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似水流年,往事已走风逝烟;忘记的已成过去,记得的也仅可追忆。
——题记
温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恍惚中,似曾又见到了他,回到了过往的岁月。走近了,梦境一点点碎裂,只有淡淡的影象仍在流连。
淡淡的眉,厚厚的唇,方正的国字脸,淡漠的眼神隐藏着炙热的火焰。五年了,太多的往事已经淡去,太多的交集已经忘记。然而,那曾模糊的身影却似久远心灵的印记,浪尽淘沙,日渐清晰。
记得刚踏入初中校门的那一刻,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情,茫然,彷徨,显得是那么的无助。望着同学自信的面庞,神采飞扬的神情,第一次,我失去了往日的自信,尝试了失落的滋味。寂寞、孤独,每天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仿佛已于周围的一切再无关联。
一天,他突然叫我下课后去他的办公室找他。当时,我很诧异,以为无心犯了什么错,于是,胆战心惊地去了。结果,却出乎意料地,他只是谈我的学习,甚至莫名其妙地对我说:“你知道吗,你入班的时候可是第一名!可是,现在上课精神恍惚会导致成绩下滑的……”一种莫名的动力激荡着,我被震撼了。很快,我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学习,并渐渐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后来,我开始怀疑那句话,并渐渐了解到,其实,入班的时候,许多的同学成绩都比我好,我根本就不是第一名。谎言,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心酸酸的。我曾有质问他的打算,但,渐渐地,我开始明白了他的苦心:也许,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以一种极委婉的方式表达着他的信任和鼓励;又或许,每一个学生在他的心中都是第一名吧,因为每一个学生都是他的一份骄傲。
他是很护短的,潜意识里有一份执着的爱,尽管他从不曾开口,不曾谈及,但我们都明白,为了这份偏执,他可以蔑视一切,抛弃所有。
有一次,我们班的一个同学被几个高年级的同学群殴,因为这位同学和其中一个高年级同学的弟弟发生了口角,并动了手。上午便有他的课,当他看到自己的学生被打得鼻青脸肿时,平静的面孔下满是怒气,他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却抖擞着身子问道:“谁打的?”当问清肇事者之后,来不及问原因,他便向教室外跑去。
很快,他便找到了那几个高年级同学,二话不说,便每人给了一巴掌。许多同学和老师都在围观,不久,校长也来了。面对校长的指责,他仍未妥协,坚持要这几个高年级同学向我们班那位同学道歉。无奈,最终校长只得同意。
事后,尽管搞清了原因,他也只是同我们班那个同学谈了话,并要求他写了检讨。后来,听说他第一次没领到年终奖金,但他却从不曾提起,仍一如既往,只是淡淡地笑。
那次考试,偶尔想起仍觉得可笑,居然第一次想到抄袭,至今仍不明所以。也许只是因为初中第一次考试存在些侥幸心理,或许真像我向他所提及的,希望母亲生日的时候能给她一份惊喜,但这或多或少都有些借口的成分,终不可完全当真。
确实有些郁闷,第一次考试带小抄便被人举报了,但当时更多的是后悔与自责,以及将可能面对被学校找来的父母时的尴尬。不久,我便被叫到了他的办公室。“知道错了吗?”他问,神态平和。“嗯。”我的头更低了,声音似蚊呐。“回去吧,小抄我就留这儿了,如果你有本事考上市一中的话再来取吧!”我感动了,默默地转身并发誓:“从此,除了笔和草稿纸,绝不再携带任何不相关物品进入考场。”五年了,我一直在践行着这个诺言,老师,您可曾知晓?
转眼,三年时光已逝,我顺利地考入市一中,却未曾有脸面去拿回那份小抄,只因那海纳一切的包容,还有那份沉甸甸的无私的爱意。
如今,昔日的同学已各奔东西,但都不免牵着这一份情意,谈着曾经的班主任那永恒的话题。有空的时候,我们也经常到他家坐一坐,谈一谈现在的生活,聊一聊琐碎的东西,却很少提及报答的事情。我们都明白,其实,我们还很小,谈报答尚为时过早,且把这份浓浓的爱恋深深地埋于心底,只冀不久的将来,在该尽力的时候以尽全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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