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已经三周岁了,小脚还没有灵便却花钱无度,每日睁眼闭眼都是娃哈哈、小食品。昨日妻子买了一些鲜红的桃子,回家不慎被女儿窥见,就哭着要去,然后一个又一个啃、坐、扔,转眼间就弄的满屋一片狼籍。
看着尚不懂事的女儿,我不禁感慨万千。生活的变化真是沧海桑田啊!烂桃曾经是我生命中真实的一页,记录着一段我曾经经历过的生活。
那时我才七八岁,整个社会的穷困面貌,能有多少人吃得上鲜桃呢?一次,父母都下地了,中午仍没有回来,我领着五岁的妹妹、背着三岁的弟弟站在自家破烂的门槛上向着东边的路口张望着。后来,弟弟妹妹哭了,我的肚子也叮叮咚咚直打鼓。无奈中我只得哄骗弟弟妹妹说:“别哭,哥哥领你们买东西去。”殊不知我的兜里又何尝有一毛钱呢!我们姊妹三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着,弟弟抽搐着睡着了,妹妹流着涎水,而我的目光却在供销社南边的水沟旁发现了“宝贝”--一小堆倒弃的烂桃。
我高兴地拉着妹妹跑过去,把自己背心的下边系好,就像拾金子一般捡起了烂桃。可没等肚皮上的临时小兜鼓起来,一帮小孩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呼地也捡起了烂桃。混乱中妹妹不知被谁打哭了,背上的弟弟也吓醒了。在弟妹的二重唱中,那帮小孩又瞄上了我背心里的桃子,我急了,不知哪来的勇气,从地上捡起一块玻璃片子,大声喊着:“谁敢过来,我就扎他。”那帮孩子一下散开了,可妹妹突然大哭起来:“哥哥,你的手-----”。我这才发现,血正在大滴大滴的从玻璃片上滑落下来。
桃子虽烂,去被弟妹们饱餐了一顿。而我从那时起就对桃子产生了一种渴盼,一种近乎垂涎的期待,期待某一天能足足的吃上一顿桃子。
时间的车轮一圈圈飞快的转过去,农村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农民们慢慢地富足起来,我也脱离农门,走上了工作岗位,而对于我年幼的企盼,我始终没敢兑现。因为每日里水果不断,实在没有心情来个“吃桃大赛”了。倒是往往把一个桃子放在冰箱上面,让它腐烂,然后再看上几眼,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凭添了几许苦尽甘来的感觉,又凭添了几多对党的感谢。
面对女儿的任性,朋友们都说:“可别惯坏了她。”可我想,哪一个从苦日子中走过来的人不希望孩子们吃的好、穿的好呢?况且等孩子懂事了,我的这篇《烂桃情结》一定会让她获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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