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总喜欢在日落之时张望。
对面的残阳在逐渐隐匿,太阳的余晖照红了天边。归巢的鸟掠过天际,融入到寂静的山林。父亲从田间回来,走在那条弯曲的小道,脸上写满艰辛的痕迹。
最喜这样的时节,没有热烈,没有冷却。有的只是那恰到好处的温情。
看那些一团一团的火烧云,如似奔腾的马,要跳出半球形的牢笼。
二
写诗,需要这样的意境。
也许,这便是我为什么如此执着于乡村的炊烟。那从烟囱流出来的雾气,一朵,一朵,又一朵。这样的时候,是母亲在炉灶前点燃柴火,烧煮喷香的米饭。
我还没有记忆时,生活应该是这样的场景,后来,只剩下猜想。
在远离,一直在远离我所执着,所喜欢的地方。
三
有些思念也在这个时候,从心底里的深渊,一点一点地跳出来。
是不能被阻止的欲望,何况也没有阻止的打算。
一些人,一些事,如同计算机设计好的程序,从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依序放映。
然后,想到逃。
可是,那迷茫的景致,寂静得让人难以遗弃。
继续站立,在这样的时分。
安静,似乎要吞噬整个世界。
四
也可以看一本诗集。
里面写到黄昏时分,与面前的景致没有不同的地方。而不同的,是诗人此时的心情,和我并不相似。我们有不同的人生,不同的经历,不同的思想,不同的情感……
以及,一切与自己相关的事物,都不相同。
但是我们此时,面对相同的一片天地,在相同的时刻。而我在读他的诗集,与他开始了一场交流,于日落之时,天黑之前。
五
万物都是有情的。
麻木不仁并不存在。就算是眼前的夕阳,也在对白天恋恋不舍。不然,它为什么迟迟不肯离去。非要再看看那些低矮的平房,老实的农民,和远处的山,晚归的鸟,洁白的云……
还有即将回家的公鸡,也对着西天啼叫,进行一天最后的告别。
该退场的退场,该上演的上演。
六
洪说,我们有同样的经历。
在任何一个黄昏时分,独自安静地对着满目残阳,忽地伤感落泪。
而今日,我再一次。
连伤感都写满诗意,要用眼泪作为语言,安详作为意境,孤独作为内容。而日落,作为写诗的依托,贯穿其中始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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