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
秋天来到我的众多心事
在九月的天空下
那一个白天的起始和一个黑夜的终止
有多少诗意的抚摸与宠爱
蓦然而出的文字
注定要经过一首诗
抛开了季节的曲调只分拣一些
爱情的话题在九月的最初
我们平分秋色
九月啊串起无数个金色的时光
席卷了丰收的气息
这个中年时段深沉的爱情
没有人会让她随意流失
现在秋天已然来到
面对这许多无奈的文字
举起镰刀向着
所有事物俱已茁壮的田野
还有多少人愿意和我一起
以劳动的姿态进行收割
《九月的草原》
我打马走过桑科草原
九月这里草长莺飞
遍布的羊群白色的波浪
还有零星开放的龙胆花
苍鹰的翅下
一副萧瑟的水彩画
被疾驰的马蹄泼墨而出
想唱歌吗
我的桑科啊那泣血的残阳
又怎能衬托你的一世沧桑
那辽远的烽火狼烟
何以走出历史在北方之北
把草原的九月装扮
所以传奇没有色彩
他无法压制熙攘的尘嚣
我或许就是那匹马
穿过桑科草原
穿过一首北方的游牧古诗
之后我和我的鹰
还要在甘南的上空
把桑科的男人和女人
都赶进一章九月的诗篇
《传奇》
一种极致的抒情
就藏在一次醉酒的背后
爱情也或爱情之外的传奇
正在超然的行进九月的北方
一支穿行高原的马队
从神秘走向神秘
而最终要来的他已经来了
他穿过了胡杨林穿过了戈壁
他牵着的毛驴背上
驮着爱情中来自北方的新娘
而最终要走的他已经走了
他创造了一个北方的传奇
他将一世的梦想
遗留在北方古老的村庄
而我不再观望
我要立即动身赶路
行进中驼铃马队的终点
就是我一生的走向
《村庄》
村庄已经被黑夜和月光占领
一阵狗吠的尽头
一个醉鬼疯狂的歌唱着
他败坏了酒的名声
他被赶出了黑夜
他最终被月光隐没
而村庄从此不再醉酒
《哈斯山》
你的石头附着你的灵魂
看多了世间的太多肮脏
沉默是你唯一的姿态
你的巨松衍生着你的精神
历经了生命的太多轮回
苦难永世被你追随
遗忘这繁杂的世界之外
你的悲愤足以震怒天地
七月就已飞雪七月就已经开始
世俗的死亡还有精神的永生
哈斯山啊你一定要
走往高处再往高处
抛却底线的尘嚣
在云朵之巅雪莲
会开出生命的最艳
《八月的最后一天》
八月的最后一天
我想念俱已走失的往事
他们背负着伤痛回家
他们背负着家园流浪
秋天到了
回家的路已飘满落叶
他们背负短暂的收获
还要背负这一路的落叶
从一个过往到另一个过往
他们势必走一路飘零一路
八月的最后一天
我依然在俗世中奔跑
短暂的疼痛之后
我也要背负起草根背负起弱水
只是没有人能看清
我的走向
《血祭》
爱情裂开之后
我希望看到热血滚滚
那红色的眼泪
将浸染整个草原
而卓玛那个单身矗立的藏族女孩
把一本书里的所有传奇
一夜间就已陨落
在甘南之北在桑科之南
几多美丽俱已入夜消亡
那只是云端的异彩
深入石头的落花之意
在绿草之下在马蹄之下
在热烈的锅庄之外的
一面宗教的外衣下
忧伤的崩溃
只到许多年后草原上
格桑花还在盛开的季节
我终于和你面对
哪里有蝶舞翩翩呢
我宁愿撕心裂肺
从我的世界到你的世界
一条血祭的路遥遥
通向你的天国
卓玛
这个秋天之后
我会变成石头
永生永世在你的坟前
《致苍鹰》
离尘世太远了苍鹰
你飞得太高了
云朵之上的孤独以仰望的姿态
世人也无法感受
人类看你的目光总是模糊
那些自大的脑壳
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们永远在你的铁翅之下
《浪子》
用时间走路
在白天之白在黑夜之黑
在距离与家园之间
以风和雨消耗生命
有多少在天涯匆匆的浪子
此时此刻有谁愿意
背着这个沉重的秋天回家
流水一样的浪子啊
从哪里发源又要流向哪里
中途断流的那一天
又有谁会正视旅程的终止
《洞箫绝吟》
——观壁画有感
一管洞箫吹响之后
我就想到了你以及
你眼中的苍茫远方
水深与火热突然就被唤醒
也是缘于风声
我把北方无尽的萧瑟
顺着流淌血液的管孔吹出
箫声紧随秋天
浸入大漠纵深
我独居边城持箫独立
我感受着万里长风拂发的凄冷
我有按耐不住的无限悲情
我单骑绝剑独箫
我奔入历史我挥洒快意
我一曲箫音绝迹江湖
我只有孤独
我出入草莽绿林
白发双亲发妻儿女
我和他们距离遥远
我弃剑我持箫
箫啊那七眼永恒的伤孔
目睹了多少我的仇恨和我的伤痛
我全身杀意我要全力一击
我要和我的箫在最后一刻
七孔流血求得兵解
苍穹无界天籁之中
箫声轰然而没
灵魂飞天而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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