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和鱼

明哲提起公文包吻了我，“宝贝，记住按时吃药啊！”我目送他离开，我知道他今夜又要晚归了。　

好友对我说，一个女人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是件很难的事情，我告诉她，婚姻不就是那么回事，为自己找一张合法的床。她说的我都知道，我面对着自己平静而寂寞的生活，连笑容都勉强。但是，手上的钻戒、汽车、洋房足以向那些城市白领炫耀，因为我比谁嫁得都好。　

偶尔从过去的同学口中听到他的消息。听说，他现在还在相信爱情只是不再握那只画笔。想想，他已经不在我的世界了。我还是无法让自己不去想，有他陪着我走过的岁月足够陪我走过一个又一个落寞的夜。朋友说，他提到了我，祝福了我。他让我明白人的心是个奇怪的东西，它说出来的话，连它的主人都不相信，在他说爱我的时候我一脸的鄙夷，只有我知道，他终是我心底永远的秘密。　

我上网聊天，他并无异意，只是打趣地说别聊到让他自己丢了老婆。对于他的晚归甚至他的夜不归宿，我只淡然。我和他都习惯了彼此没有爱情的婚姻。　

有时候，我在想除了有张共同的床，我和他的婚姻里还会有什么？他吻我的时候我从来不看他的脸，我们都清楚的知道彼此的心里住着另外的人。　

渐渐地，我聊天成了每日必做的事，就像吃药一样，李凡从虚拟的网络走进了我的世界。我喜欢他的幽默、风趣，尤其是他对艺术独到的见解，在他身上我看到他过去的影子。　

他总是安静地听我说话，小心地安慰我的心伤。我发现我又喜欢笑了，好像自己还是18岁的样子。但是，我知道这个大男孩永远也不可能是我感情上的归宿。所以，在我们认识一年后，他要求见面。我只告诉他，如果你能猜到我18岁时最想要的生日礼物我们就见面。　

谁也没想到我会嫁给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他拿着钻戒站在我面前时，我问他“你能给我安定么？”“能”他笃定的回答。因为他的笃定我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一个到现在为止依旧陌生的男人。　

李凡对我说了时间、地点。我错愕。他居然说出了我18岁时候最想要得到的生日礼物，几米的漫画《寂寞上场了》，于是我欣然赴约。　

在午后的公园里我看见了一袭白衫的他。他笑说，我比他想像的还要年轻。我们说了很多，彼此都很愉快，因为离别时他迫不及待地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我习惯在自己生日那天等他的电话，几乎是每一年的时间我都把自己留给寂寞，只有在生日这天我所有的等待才能顺理成章。只要他的一句‘生日快乐’我便满意了。然而这个生日除了等他的一句话，我还多了些许的期待。李凡约我去看电影，我打扮一番后出门了。与他手挽着手漫步在人群里。我赫然看到了明哲勾搭着一个女人，我佯装若无其事地跟他走开了。回到家，他替我切蛋糕，我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它属于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我们彼此心照不宣，躺在床上安静的失眠。　

我在想，女人是奇怪的动物，她总以为她身边的男人变心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却从不怀疑她身边的男人根本不会忠诚与自己一个女人。我应该把这些话告诉她的，却只是笑着看她。她对我说，他爱她，要我离婚。我只是笑着摆弄着手上的钻戒，笑着回答她，住在那幢房子里的人是我，不是你！然后很胜利的笑着离开，我熟悉她身上的香水味是因为他。　

其实，鱼儿不必仰望飞鸟的长空，飞鸟也不必羡慕鱼儿水中的自由。飞鸟恋上鱼是永远也不会出现的结局。这一点，我清楚的明了。李凡在跟我说爱的时候，我笑着说谢谢。一个人走了长长的街，还是落寞地走回了家。　

原来每个男人的心中都住着两个女人，他的最爱和次爱，当他得到最爱时，她不过如朱砂一般的平庸，而那次爱却如远处的灯塔，得到后却已不再是原来的灯塔。他身边的人在换，但是他的最爱和次爱永远不会变，因为他最爱的终究还是他自己。　

他抱着我，说着安慰的话。我看着这个要陪我度过余生的人依旧失望。好多人的爱情只有一夜那么重，这个城市太会说谎。他问我，你爱我吗？我笑着回答，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