忙轻轻地摸了我的脸问怎么了?我说没事。
这时,王厨师的手机响了。他接过电话,就把我拽到厨房里。他说:“我老乡打电话过来,他说你昨晚到他们宿舍去被刘狗打了?”我知道瞒不过他,点点头。
“他那种人是个疯子,你怎么能去惹他呢。我给你说,他什么事都干得上来。现在他没有工作,有空就和马三他们骑着摩托车到处去抢钱包,明抢。他们身上都是有匕首的。你少他多少钱?”王厨师问我。我说:“八百多。”“这样吧,你没钱还,我先借给你,你赶紧把他的钱给还了。不然他很有可能闹到店里来。到时候老板知道了就不好了。”
忆走了进来。她听到王厨师的话了。忆十分恼火地把我拽到楼梯下面,她说:“你怎么这么愚昧,我昨天不是给你说的好好的吗?”“是我不好。牵连到你。我不想用你的钱。”“猪,你真猪。我给你钱就是让你去还他们的。那个人,我那天见过,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个好东西。你不去还,我去还,走带我去。”忆拽着我。我挣开忆的手。
老板看到了。老板问:“小苏,怎么到现在还不干活?”
老板看了我的脸,问怎么回事。王厨师一五一十把事情给老板说了。
老板说:“你来。”
我跟老板上了三楼。我的小房间对面。他的卧室。
他说:“小王,你从农村大老远的来到这个城市为的是什么。不还是为了多挣几个钱?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爱上赌博的,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赌了。你不能跟我比,我老了,就一个孩子也夭折了,赚了一些钱留到后来也没有用,所以才找个方式消磨一点时间的。我和老板娘虽然天天打牌,但打的不大,只是玩玩。你如果以后想赌,可以。一毛两毛的赌,打着玩玩嘛!”
“一毛两毛也不能打!”老板娘从里间出来了,她似乎很火。她说:“你以后再打牌,你就回家去打吧!”
我说:“以后不打了。”
老板对我的恩情我是记得的。我觉得对不起他。我心里很是愧疚。老板说:“不要自责了,回到以前还来得及。”
我点了点头说:“老板,谢谢您!”
我正要走,老板说:“慢着。”
我停下来,他让老板娘拿了两百块钱给我,说:“你来了几个月还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出去买一套像样的。我看李小忆和你之间的事还是能成的。你穿这个和她一起出去太掉价了。”
老板毕竟是老板,什么事他都能考虑到。我怀着感激走出他的房间。下到一楼。忆迎过来,小声说:“柳,晚上把人家的钱还了,不要赌了。”我点点头。
那天晚上,王厨师带我去把那些人的钱还了。钱是忆给我的那些。
15
西湖边的六公园。石凳上我和忆坐着。
“柳,你这几天精神也好了,心情也好了,脸上的那青疤也变小了。我很是欣慰。真的。那些天是我不好,没能陪你。所以才造成这样的。我想好了,你搬到我那里去住吧。希望你不会介意。”
“我觉得,我们住在一起不合适。”
“哈哈,你又想歪了。我们可以睡在两张床上呀。不信,今晚你就去体会一下。我们的两张床放在一个窗户的两边,靠窗我放了一个写字台。我们可以在一起看书,在一起学习。你不是说你喜欢读书吗。我那里有很多的书,我在上海买的。前天同学把它们刚寄过来。我们还可以在一起探讨一下我的小说。你也可以学习写小说呀!你可能不知道,当你真正地爱上了文学,你会觉得,它不光是值得你去爱的,它还是一个广阔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有许多许多美好的东西。即使社会上有一些肮脏的东西,但是它们到了文学的领域里将会变的粉碎。”忆说出这段话带着抒情的味道。让我为之心动。
我们真的能那样吗?真的能像她想象的那样美好吗?
(不过,经过忆的一番述说之后,我却实爱上了写作。也许正因为她,我才会坚持写作至今的。不过我写的东西没有忆写的那样美好。)
那天晚上我去了忆那里。一个不大的房间,里面有两张床。两张床的中间靠窗处有一个写字台。房间里十分地整洁,而且芳香。她的写字台上有一个空酒瓶子,瓶里插着几枝桂花,桂花的枝泡在瓶里的水中。她先指着右边的床,后指了一下左边的床说:“你睡这张,我睡那张。”
我问:“换衣服怎么办呢?”
“就这么换呗,怕什么?”她说,“今晚先在这睡一晚上试试。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那么你就回到你那个小房间里去。”
我看了看写字台上的小闹钟,已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行吧。”
小聊了一会,她说:“不早了,我们先休息吧。明天晚上再和你谈文学或是写作方面的事情。”她脱了衣服,她的身上只有一条内裤和一个胸罩。她的皮肤如玉般洁白,嫩嫩的。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性欲。我下面的东西硬梆梆的,像一根棍。她躺进被窝里说:“睡吧。”那夜我睡得不是怎么太香,心里有鬼在作祟。
16
“柳,天亮了!”她喊醒我。我睁开眼,光线从窗户飞进来。我起身穿衣。她说:“快点,等下迟到了。”
牙刷我用她的,毛巾我也用她的。
我骑她的自行车带着她去上班。她用手搂着我的腰。她说:“第一次觉得你像个汉子。你骑车的力量很大。”我听了,心里暖暖的。到红灯路口,她下车。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有交警。这才想起在杭州市区骑自行车不能带人。
走过红灯路口,她又上车。即使交警看到了,也没办法。因为这样做的人太多了,他一个人怎么追?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小轿子需要他来盯着呢。盯上我们最多只能罚十块。盯到小轿子,那就是两百。
“我以后有车了一定不能让交警盯到了,我会老老实实地遵守交通法规。”我心里想,嘴里却说出来了。忆接道:“你呀!一辈子也别想开小轿子。”
到了店里。他们都很诧异。本来我不想和忆一起进店的。忆说怕什么。
“玩了,我想不上李小忆了。” 小苏说。忆问何因。他说:“你已经是王柳的了。”
“知道就好!”说完,她还会心一笑。
“没没!”
“没什么没,我说话你别接。”忆说。
洪大姐说:“小王这家伙将来一定怕老婆。”
“你看你又太俗了吧,现在有哪个男人不怕老婆的?”小苏说。
“我那口子就不怕。早知我嫁给你小苏好了。”
小苏说:“不敢当,不敢当。”
老板叫我去他的房间,他问我,昨晚是不是又去赌了?我说没。
“那你怎么没有回来睡呢?”
“去李小忆那里玩,太晚了,就没有回来。”
老板不相信,他让我去把忆喊来。忆说是的。老板指了指忆,又点了点我说:“你俩可不要合伙来骗我。”
忆说:“老板,我们哪里敢呢。”
“你和王柳是不是在恋爱?”
“我和他只是因为爱读书才走到一起的。谈恋爱还算不上。我们只是交朋友。”
“这样也好。”
我和忆在下楼梯的时候,她问我为什么不说话。我说,我有点怕老板。
“老板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你不做错事。”
17
“这是我最近才写的一篇小说。里面的男主人公就是你的化身,而女主人公就是我的化身。现在故事已经写到现在了。至于以后,我也不能预料,所以就没有再写。”她问我,“你能预料我们的以后吗?我摇头。她又问,那你希望我们以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我说不知道。她硬是让我说。我望着瓶里的桂花,沉默了一会。
“我们能走到一起吗?”
“那要看你的了。”
“我认为我们能走到一起,而且生活的很好。将来我们会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忆,你说你爱我吗?”我终于鼓起勇气来了。忆像是听到了一个喜讯,十分高兴地拉我起来,抱着我,吻我。不是热吻,但很甜很甜。
“忆,我也想学写作,你有这方面的书吗?”
“有,可多了。”她从书柜里拿出许多关于写作的书放在写字台上,说,“这些都是。”
“太好了。”
“为什么又要写作了呢。”
“写作能挣稿费。”
“你错了,你忘了那天我和你在满陇桂雨给你说的话了吗。写作最重要的是作品的内涵,是作品所要表达的思想。写出来的作品要能让读者读到后受到一定的启发。而不是纯粹为了稿费。”
忆和我谈了一些中外名著,还聊了这些名著的背景。我觉得这样才是真实的我,过去的我。现在在想起赌博的那十几天,真得感到后悔。心里有点自责。
我们又从作品聊到作家,从文学聊到了音乐。我对音乐是极感兴趣的。她问我喜欢谁的曲子。我说喜欢华彦钧的《二泉映月》、刘天华的《良宵》还有黄海怀的《赛马》。她说怎么都是二胡曲。我说我爸会拉二胡,听他拉的多了就喜欢了。
她问我:“喜欢谁的歌?”我说:“喜欢陈星的。”她听后朝我瞪了瞪,呵呵地笑了。
“陈星的歌你也喜欢?”“是的。”“你应该多听听国外的曲子,比如贝多芬的,施特劳斯的,还有柴可夫斯基的,很多很多。”“那些我听不懂。”“听多了就懂了。到那时你会热爱他们的音乐了,不过你说的那几首二胡曲也很好。”“你怎么懂的这么多。”“积累,不停地积累。”
忆不仅外表美丽,心里也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怎么能不让我爱她呢!
我俩仍旧睡两张床。刚开始我一点不适应这样的生活,心里的性欲总会不定时怒发出来。但一想想忆是那样的纯洁,我心中的那团yu火便又会慢慢地熄去。后来,我好像也渐渐地适应了这种居住方式。我和忆之间有一个与人不同的感情交流方式,那就是谈谈文学和写作,要么谈一些做人的道理,有时候也会议论一些我们沾不上边的时政内容。无论谈起什么,忆总是说出她个人的独到的见解。我发现和她聊天也是一种享受。
18
正月初一开始,店里的客人少了起来。我和忆都请假回家。她家离杭州不远,她选择坐汽车,我呢,只能选择坐火车。因为,朝我家那个方向开的汽车都是在晚上开的,超载超速现象十分严重,所以不敢坐。忆送我到火车站,本来不想让她送我的,可她偏要送。
忆和我坐在候车室里,并没有说多少话。她只是不停地望着我,她望我的时候眼里好像有泪花。我看到忆的那个样子,我心里挺难受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忆含着那闪盈盈的泪花,嘴角笑出美丽的弧线。她说:“你真得好可爱。”
临检票前,忆说:“柳,你上个厕所吧。”
“列车上有。”
“你就听我这一次,去吧。在列车上没人给你看包。”
我去了。莫说这一次我听她的,从认识她开始,我好像都是听她的。
火车开动了。忆在车窗外深情地望着我。她跟着火车走了一段就停下来了。我把车窗打开,看着渐远的忆。她一手向我挥,一手在抹着泪。
19
到家了。妈哭了。她问我为什么当时走的时候不跟她说。我说,那时我小不懂事,只是赌气出去闯闯的。妈又笑了,你才半年多就长大了?嗯。我说。
妈问我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这半年在外面挣了多少钱?我忙拉开我的包,去拿我塞在包底的那几百块钱。当我打开包的时候发现包里面有一封信。打开信封,里面有几十张整齐的票子。我有点纳闷。打开信,看到是忆的字。我想起来了,为什么检票前她让我上厕所。我没有马上去读信,把钱掏出来递给妈说,都在这里。妈说,这么多?在家里两年也剩不了这么多!我眼里泪汪汪的。我说,妈,我累了。我想睡一会。妈说,去吧。床我昨晚就给你铺好了。
我揣着信,到我的房间里。房间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黑暗,潮湿。我打开电灯躺在床上读信——
柳:
认识你我很高兴。我知道我深深地爱着你,可是,我不能和你走到一起。
我虽然表面上很开朗,但我内心深处是十分地自悲。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十分自信而又富有朝气的女孩。可在我自己眼里,我根本连个女人都不算。我给你说过,我谈过几次恋爱,这是真的。我不是一个纯洁的女孩了。我被我们村长的儿子强j*过,而且怀了孕。我怀孕的事没有一个人知道,包括我父母。是我自己跑到县城里去把孩子做掉的。我只是给父母说到县城的同学家去玩。我在县城里住了几天就回家了。回到家就跟妈妈说,我要出去打工。因为她知道村长的儿子在缠着我。于是我就到了上海。到上海没几天,我就在一家酒店里做服务员。有一天,我下部流了血,住进了医院。
这时,有一个男孩对我十分地好,她同情我的经历。我们深深地相爱了。因为他对我的照顾是面面俱到,无微不至。我出院后,就和他同居了。和他同居半年月后,我发现我又怀孕了。我不想再去流产,可是他硬是让我流。我多么心疼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这个孩子与我第一次打掉的那个不同。第一个算是孽种,死不足惜,可这一个却不是,他(她)可是我和我心爱的人的结晶。我真得舍不得。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非让我打掉不可。医生检查了我的身体说,这个孩子不能流,如果流的话,很有可能导致以后不孕。即使听到这句话,他也没有心软,仍然要求把孩子流掉。柳,你可知道,那是在割我的心……(我能看到省略后面有泪干了的痕迹,我能想到忆写到这里是多么痛心)
流产后,他不要我了,因为医生对他说,我以后不能怀孕了,让他不要告诉我。可他却在我体弱的时候无情地离开了我,还把我不能怀孕的消息告诉了我。如果不是我同学的安慰,我真得想自杀。
我在上海的另一个餐馆做了服务员,在那段时间里,我是一个人孤独地过着的。在那段时间里,我见到男人就有一种悚惧的心理,揪心的害怕我身边的每一个男人。也正是在这段时间里,我读了许许多多的书,懂得了许许多多做人的道理。经过一年多的洗涤和冲涮,我的心灵迅速地长了美好的翅膀,在这里我先向我读到的那些书致敬。可是,过去的那些事情,总是在我的脑海中浮浮沉沉的。我从此懂得了,应该选择男人,而不是对我好的都要去爱。
为了不想让自己沉浸于回忆当中,我离开了上海,只身来到了杭州。我给你说过,我在杭州有个干建筑队的哥哥,那句话是假的。我在杭州找了好多天,才找到当前的这个店。说实话,我第一眼就看出你的与众不同,你不像他们那些男人一样。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的内心是非常纯洁的。柳,感谢你让我尝到了真正的爱情,美丽而又纯真。感谢你后来那段时间,住在我的房间里和我作伴。我的心被你温暖过,柳!你在我房间里住的那几个月,你经常在梦中喊我的名字,你喊得很轻很轻,很柔很柔。我常常会起身,坐在你的床沿上,看着你念叨着:忆,忆,我爱你……你念了一段后,你又会微微地一笑,静静地而又安然地睡了。你可知道,你在喊“忆”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幸福。我多想永远这样,但是我不能。我不能太自私。我不能生育,也不能给你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我不能把你无情地骗入婚姻的殿堂。
柳,我们相处仅仅有半年的时间,但我对你的爱会十分珍惜地保留一辈子。
柳,我知道你没有钱带回去。这三千块钱,就算是我孝敬我幻想中的公婆的。
柳,你明年到杭州一定找不到我了,但是你要记住,你不要伤心。
我心爱的柳!算我自私了,好吗!望你能原谅……
爱你的忆
2004年2月18日
20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妈妈喊醒了我。妈问我,你哭过了?我说没。那你的眼怎么肿了?我说可能昨晚在火车上没睡好。妈说,刚到家还好好的呢。妈不信,来摸了我的枕头。我的枕头湿了一半。我说,妈,我想您!我抱着妈妈,把头埋在妈妈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妈还像我小时候那样,用手小心地拍着我的背,抚慰着我的心。我知道妈也哭了。妈的泪落在我脖子里。
在家里呆了一个月后我又到了杭州。我到老板那里辞职。老板说,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再回来。我觉得我对不住那位好心的老板。我在杭州无日无夜地找忆。但未果。
不知道多少夜,我在风中呐喊。不知道多少夜,我在车流中徘徊。忆,你在哪里,雨中我憔悴的样子你可知道。
我后悔,我没有留下她家里的地址。她如果有手机就好了,然而她没有。她给我说过,要手机没用。我无力再寻忆,在一家小公司上了班。我把忆给我的动力用在工作上。我的工作十分出色,老板也信任我。
那年秋天,我和几个同事再次来到满陇桂雨,他们玩得开心,但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这里是有我伤心的回忆,曾经的快乐刺痛了此时的哀伤。他们问我为什么不开心。这么多桂花,香气扑鼻,你难道不喜欢?我应付着说,香,真香!可是,在我的心里,桂花一点也不香了。它们反而给了我许多的忧伤。
再后来,我因工作原因,被调到了贵阳。老板说我要驻留贵阳。
在贵阳一呆就是两年,在这两年当中,我就像忆在上海时那样,埋着头地读书,学习。而且我还学了钢琴。我的心里被忆鼓舞着。我为此写了一首小诗《两颗星》:
窗外有两颗星/闪盈盈,闪盈盈/多像你那水灵灵的眼睛/在遥远的地方/盯着我/问我是否捧着书本/陪着灯
窗外的那两颗星/亮晶晶,亮晶晶/多像我俩的两颗心/在深夜里/相互辉映/虽然相距遥远/却拉不开光和热的/交融
我知道,星是遥远的,太遥远的东西,是虚无缥缈的。但我对忆的思念永远是不会停息的,就像没有休止符的音乐一样。在学钢琴的时候,有个女孩长得像忆,她和我交往了一段时间,但我发现她不是忆,她的心灵差忆还很遥远。她很喜欢桂花。在贵阳,桂花随处可见,她总是说桂花真香,说它是世界上最香的花。我说不香。她说我跟常人不同。我知道,我的鼻子一闻到桂花的味道就会抽筋。也许我的确与人不一样了。她说她爱我。我说,我们俩不可能在一起。她说你没有理由这么说。我说,我在老家已经有对象了。她说,那你明年带过来,你如果带过来,我就不缠着你了。
我回家,妈妈早已给我物色了一个好姑娘。她就是我现在的妻。我们匆匆忙忙地定了婚。又匆匆忙忙地结了婚。我的妻很爱我。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她没有忆那么让我觉得美好。我带妻来到贵阳,贵阳的那个小姑娘就真的不纠缠我了。当年秋天,妻从外面回来,她折了几枝桂花带回来。她说,这花很香。她找来一个空酒瓶,灌了半瓶水,把桂花插进去。我说,你把那把花扔出去。她不同意。我不知道怎么了,疯子一样,把那个酒瓶甩了出去。桂花躺在地上,酒瓶碎了。可能她的心也碎了,她失声地哭了起来。因为我从来没有这样。
我哭着在问自己,我怎么会这样?
21
前些日子忽然想起,用qq找忆。我寻找了几天,也没有结果。杭州的,黄山的,我全找了一遍。我一个一个找,一个一个加,一个一个地聊。累了,觉得好累。没找到就是没找到。我不相信自己。我在网易开个了博客。我把我的作品放在上面。我在网易上面留了一句公开的话:秋天来了,桂花开了,但我觉得桂花一点也不香。如果有同感的人请加qq:82xx76658。然后,我又是无止无休地加好友。我总相信奇迹会出现,一定会出现的。
不知多少天过去了,才有一小点线索。一个叫“梦里寻桂”的杭州好友给我一条信息:你怎么和我老婆一样说桂花不香?我回信:那真是太巧了。我当时没有把他和忆联系到一起去。因为我看了他照片,很老,差不多有三十多岁,近四十。他相册里,没有忆的照片。只有他带着两个孩子。第二天,他给我发信息,他给我约好时间,说要和我在qq上面通话。我觉得这个人怎么会这样,才通了一次信息就要用qq聊天。但一想,或许他能给我一点忆的线索呢。
2007年9月16日,上午8点,我很准时地打开我的笔记本。我登陆qq之后,就浏览我在某文学网站发表的那几篇文章。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有一个qq加我了。我也加了对方。对方没有和我用方字聊天,而是直接发语音给我。我在对话框里问:为什么要开语音。对方回:我看过你的博客,我对你很了解,我们很熟。我怀着侥幸的心,接了对方的语音。
“王柳,你今天休息?”一个我最熟悉不过的声音了,宛转,甜美,富有磁性。
“你是忆?!”
“是我。你博客上的文章写得很不错!”
我哭了。
“你怎么还是老样子?男子汉哭什么?”
我没有说话,须臾。
“你结婚了吗?”
“结了,你呢?”
“结了,这是我老公!”她在对话框里发来一张照片。我看到那张照片就是“梦里寻桂”。她接着说,“她面前的两个孩子是我们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我看着她发来的那张照片。我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幸福吗?”
“幸福,他是一个教师。我也教书了。也可以说,他是我的同事。他的妻子因病早逝,于是我就嫁给了他。我们过的很好!”她又问我:“你们幸福吗?我可以看看你的妻子吗?”
我把电脑里妻子的照片发了过去,
“你的妻比我还美!”
“她的心灵没有你美!”
“你小心她听到了,会吃醋的!”她笑。
“不会的。我可以看看你吗?”
“可以啊!”
打开视频,我看到了忆。忆依然如旧,美丽素净!我们彼此没有再说话。她对我摆了摆手,给我打了一个招呼!可我,没有勇气举起手。我觉得我的脸上有泪在滑动。我把视频关了,我不想让自己擦泪的样子让忆看到。关了视频我又发语音给忆。忆接了,她没有说话。我能听到,她在那头泣哭,声音不大,但很尖。锥痛我的心。
她的qq关了。不知是谁关的。我趴在电脑桌上,让泪水放肆不羁地流着。不知何时,妻碰了碰我。她说,吃点早餐吧。我擦了擦泪点了点头。喝了一点米粥,我的心里才舒畅一些。
“忆有了归宿。”我说。妻笑。
“忆很幸福。”我说。妻笑。
我把窗户打开,窗户外面的那几株桂花开得正好,一阵凉爽的秋风吹进来,桂花的香伴着清澈的阳光一起弥漫在房间里。“桂花很香!”
“幸好你没有把那几株桂花拨掉,不然,你今天怎么也闻不到桂花的香气!”
“是的。”我说。
妻的眼里有泪花在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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